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2
那傳言后便一直有些不快,那天我又在御花園偶遇了冕哥哥……”“偶遇?”秦佩挑眉。赫連雅嫻面色微紅,柳眉倒豎:“你到底還聽不聽我說話?”“下官洗耳恭聽?!?/br>“我質問冕哥哥,為何對我不屑一顧,就算我與他不甚相熟,可哪家的夫妻成親前是日日膩在一處的?我與他到底幼時還有過一面之緣,比起那些洞房了才見著臉的不知強了多少?!?/br>秦佩面癱著一張臉,聽她在那邊絮絮叨叨,簡直不敢想象當時軒轅冕的神情。“后來呢?”赫連雅嫻面上難免有些凄楚:“他說他只把我當妹子,還說皇命已下,洛王一定會好好待我。然后我就哭著跑走了……再然后,快走回翠微宮的時候,便聽幾個采女在那談天,譏諷我癡人說夢、不守規矩,還說我鮮卑人沒有開化,個個粗俗不堪,不像她李婉娘,落落大方、端方守禮,還有天命庇佑,我一時氣不過就跑去尋李婉娘……”不知為何,秦佩脫口而出道:“你不會打了她吧?”赫連雅嫻抬頭看著房梁,難堪道:“那倒也不算,不過推搡了她兩下,罵了兩句……要命就要命在我最后扔下的那句話上?!?/br>赫連仲祺曾在御街上指著秦佩的鼻子罵他佞幸,赫連雅嫻毆打同批采女,不得不說先大將軍赫連杵的家教實在堪憂……“你說了什么?”赫連雅嫻竟還覺得委屈:“我也就是想嚇唬嚇唬她,我就說我幾位兄長不會讓我白白被人欺負,遲早有天弄死她……”秦佩一時間竟無言以對,只好干巴巴道:“那李婉娘彼時如何回應的?”“還能如何?”赫連雅嫻撇撇嘴角,很是不屑,“當然是掩面而泣了,尤其當時林貴妃正好路過讓她瞅見了,當場對著我一陣教訓。而她李婉娘呢,一邊哀哀切切地哭,一邊對著我得意地笑,天天裝相,也不知她自己累不累得慌?!?/br>“所以,死者是個有些心機,很會矯飾的女子?其他采女與她關系如何?”赫連雅嫻想想,搖頭:“我一心都在冕哥哥身上,哪里關心其他人的事情,若沒司天監袁老頭那堆鬼話,我連話都不會與他們說。不過我依稀記得,似乎有個姓張的,與她同住一屋,想來應是處的不錯,都是男人素愛的柔弱狐媚子模樣?!?/br>見再問不出什么來,秦佩抖抖衣袍起身,無比慶幸自己應是不必再來審她了,方才那一炷香的功夫,簡直比一年還漫長。“喂,姓秦的,”赫連雅嫻在身后喚住他,“你說冕哥哥不喜歡我,是單純不喜我的脾性,還是他已經有心悅的姑娘了?”秦佩搖頭:“下官不知?!?/br>“洛王好拿捏么?”秦佩笑笑:“下官只知洛王是個老實人?!?/br>赫連雅嫻也笑了出來,依稀還是那個明媚如春光的少女,“以后冕哥哥有了心上人,秦大人念在今晚秉燭而談的緣分上,還請告訴我那人是誰?!?/br>秦佩轉身離去,幽幽留下句話:“以赫連小姐的慧根,一入宮門怕就是個陳阿嬌的下場,可若是跟了洛王,說不準會留下如房相夫人般的美談呢?!?/br>第47章第九章:金蟾嚙鎖燒香入審完赫連雅嫻,秦佩方出清輝殿,便有黃門在階下等候。“秦大人,殿下有請?!?/br>秦佩微微仰頭,只見月上中天,無數盞或明或暗的宮燈點綴著九重宮闕中數不盡的飛閣流丹,在夜幕中恍若天上星子,恍如天境。一個采女的死,除去她親友的哀切悲戚,于長安城的蕓蕓眾生而言,不過又是一段高門大戶的糾葛傳奇,一樁茶余飯后的談資笑柄;而對天家而言呢?亦不過是死的時機極其晦氣,一條不相干亦不合時宜的人命。春夜靜美如舊,暖風送花香,秦佩走在御苑的瓊花玉草間,卻覺得脊背上幽幽的一陣寒意。快至東宮時,只見懷恩在一處幽徑盡頭候著,對秦佩躬身道:“還請秦公子移駕桂宮?!?/br>秦佩詫異道:“殿下向來回顯德殿就寢,只通宵苦讀時才歇在崇文館,為何今日卻……”懷恩笑道:“秦小公子有所不知,殿下尚儉,近來嫌那顯德殿太大,從后室去前殿都得乘步輦,又極其空曠,需燃燭百根才能照亮滿室。殿下不喜,便讓人將崇文館左近的桂宮騰了出來……”他說的合情合理,可秦佩只覺牽強,便打定主意之后去問本尊。桂宮并不似其他殿宇般雄闊恢弘,反而小巧精致,頗有幾分江南士族私苑的清雅之風。不知是否是為了證實懷恩所言,內殿極其幽暗,只以四五顆小夜明珠照明,內里有一十二扇絹屏,繡藝巧奪天工,靈秀絕倫,似是四時十二色名花。屏后臥榻上,隱約可見軒轅冕側身斜倚,正捧著本傳奇話本細讀。暖暖珠光映在他如玉面上,更添了幾分曖昧閑適。“殿下忙里偷閑,下官甚是羨慕?!彪m不想擾了這一室清凈,秦佩仍是低聲開口。軒轅冕抬眼看他,拍拍身下之塌,“今日你我當效仿古人,君臣同榻而眠,豈不是一段佳話?”想起赫連仲祺所言佞幸的傳聞,秦佩不禁有些踟躕。所謂抵足而眠這般的雅事,他與軒轅冕也曾做過數次,彼時并不覺有何不妥,可今日立于此處,看著眼前笑意盈盈的人,心里竟涌上絲絲縷縷的焦躁。“以環?”見他發愣,軒轅冕挑眉笑道,“為何這般扭捏?”秦佩醒過神來,瞪他一眼,有些別扭地褪去鞋襪,在榻上臥下。春寒料峭,故而室內還點著暖爐熏著香,榻邊不遠的案幾上,有一精巧的金蟾香爐,那金蟾扁口大張,含著塊不知名的名貴香料,并不似軒轅冕常點的蘭草素淡,反而馥郁綿長,繾綣曖昧。“好濃的香?!鼻嘏鍥]話找話。軒轅冕放下手中書卷,笑道:“怎么?以環不喜桂香?”奔波了一整日,縱年富力強,秦佩也已有些疲倦,便微合上眼,“倒也不是,只是不知何時殿下竟對桂花之味情有獨鐘,又是桂宮又是桂香,就連這屏風也是金桂那扇正對臥榻,莫不是看上了哪個如蘭桂般的美人了?”軒轅冕瞥向他眼底青黑,嘆道:“長相思,摧心肝,美人如花隔云端。以環你為何不懂孤的心!”秦佩被說的寒毛直豎,瞪他一眼:“殿下慎言,殿下想當昏君,臣還不想做那佞幸?!?/br>想起赫連仲祺一事,秦佩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赫連家看來與臣犯沖,臣覺得那赫連小姐不錯,殿下若是娶了她,倒是不怕不好拿捏,分明就是個沒有腦子的?!?/br>“李婉娘之事……”軒轅冕臉色沉下來,“今日仲祺求見,孤讓他先回了,此番是得敲打敲打他。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