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4
吸從死人身上脫落的粉末的地步。兩人繞著房子轉悠,希望能找到房頂以外的突破口進去,這房子的外墻修得很結實,石灰和糯米粉攪拌澆筑的石頭青磚,連接兩側的藏尸長廊,形成一個嚴絲合縫的“口”字。前臉兒之后的結構根本無法窺見,兩人經過簡單地商討,做出一個粗暴的決定:堅決拒絕爬房頂。既然門拆不動,那就砸窗戶好了。 俗話說的好。上帝關上一扇門,必然為你打開一扇窗?,F在就是開窗的時候。手頭缺把趁手的家伙,兩人返回藏尸處從破架子上一人拆了一條床腿,握在手里掂了掂,正準備付諸實踐,耳邊忽然傳來一點細微的聲音。萬籟俱寂,弧形的石壁又有一定的攏音作用,神經高度緊張,人在這樣的情況下,基本不可能聽錯。沖田眼疾手快地壓滅了油燈,兩人屏息伏在漆黑幽謐的墻角根兒,靜靜等待下一步發展。 事態并沒有令他們失望。 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從緊閉的門背后傳來,鐵環碰撞的聲音,木頭觸碰摩擦的鈍響,接著“吱呀”一聲,門合頁發出令人牙酸的扭動,一線光從其中透出來。 一個佝僂的老人從中走出。手里端著一盆水,顫顫巍巍地走到門前的臺階上,“嘩啦”一潑。爾后倒提著盆子,回到門里,轉身關門,落鎖。 院子再次恢復死寂。 “??!” 施歌猛地抓住沖田,使勁搖晃,她不能說話,只能用眼神表達內心的咆哮:這里有人??! 沖田掙開她的手,“唰”地把施歌按到地下,石板上全是長期飄落的灰白色的粉,施歌拼命掙扎,沖田干脆騎在她背上,兩人像烏龜一樣趴在地下激烈無聲地廝打一番。直到施歌精疲力盡,喘得像拉風箱一樣爬起來,狐妖身上已經糊滿由粉末和汗水混合而成的不知名物質,慘不忍睹。沖田捏著鼻子,嫌棄地躲出十幾米遠,施歌一撩頭發,朝房頂屋檐比劃了兩下,這個破房子,今天她是進定了。 糯米石灰制作的混合物有一個特定的名稱,“灰背”,填充材料的一種,又稱為“古代混凝土”。這種材料一般被用作城墻和堤壩的防水,這里充當了黏合劑,因為洞頂的高度有限,普通的榫卯結構無法壓縮到如此狹窄的體積。這意味著屋頂的防御十分薄弱,建筑者也意識到這一點,才故意把石頭與屋頂的距離設計得非常之小,幾乎擦到,但這難不倒施歌。狐妖矮小靈活的身形在這里發揮了巨大的優勢,施歌找到一個巖石間的夾縫,把瓦片撬開,底下是一層薄木板,接著幾道橫梁,施歌耐心地把木板燒了一個洞,就看見金紅色的亮光從窟窿里透出來。 底下是間寬大的和室。 障子門,榻榻米,矮桌,四面點著紅色的蠟燭,每一支都有施歌的手臂那么粗。蠟燭在古代應該算奢侈品,施歌思忖這屋里點這么多火,如果只住那老頭一個,應該算這間影子神社的“神社守”了。和室里空無一人,旁邊墻壁上掛著兩幅畫,卑彌呼和素戈鳴尊,都和外面大殿照壁上的一模一樣。施歌略等了一會兒,沖田朝她招手,他在房頂另一個地方挖了個洞口,施歌湊過去一看,里面是一間對稱的和室,諸般裝飾、擺設都和隔壁如出一轍。羊脂蠟燭燒得通明,室內空空落落,依舊沒有人。 見她不得要領,沖田輕聲說:“這底下不止一層?!?/br> “……” 施歌打了個激靈,立即想起櫻花樹根下的空隙。原先她以為這里空間有限無法修建二層閣樓,其實閣樓存在、只是修到地底下去了么? ☆、朝圣(五) 房屋外墻抵著兩面凹凸不平的鐵灰色巖石,之間的縫隙非常狹小,只有巴掌寬,建筑師已經將這里的空間利用到了極限,再想擴大,只能去堅硬的巖石內部求生存求發展了。外墻深處的邊緣淹沒進一片黑黝黝的陰影里,用油燈看不真切;整個屋頂左右的寬度也不過三十米,并排排列兩間和室,確實沒有多余的空間去藏人。 這種地形結構,能選的建筑也只有兩種,一是打穿地基,二是向后開鑿巖壁,兩者的工程量和施工難度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選后者,恐怕挖掘到天人統治地球的那一刻也不一定能成功。這也是沖田說底下還有一層的原因,施歌想了想,和沖田一起將破洞燒大,不管老頭是不是神社守,他們都得下去。 ——無論能否成功拿回長音和虎徹,他們總歸要撤離的。憑沖田和施歌兩個人的力量,很難毫無折損地沖出重兵把守的山谷,但如果有個人質,情況就好得多。老頭的出現反而把事態簡化了,本來他們還愁去哪兒抓到足夠重量級的人質,老頭現身,直接提供了一條熟諳各種神社機密的舌頭。即使他只是個看大門的,能住在如此關鍵的地方,所知的秘密一定不會少,施歌和沖田得把他抓來——沒這個老頭,他們可能就得在幽深的地底、陰森森的死寂神廟深處,頭頂飛舞的死人雪,像狗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尋找蛛絲馬跡了。 進入和室毫不費力,施歌勾住沖田的手,用一個猴子撈月亮的姿勢從天花板上掛下來。落地后就發現,四周的裝飾十分精美,香爐燭臺,屏障帷幔,擺放錯落有致,散發出一種圓潤古雅的氣息,和昨夜神社守的閣樓截然不同。 看來同是侍奉神靈,也有審美高低之分,然而這么雅致的房子,外面堆著數百具死于非命的殘尸,頭頂壓著幾千噸重的巖石,空中還裊裊飄著死人化成的飛雪,就很難理解房主究竟是怎么想的了。拉開紙門,門外是一條昏暗的走廊,一頭通向玄關,一頭通往看不清多深的黑黢黢的暗影深處;門扉是絹做的,上面繪著素戈鳴尊戰勝八岐大蛇的圖像。 紙門對面是另一扇門,上面畫的是卑彌呼的祭祀臺,邪馬臺女王站在一個高高的階梯狀平臺上,雙手托起三個球,七個□□上身的武士跪在地下,每個人背上都刺著不一樣的紋身圖案。門內就是剛剛施歌在房頂看到的和室,兩邊除了蠟燭一紅一白,其他的結構陳設完全一致,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外面的走廊長且黯,沒有點燈,只有兩側朱紅色的燭光透過障子門模糊地透進來。 兩人攏著油燈謹慎地往前走,施歌手心微微滲汗,生怕有什么機關暗器突然從旁邊竄出來。但很快她發現不對,這條走廊異常的短,跟想象中根本不是一個量級,區區四十秒他們就走到了盡頭,一面灰色的墻壁佇立在前面,上書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忍”。 這就到頭了?施歌和沖田面面相覷,終點淹沒在黑暗中只有幾米,就在燭光消失后不遠,墻壁天頂的木質用啞光的工藝處理過,靜寂灰黑,從遠處看十分不清晰,顯得幽邃無比。這種設計就仿佛有人故意不想讓人看透走廊的長度,盡頭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