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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點，夏九嘉穿衣出發，到清臣廣場某朝族餐館見北大招生組。

北大十分重視，來了兩個老師還有四位學長學姐。

“九嘉同學！”一位任姓老師抖著菜牌招呼，“點幾個菜！”

夏九嘉也沒有客氣，問：“這家烤五花rou、烤明太魚、石板豆腐、冷面都挺不錯，可以嗎？有忌口嗎？”

“沒有沒有！”而后北大招生組又添了打糕、紫菜包飯、辣白菜炒土豆等等一大堆菜。

東西上得快。

“九嘉同學，”北大老師笑容和藹，“高考分數已經發表。你是LL省理科裸分第一、投檔分第二……”

“嗯?！?/br>
“馬上開始報考……有理想學校理想專業沒有？”

“開門見山，”夏九嘉將筷子撂下，“理想學校就是貴校，理想學院則是新聞。而且，我到時候想跨院系選擇課程，量還不小，希望教務通過申請，別攔著?！北贝笤试S跨院系選擇課程，不過需要專業審核。

這樣，他便可以選擇政治學、經濟學、社會學、心理學、計算機等等一系列的課程，甚至可以修修其他國家語言。當然這樣壓力很大學習很累，但夏九嘉挺有信心——他聰明且努力。

沒有想到，在聽到“新聞”兩個字時，北大老師驚詫莫名，“??？你也新聞？”

夏九嘉問：“怎么了嗎？”

對方拿起茶杯，抿了一下：“是這樣，今年新聞……在LL省只有文科招生計劃，沒有理科?！?/br>
夏九嘉輕輕問：“不能再增加一個名額？”

“已經增了一個了呀。理科第一的歐陽倩也想進入這個學院，不過她是喜歡公關，你……”見鬼。

“……”

老師表示：“給同一個省同一個系增加兩個名額cao作難度很高，要和其他省商量、協調，看能不能勻到一個。不過……你們都是理科，嗯……”后面沒有再講。

“……”

招生老師一字一字清晰講述：“2018年以前，我們都是按照實分分配專業，不過2018年以后，北大開始按照投檔分分配專業了。所以今年歐陽倩有優先選擇權?！?/br>
“……”夏九嘉也已經查過，對于各省加分各個學校政策不同。有的呢，學校錄取時承認、專業錄取時不承認，有的學校錄取、專業錄取時均承認，有的學校錄取、專業錄取時均不承認。而北大，2018年首次宣布二者均承認加分[注]。

頓了幾秒，夏九嘉問：“她是哪天講的？一定不會改嗎？”

“昨天中午?！?/br>
“哦?！彼浖s昨天中午，對方表示不太OK，原來是見歐陽倩了。

自己怎么如此點背呢？？？

“九嘉同學，”北大老師苦口婆心，“依你733分這個成績，其他院系都能去得，就算光華也能去啊?！惫馊A管理學院可是“天?！奔墑e。

夏九嘉沉默不語。

“來，”對方又道，“看看專業設置?！彼诩埳袭嬛鴪A圈，“這個、這個、這個……都是高分專業……”

“……”

“哦，對，咱們元培學院要招兩個學生，一個文科一個理科。元培學院是個試驗學院。第一年不分專業，學生自由選課，于第二學期期末提出專業意向，第三學期期末確定專業方向，所以人被錄取以后就無所謂文科理科。而學生們正式確定專業以后同樣可以選擇其他院系課程，強調‘交叉學科’‘通識教育’‘全面人才’。這個學院狀元占到全部狀元1/3以上?！?/br>
“謝謝，也考慮過元培學院，但覺得不十分適合?！薄白咦x”形式弊端多多，會喪失掉好多資源。綜合考慮，不如新聞專業加上跨院選課。

兩邊談來談去，無法達成一致。

到七點鐘，那個朝族飯店開始節目表演。一群北朝鮮的姑娘身著民族服裝唱歌、跳舞、彈奏樂器，繞著大堂里圈，在各個小包間前輪番停留。許多中年男人看得如癡如醉，鼓掌、叫好，炫耀似的向外地人講述她們有多辛苦，鬧鬧哄哄。

夏九嘉挺后悔選擇這個地方。

接著，他與北大雙方一輪一輪各自爭取，結果一樣——夏九嘉要去念新聞，北大表示盡量爭取。

夏九嘉能感覺得到對方對于自己并非勢在必得，因為兩個文科狀元一個理科投檔分狀元一個理科裸分狀元一共四人北京大學已經拿下其中三個，漏掉一個無傷大雅。

到七點半，他接到了中國人民大學來的電話。

原來人大“田忌賽馬”，在20號剛剛拿到排名時，知道打前100名爭搶不過北大清華，于是先打全省100名到200名的，告訴對方上不去北大清華、上得去也沒好系，搶到了一批學霸，再打200名到300名的，與復旦上交等等殺的頭破血流，最后打回前100名，看能不能撿到點漏。

夏九嘉在廁所里談。

他問：“我能去讀新聞學嗎？而且希望跨院選課?！?/br>
對方立馬答應：“行。等雙方簽完協議人大修改計劃?！?/br>
“謝謝?！?/br>
相比之下，夏九嘉更喜歡自由度更廣闊的另一家，可他又有什么辦法——歐陽倩已選了那個。

人大也是好的學校，夏九嘉想：尤其新聞傳播，號稱全國第一，經濟學政治學等也并不比北大遜色，他早已經做好充分心理準備。

可是……還是難受。

作為學神，對于北清總有情結——他就喜歡，畢竟從小一直向往。

若是論跨院系、專業多、資源好，那邊無疑可以學到更多東西。在高考前他都仔細打聽過了，人大新傳理論深厚，比較適合學術研究，至于新聞實務教學，區別不大。而他看中拓展知識邊界，從這角度來講學科全、講座多的北大更適合。

而且，專業方向確定以后，看來看去，還是喜歡北大氛圍，能讓人靜心。人大校園小、擠，不大想要那個感覺。

再說，北大清華門對門兒，人大清華還得坐車，好幾站呢。

現在……算了。

從飯店出來，天上下了一點小雨。

霧似的，遠方隱隱約約模模糊糊，看不分明。

“清臣廣場”在CC市的繁華地段，非常不好打車，尤其這種落著雨的凄冷晚上。

夏九嘉手擋著額頭，站在路邊拼命攔車。因為CC市講究“拼車”，夏九嘉便站在路邊，每有一個司機搖下玻璃窗子，他便大叫“前進大街！”而后司機也不停下車子，而是繼續滑行，表示不順路，到下一幫人那詢問對方去哪。

夏九嘉老打不到車，想乘公交，沒擠上去，被一個小孩子摳破右手手背，覺得疼疼的，疼死了。

看眼手機，有好幾個來自沈曦那的電話。

他撥回去，低低地問：“沈曦……來接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