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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落在身上,聞博禮如同芒刺在背,只坐了片刻就忍不住,重重揮袖離開。新置辦的宅子在東大街,三進的宅子倒是不小,但是周圍住著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終日吵鬧不得安寧。不愿意回家,聞博禮干脆去了青.樓喝酒。那里有兩個姑娘挺會唱曲兒,小意溫柔也比家里那個終日惦記著名分的女人要討喜,聞博禮靠在竹榻邊喝酒,兩個姑娘就靠在他身上唱曲,時不時給他倒一杯酒……溫香軟玉,美酒佳人,仿佛所有的挫敗跟煩惱都離他遠去,聞博禮鬼混到傍晚,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才穿好衣裳,塞了兩錠賞銀到姑娘胸口,歪歪扭扭下樓回家。跟傅有琴和離后,他不必再憋著忍著,聽曲兒喝酒玩女人,沒有人敢管著他,他也不必終日惶惶那點破事被人知道,聞博禮醉醺醺的笑了兩聲,嘴里低低的念叨著:“你們會后悔的,你們一定會后悔的……”歪歪扭扭的靠著墻走,墻根下不知道是水倒的水,聞博禮沒注意一腳踩上去,重重摔了一下,罵罵咧咧的爬起來,扯著嗓子罵了兩聲,也沒有人回應,他只能呸了一聲,跛著腳回家。丈夫跟兒子都沒有回家,白瑞荷在家里等得焦急,一聽見門口的動靜,就急匆匆的跑向門口。聞博禮推開門,看見笑著來扶他的白瑞荷,惡狠狠的將人推開,面色陰沉道:“連你也笑我?”白瑞荷臉上的笑容僵住,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聞哥,你喝醉了?”聞博禮聽見這一聲“聞哥”,眼中忽然涌上戾氣,手中的酒壺重重砸向白瑞荷,然后整個人撲上去將白瑞荷壓在了地上。“都怪你這個賤人!”聞博禮在她臉上扇了一耳光,清脆的巴掌聲將嚇懵了的白瑞荷驚醒,她瘋了一樣的捶打身上的聞博禮,然而聞博禮比她力氣大得多,死死將人壓制著,發泄似的又扇了她兩耳光,一邊還醉醺醺的罵道:“要不是你們,我怎么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賤人,賤人!我打死你!”聞博禮下了狠手,白瑞荷的臉頰都腫了起來,只能尖叫著用指甲抓他,聞博禮被她抓的吃痛,醉醺醺的站起身踹了她一腳,然后搖搖晃晃的回了屋。白瑞荷勉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她梳理整齊的發髻全被扯散,兩邊臉頰腫的老高,她茫然的瞪大了眼睛,最后捂著臉低低的嗚咽起來。她本來以為只要將人從傅有琴那里搶過來,她就能過上富足的生活,有一個聰明的兒子,有一個寵愛她的丈夫,這是她十幾年做夢都想要的,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指甲陷進手心,心里的不甘像漲起的潮水,瘋了一樣的咆哮著。“娘?”醉醺醺的聞則明從大開的門口進來,就看見坐在地上頭發散亂的白瑞荷。白瑞荷抬起臉,臉上的紅腫嚇了他一跳,酒意也醒了幾分,過去將人扶起來,“誰打的?”“你爹……”白瑞荷哭的嗚嗚咽咽,聞則明喝了酒,聞言一股邪火從心里騰燒起來,“我帶你去找他!”“不……”白瑞荷拉住他,哀求道:“我們還得靠著他過活呢,娘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而已……你爹他今天喝了酒……”聞則明太陽xue突突的痛,他喝了不少酒,或者說,從被放出來后,他就一直泡在酒壇之中,用酒來麻痹自己。在牢里關了近兩個月,他的大好前程全被毀了,如果不是聞博禮……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現在聞博禮竟然還敢嫌棄他們母子,聞則明猙獰的笑了兩聲,“要是他死了,我們就不用靠他了?!?/br>白瑞荷被他的表情嚇住了,愣了愣才勸說道:“殺人是要償命的,只要他病了,還不是一樣任由我們處置?!?/br>聞則明跟她對視一眼,眼中都露出同樣熱切光芒來。*****從被傅湉在大庭廣眾之下嘲諷之后,聞博禮再沒有出現在傅家大門前,傅湉十分滿意。不過安生日子過了沒兩天,聞家米鋪又開始出幺蛾子。管事回報,聞家米鋪將價格壓低了將近一半在出售。百姓們自然是挑便宜的買,聞家米鋪的米雖然總是夾雜不少谷殼,但就算這樣,低了快一半的價格,也是劃算的。管事語氣恨恨,“鋪子里的生意差了不少,還有幾個大戶,好像也被聞家買通了,這個月到了約好的時間卻沒有來拿糧食,小二說看見他們往聞家米鋪去了?!?/br>傅湉皺眉,聞博禮會使下作手段他是能猜到的,但是他沒想到,聞博禮比他預計的要愚蠢的多。壓低米價來故意惡心他,跟傅家的米鋪搶生意,這簡直是以卵擊石的行為。就算傅家米鋪一粒米都賣不出,背后的傅家都可以撐著它,但是聞博禮就不同,傅湉敢打賭,他這么賣上一個月,就撐不住了。“不要緊,你讓他賣?!备禍徯Σ[瞇道:“你找幾個人,去傅家米鋪買米,順便看看價格還能不能壓,能壓最好,不能壓就能買多少是多少?!?/br>管事不明白他的意思,聞言有些遲疑,“我們買這么米做什么?我們倉庫里還堆的滿滿的呢?!?/br>傅湉擺擺手,現在跟他說不清楚,只能糊弄道:“聽我的就是了?!?/br>東家說了算,管事只好揣著一肚子的疑惑離開,去辦傅湉的交代的事情。傅湉高興的在屋里轉了兩個圈,就說聞博禮讀書讀傻了,竟然能在這種關頭上趕著給他送糧食,只希望等到明年,他不會活活氣死。“什么好事,笑的這么開心?”楚向天進來給小少爺送個信,結果就看見他笑的眼睛都彎起來。傅湉故作神秘的眨眼睛,“以后你就知道了?!?/br>楚向天捏捏他的臉,將信交給他,“莊子上送來的信,你看看?!?/br>將蠟封拆開,里面放著的是一張溝渠圖,圖紙鋪展開有二尺見方,上面詳細的畫出了各個農田以及河流的位置,而需要開挖的溝渠則用朱砂標注了出來。每條溝渠的位置以及為什么要選在這里的原因,都在圖紙下方仔仔細細的說明了,傅湉看過不少水利方面的書,算個半吊子,但是也能看出來這張圖確實有門路,不過他也不太能拿得準,就扭頭問楚向天,“你看得懂嗎?覺得怎么樣?”楚向天:“……”哪里知道送給信還能把問題引到自己身上,楚向天沉穩的應了一聲,“我覺得可行?!?/br>傅湉也覺得可行,將圖紙收緊信封里,“那得把莊子管事叫過來,還得商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