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臉色發白，江逢攥緊了拳頭。

“我還沒滿十六，”慕謠說，“現在犯刑事案件還是從輕處罰?！?/br>
慕斯吃驚地看著他。

“謠謠，你冷靜點，”江逢一手按在他肩膀上，小聲說，“故意傷人還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br>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嗎？”慕謠問，“正當防衛就可以嗎？”

慕斯推了慕謠一把：“你根本打不過他，廢物！別說大話了！”

慕謠揪起慕斯的前衣襟，看著她說道：“我告訴你！你只要相信我，我說能救你出來就肯定能！”

“出去能去哪呢！”慕斯與他臉貼著臉嚷道，“你以為我沒有聯系過慕成嗎？他比慕平川還要變態！我吃什么喝什么？難道你養我嗎？你想不到慕平川會怎么報復我嗎！”

慕謠說：“去mama那?！?/br>
慕斯的眼睛又紅起來，流出眼淚，抽泣道：“她不要我，你知道什么……”

慕謠接過江逢遞來的手帕，動作粗暴地給她擦臉：“她要你，我已經問過了?！?/br>
“我求了她很多年了……”慕斯痛哭著揮開慕謠的手，“你什么都不懂！她不要我！”

慕謠的眼睛也有些濕潤了，但仍咬牙堅持道：“她要你的，我把你的事告訴她了，她很快就會回來接你?！?/br>
慕斯崩潰了，一邊說著“不可能的”，一邊低頭看手機上的時間，不去揉眼睛，只是抬起頭想空干眼淚，還從制服挎包里笨手笨腳地翻出冰袋，往雙眼上敷，顯然哭過很多次，早就有了不讓人看出來的經驗。

她轉身想走，江逢擋在身后，略微彎曲膝蓋，與她平視，勸說道：“你肯告訴我，不就是因為已經做好了準備嗎？我相信你在此之前肯定做了很久的心理斗爭，不然校慶那天你就會開口了，不是嗎？現在我們正好也有辦法幫你，只要你足夠勇敢，肯信我們，事情就都能解決，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好嗎？”

慕斯一直在大口吸氣呼氣，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我已經不會再相信你了，你剛剛就騙了我，趕緊讓開，我要回去了?！?/br>
“我沒有騙你啊，”江逢說，“你回想一下，我是不是說過，你有什么難處，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解決的？這個辦法就包括要告訴你哥哥，要告訴大人們，這樣比較穩妥?！?/br>
“那你們現在到底還要怎樣？”慕斯攥著衣角問。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你先跟警方談，”慕謠說，“至少要試過才知道有沒有用，不是嗎？”

慕斯：“我只聽半個小時，然后我就要回家了?！?/br>
“那就先試試看?！?/br>
江逢開門，跟著嚴錚進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警。

“這是戴警官戴安然，你叫她戴姐就行了，”嚴錚對慕斯說，“她處理過很多類似的案子了，你可以跟她咨詢咨詢?！?/br>
戴安然語氣很溫柔，對慕斯說：“你就是慕斯小meimei吧？我們單獨聊聊行嗎？或者讓你哥在這，別人都出去?！?/br>
“都出去吧，”慕斯冷臉說，“我只聽你說半小時，說完就走?！?/br>
沒有人責怪她的態度，戴安然還面帶微笑地讓慕斯坐下，給她看自己的證件，掏出本和筆：“你放心吧，我們做未成年人相關工作都是嚴格保密的，就算不立案也沒關系，給你分析清楚，當做一個參考?！?/br>
慕謠和江逢走出門外，樓道里隔音很好，他們就站在門邊靜靜地等，嚴錚在走廊里來回踱步。

“嚴哥，謝謝你?！蹦街{說。

“說什么謝，”嚴錚問，“聯系到你母親了嗎？”

“沒有?！蹦街{搖頭，“慕斯說她求了我媽很多年了，我猜我媽不會回來了?！?/br>
“那也沒關系，還有別的親戚嗎？”嚴錚摩挲著手機屏幕沉思，“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呢？叔叔舅舅阿姨都行?！?/br>
“去爺爺那也許還不如現在，姥姥姥爺沒有聯系，”慕謠說，“不知道是不是過世了，我爸媽都是獨生子女，沒有別的親戚了?！?/br>
“遠房的也可以，”嚴錚拍了拍慕謠的肩膀，“別擔心，這些都是小問題?！?/br>
雖然嚴錚這么說，但他也焦慮地反復切換手機上的幾個聯系人界面，時不時給班上同學或其他同事回一條微信。

江逢攬著慕謠的肩膀，慕謠知道他的意思是“沒關系，有我”，但心里還是放心不下。

走廊盡頭一個高大的人影開門進來，呼哧呼哧地喘著來蹭空調，看到江逢就過來打招呼，走進了慕謠才看清是平原。

“你罷工了？”平原問江逢，也看出氣氛似乎不太對，“誰都找不到你，消息也不回?！?/br>
“抱歉，想事呢，”江逢說，“今天我的活你幫我包辦了吧，改天請你吃飯，家里有點急事?！?/br>
“行，你們先忙，”平原看慕謠臉色不太對，還想伸手揉他的頭發，被江逢先一步擋開了，還被說“別鬧他”，只好又拍了拍慕謠的肩膀，“什么事都能過去，想開點?！?/br>
“嗯?！蹦街{說，“會有辦法的?！?/br>
江逢也看著手機發簡訊，附和道：“有辦法的?！?/br>
☆、23取證

不到半個小時，慕斯就從休息室里打開了門，戴安然在她身后說：“你再跟你哥商量一下，越早決定越好?！?/br>
“怎么樣了？”嚴錚問。

戴安然說：“她說要再想想?！?/br>
“再聽你哥說說？”嚴錚問慕斯，“或者你相信我嗎？老師肯定幫你解決?！?/br>
慕斯看著嚴錚，向后退了一步，看著慕謠說：“我跟他說?！?/br>
慕謠跟江逢一起走進去，慕斯立刻把門關上，嚴錚在門外對戴安然苦笑道：“辛苦了?！?/br>
“沒關系，”戴安然也無奈地說，“她不相信我們能給她辦好，可能是本身情節就不太嚴重，證據不足，應該也沒什么大礙?！?/br>
嚴錚皺著眉頭，不以為然：“但是這事絕對不是小事?！?/br>
“可大可小，得看醫院，”戴安然點頭，“我先回去工作了，等她想好了再隨時聯系我?！?/br>
屋內，慕斯靠著門問慕謠：“你說mama愿意要我，是真的假的？”

“真的，”慕謠說，“她現在上飛機了，不能接電話，晚上就能回來?！?/br>
慕斯看著自己的腳尖，語氣明顯軟化了：“那你們晚上再來找我吧?！?/br>
慕謠與江逢對視，按照剛在門外商量好的說道：“但是我們現在時間比較緊急，因為我是通過慕成要到的mama的電話，他可能已經警覺了，如果不趕緊拿到證據報警，慕成告訴了慕平川這件事，就會給慕平川準備的時間?！?/br>
慕斯看著他們，眼睛里有猶豫也有不安：“那就現在報警嗎？”

“慕斯，”慕謠問她，“你有證據齊全的把握嗎？”

慕斯的眼神動搖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