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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意中回頭一看,發現那個被拒絕的男人似乎在跟另一個人交談。那個人有點眼熟。林白出了一陣神,自嘲地搖搖頭,回家早早入睡了。早晨沒等鬧鐘響,林白就睜開眼,默默爬起床,把濕掉的內褲和床單丟進洗衣機。果然還是太饑渴了嗎?林白在墻上的備忘錄里加了一句“工作結束去放松一下?!?/br>當天林白的精神狀態非常差,眼圈鐵青,出了幾次錯,被上司罵到狗血淋頭。他去衛生間,腦袋伸到水龍頭下沖了半天,才恢復一點常態。“怎么,頭疼?”身后一個帶著別扭口音,柔和沙啞的嗓音說:“要不要替你按摩一下?”林白一驚,屏著的呼吸一下子松開,頓時把水嗆進鼻腔,咳了個昏天暗地,狼狽地按著臺子,把噴出來的水和鼻涕洗干凈。那人從后面走過來,輕柔地拍拍他的背。透過薄薄的棉質T恤,男人掌心的火熱燙的林白跳到一邊,頭上臉上都是水淋淋的,臉色赤紅,吃驚地瞪著他。“你,你怎么在這里?!?/br>Tre抽出一條手帕,把剛才濺到身上的水珠擦了擦:“我來看一下公司的廣告企劃進度怎么樣了?!彼H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林白:“之前那份我很不滿意,但是公司急用,我不得不親自來看一看?!?/br>林白的臉刷地白了,帶著點憤怒地說:“是不是那份理療會館的企劃?”害他加班的罪魁禍首微笑著點頭:“是啊?!彼欀?,小聲抱怨:“明明我要求是帶有熱帶風情的企劃,但是給出來的居然完全不符合要求,我在考慮是不是換一家公司了?!?/br>林白在心里暗暗地說:“請你快點換人吧老子伺候不起你?!钡潜凰梢?,實在讓林白咽不下這口氣。“對不起,這份案子是我負責的,如果您不滿意,我向您道歉?!绷职拙酒餞恤下擺,狠狠擦了擦臉上的水。Tre眼神玩味地在他露出來的結實白皙的肚子上轉了一圈。“原來是你?”Tre好心地把手絹遞給他:“既然我們是熟人,那我對你還是很有信心的?!彼呐牧职椎募绨颍骸坝惺裁磫栴},可以給我打電話?!?/br>Tre掏出一支簽字筆,在他的T恤肩頭上寫下一串號碼。“不打擾你工作了,我們回頭見?!?/br>林白陰沉著臉回到電腦前,把文檔打開寫了兩行,還是按下刪除鍵。然后就撐著下巴,陷入沉思。他是個很有準則的人,如果不是正式交往對象,只是上床,那關系也只會維持一次,很少吃回頭草。Tre這種,甚至連一夜情都算不上,老子付錢了??!雖然當時覺得刷卡的姿勢帥呆了,但是回來一看銀行存款,連房子的一個衛生間都不夠買的時候,林白后悔到腸子也青了。隔這么遠還能遇到,這不科學啊……他苦惱地把濕漉漉的頭發撩到耳后,打開郵件給老總發了一條,表示自己能力不足不能滿足客戶要求,希望老總換人。沒想到老總回復很快:“客戶親自找上門,對你很滿意,好好干?!?/br>想都不用想,Tre肯定是直接上去找了老總,然后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塵埃落定。林白認真地考慮了沖上去謀殺老總的可能性,但是在想到殺人要償命,死了之后尸體還要被無良的醫學院學生拉去做成標本還得這樣那樣切的時候,萎了。萬惡的資本家!在資本家的壓迫下,林白加班到深夜,才疲倦地從公司逃出來。“帥哥,有沒有覺得很累呢?”Tre在門口倚著一輛自行車,風情萬種地站著。林白翻個白眼:“廢話?!?/br>Tre走到他面前,微微笑著說:“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會舒服很多的?!?/br>林白摸了摸空癟的錢包:“對不起,我沒有錢了?!?/br>Tre低下頭,輕輕吹了一下他額頭上的碎發:“免費的?!?/br>Tre身上仍是帶著那種精油混合起來的香氣,混雜在夜風中,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神秘而危險。林白遲疑了一下,搖頭:“不管你是處于什么目的出現在這里,我也不想跟你有什么聯系,抱歉?!?/br>說完,林白急匆匆去趕晚間最后一輛公交車了。車上空蕩蕩的,除了幾個跟他一樣的可憐的加班黨,沒有別人。林白投幣后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來。汽車緩緩啟動,但又停下來。“請停一下!”Tre騎著自行車擋在車前。死機罵了一句,但還是停下來,Tre便扛著自行車登上公交,在林白身旁坐下。“喂,請投幣?!彼緳C不耐煩地瞪他。Tre尷尬地對他笑了笑,然后戳一戳林白的手肘:“我沒有帶錢,能幫我投嗎?”林白忍不住扶額。怎么碰到他總是要破財啊……眼見著司機師傅瀕臨暴跳如雷的邊緣,林白只好又掏出一元錢塞進去,然后重新找了個位置坐。這一次Tre沒有再黏上來,只是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灼灼地注視著林白,讓林白覺得被他從頭到尾看了個光。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早就被他看光了,甚至里面也看過了,林白臉上一陣燒,心里罵了一句。Tre默不作聲地跟著林白下了公交車,然后跟他回家。走到樓下,林白被這樣詭異的氣氛嚇到了,戰戰兢兢地回頭問:“我沒有得罪你吧,為什么跟著我?!?/br>Tre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無家可歸?!?/br>林白怒道:“怎么可能,你都可以聯合Boss壓榨我了,怎么可能沒錢!”Tre:“那是我的Boss的錢,我不能隨意花的?!?/br>他指了指自行車:“這是我的全部家當?!?/br>鬼才信??!林白無語地看了一眼那輛自行車。他對自行車的價格還停留在中學時期300塊一輛的仿山地車時代,但是Tre這一身打扮的價格他也能猜出七八成。單單腰間那條腰帶,就跟自家上司經常敞開西服露出來的那條一模一樣,價值不菲。但是林白已經累得嘴巴都懶得動,老舊的樓道里燈也壞掉了,林白常年摸黑作戰,已經能背下樓梯數,可身后跟著的男人還是生手。Tre拿出手機,點亮屏幕,輕聲說:“小心?!?/br>出于禮貌,林白說:“謝謝?!?/br>雖然十分不想讓Tre進入自己的領地,但是人已經跟到家門口,林白思想斗爭了半天,還是把他讓進去。Tre毫不客氣地坐在小客廳的沙發上:“你家很干凈?!钡呛苄?。林白從他的眼神中讀出畫外音。他父母離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