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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敏上輩子偶爾回趟家,陸輕歌的馬車會直接等在大門外,這賈嬤嬤與胡二喜兩個更是一左一右的監視著。直到后來母親難產而死,她也只在母親臨死前匆匆趕回家,見了最后一面。 陸輕歌的愛勒窒的她上輩子到死都沒喘過氣來,這輩子她自然不會再讓她將自己束的那樣緊。 眼看已被塞到車里頭了,陸敏抓過胡二喜的手,銀牙相合就是一口咬,接著兩腳一蹬竄出了馬車,怒沖沖道:“賈嬤嬤,你可是老胡涂了,沒聽見我方才說的話么?” 賈嬤嬤到底當陸敏還是個孩子,假意驚訝:“我的好姑娘,你方才說什么了?老奴這耳朵不好使,真的沒聽見?!?/br> 陸敏往前兩步,踮腳掰上賈嬤嬤的脖子,一點點將她的耳朵掰到自己嘴邊,忽而厲聲尖叫:“我說了,我不去!” 小孩子的嗓音亮而尖,這一吊哨的高嗓音,又是貼著耳朵,刺的賈嬤嬤耳中頓時嗡鳴,果真好幾天耳朵都不好使。 包氏上前攬過陸敏道:“賈媽,雖說皇后娘娘想念麻姑,但麻姑自己不想入宮,你們又何必要強迫她?皇后娘娘心愛麻姑,也不在這一兩天,這個重陽節。我定了,麻姑就在家里過!”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留言換紅包啦! 今天留言的全都會發哦。 ☆、西明寺 少監胡二喜是奉命必須要接到人的,轉身問賈嬤嬤:“嬤嬤,您說怎么辦?” 賈嬤嬤也是頭一回見陸敏兇成這樣,而那包氏,以往只會眼巴巴看著女兒走的,今天也硬氣了許多。 她終究是個奴才,包氏雖不入陸府,卻也是陸府長媳,她不敢得罪包氏太過,遂揮了揮手大聲道:“咱們先回宮覆命,就讓表姑娘在家過個重陽節,重陽節過完,再接她入宮!” * 重陽節這一天,陸敏與包氏兩個打扮的整整齊齊,一大一小兩個美人兒,由容子期駕車,一起往西明寺去上香。 西明寺也在長安城中,整座寺廟皆是天竺建筑,華美而又莊嚴,是如今長安城的大家夫人們最愛出門上香的地方。 陸敏兩個叔母,二叔母鄭氏與三叔母雷氏也相約而來。 因西平公主兩夫妻已喪,包氏又不回府,所以陸敏的二叔母鄭氏如今在陸府主中饋,她極瘦,但精神極好,兩只眼睛分外明亮,臉上常帶笑意,是個非常熱鬧的婦人。 她丈夫陸高羊在朝為吏部尚書,管一朝文武升遷,也是陸府如今真正的掌家人。 三叔陸高鄂相比兩個哥哥則遜色許多,只在吏部做個六品小官兒,三叔母雷氏相對性子要溫和一點,話也不多。 三個妯娌在寺中窠房相見,隨即便嘰嘰喳喳聊了起來。 陸家三兄弟,個個兒生的全是小光頭,唯陸敏一個丫頭,出門連個玩伴都沒有。她閑極無聊,又不愛聽叔母們聊事非,覺得咯意,遂借故溜了出來,看各處墻上關于佛教典故的壁畫。 走到一處大殿外,隱隱見殿中壁上繪著株菩提樹,釋迦牟尼坐于樹下,面容悲憫而慈。 因自己重生為人,陸敏頗信因果輪回,她邁步進殿,一幅幅畫欣賞過去,從前殿到后殿,壁上人物彩帶飄飄,從釋迦牟尼趁象入胎,再到他欲出城受阻,天神托馬蹄飛身出城等故事,殿一重又一重,愈來愈深,直到最后,墻上留有一首四行詩: 菩提樹下一參悟,往生殿前一輪回。 一座空城一場夢,一世長安一枯榮。 “好好兒的,他怎么會挑興善寺落發?”是個笑呵呵的聲音,執子而落,聲清脆,是在下棋。 直覺中,陸敏覺得這人說的應該是趙穆。 另一人一聲輕笑,也是啪一聲落子:“趙穆怕陸輕歌要殺他,所以故意選擇興善寺,有陸高峰隔墻而居,他這是向陸輕歌投誠,表示自己決無爭帝之心,只求陸輕歌留自己一條活路了?!?/br> 陸敏止步,停在一幅西方勝境圖下。后殿本就黑暗,壁上顏色斑斕,她的衣著和壁畫融到一起,若不注意,是察覺不了的。 后殿佛祖腳后的蒲團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是大皇子趙程,他是獻帝長子,濃眉剛毅,懸鼻若膽,今年二十有二,穿一襲潞綢夾袍,面色頗嚴。 對面一個男人,是個太監,又是個和尚,一臉酒色氣。他俗家名叫薛順才,曾是獻帝身邊得力內侍,獻帝篤信佛教,自己為帝不能出家,遂命這薛順才為替身,代替他在西明寺出家修行。 所以提問題的是大皇子趙程,而分析問題的,是獻帝的替身和尚薛順才。 兩人對弈,薛順才見趙程愁眉不展,勸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只要王爺您要趙穆死,老僧替您辦到就是,到時候嫁禍給陸輕歌,一舉多得不是更好?老僧一力追隨的,還是王爺您!” 趙程正要落子,忽而脖子一轉,盯著墻角黑暗處,厲聲喝道:“誰!” 無意中聽見一個皇子與皇帝的替身和尚一起談如何謀殺另一個皇子,還是在這無人的大殿之中,陸敏轉身就跑,暗道今天若是腿腳不快,只怕出不了這個大殿。 瞬時趙程的親衛從前后兩道門涌了進來,陸敏從雕花窗扇上躍出去,趙程一柄長劍緊隨其后,窮追不止。 出了大殿,她也不敢奔大門,直接借樹躍上女墻,翻下墻去,起身的功夫,趙程也躍了出來,兩股親衛從門中涌出。 陸敏起身便跑,拐個彎子的功夫,忽而暗中一只手將她扯住,卻是又將她自大雄寶殿的偏門扯了進去。殿門隨即輕掩,疾追而至的趙程自然想不到方才偷聽的小丫頭會重新潛回殿中,帶人沿巷追了出去。 救她的是個成年男子,個子很高,手比一般男子的要細,指縫間淡淡一股墨香,當是執筆之人。他掩著她嘴的那只手腕上,一串亮晶晶的紅豆手串,襯著他白色夾袖的里層,莫名有幾分妖艷。 陸敏還未見其人,已暗覺他或者有些娘氣。 直到殿外寂悄,這人才緩緩松了手,聲音自陸敏頭頂傳來,從容而淡,又略帶些責怨:“小麻姑,你可知自己方才在鬼門關走了一趟?” 陸敏驀然抬頭,隔世再見,冷冰冰一張刻板的臉,是竇師良。 “竇先生怎知我的乳名?”陸敏問道。 她忽而意識到,那串紅豆手串,正是她和小趙秉當日贈給他的那串。 竇師良不著痕跡掩袖,手負到身后,緩緩彎腰,是慣常大人對于小孩那種略帶應付的笑:“前些日子勞你送我出宮,五皇子一路都在喊你,麻姑,麻姑!” 陸敏一想也是。受不過他灼灼而視的眸子,略轉了轉脖子:“原來如此!” 實際上竇師良影響最深的,還是在竇太后的千秋宴上,她渡舟而來,白綾裙,赤腳捧著壽酒,脆生生說小仙麻姑,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