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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就連他撫摸著她鬢發的手指,也是微不可查地抖著。 用劍之人手最穩,展昭更是以劍聞名的,能讓展昭氣到手抖,她估計是這個世上的頭一個。 秦音慢慢抬起頭。 她有些不明白展昭為什么會氣成這樣,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不能生,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還是說,在展昭心里,她比那早日滅了遼人的事情還要重要? 這個念頭在秦音心頭一閃而過,便很快被她否決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能強求虛無縹緲的事情。 展昭待她如此,她已經很是知足了。 秦音道:“我現在是在代公主出嫁?!?/br> 展昭淡淡答道:“展某知道?!?/br> 秦音繼續道:“我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這個節骨眼上,我不能出意外?!?/br> 展昭揉著眉心,答道:“這個展某也知道?!?/br> 秦音抬眼,有些不解,她看了一會兒展昭,納悶道:“那你生什么氣?” 展昭揉眉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后松開了手,他睜開眼,看著秦音,似乎在辨認著秦音的神色。 逆著光,他長長的睫毛在光圈中投下好看的剪影,輕抿著的薄唇有著幾分倔強之氣。 他的悲傷一覽無余。 展昭輕輕道:“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你不該如此輕率?!?/br> 他的聲音如一陣清風,掃過秦音的心頭。 他竟然是在為這件事生氣? 為她的輕率和不在乎? 秦音說不出來心里是什么感覺,只覺得心頭有些發酸。 懷孕的事情本來是一個意外,無論是于展昭,還是于她來講,都是一個累贅,所以她才會覺得,不要這個孩子,是最好的選擇。 秦音活了一百多年,撩撥過很多男人,也知道男人的劣根。 與你好時,蜜語甜言地哄著,可若是你一時懷里他的孩子,他未必會高高興興去當爹。 女人想要一個保障,想著用孩子去拴住男人的心,可男人的心,哪里是一個孩子能夠拴得住的? 到最后雞飛蛋打,連個床/伴都做不成。 何苦呢? 秦音從未想過用孩子去拴住展昭。 她彼時喜歡展昭,展昭彼時也喜歡她,所以他們兩個在一起了。 可這個世道上,最堅韌的是感情,最脆弱的,也是感情,誰又能保證,誰能喜歡誰一輩子呢? 人心易變,所以當歡好時及時歡好,一朝不愛了,揮揮手離開也就是了,誰也別難為誰繼續遷就。 活了一百多年,期待與向往都被現實磨成了灰,面容還是十八歲最為鮮嫩的年齡,可心卻早就不是十八歲了。 前三世時,她對展昭有許多的期待,期待他帶著她去蜀地,待她回故鄉,可最后的結局,也只是東京城下的兵戎相見罷了。 愿望落空的次數多了,也就沒有什么期待了。 一旦沒有期待,展昭對她稍微好一點,她便很知足了。 就像她與展昭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她就覺得很驚喜。 遠遠地超出了她的預期。 就像,今日展昭對她的態度。 她以為展昭也是不喜歡她懷孕這個意外的,哪曾想,展昭是萬分驚喜的,想要與她有一個孩子,哪怕這個孩子,來的并不是時候。 展昭想和她有一個未來。 秦音只覺得心口被塞得滿滿的,眼角也有些發酸。 可發酸完了之后,很多事情依舊擺在面前——她不能出一絲意外。 秦音道:“戰事當前,我...”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展昭打斷了:“展某來解決?!?/br> 許是外面的陽光終于弱了一點,逆光而坐的展昭,眉目間也有了幾分松動。 他雖然打斷了秦音的話,可臉上卻是一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秦音有些不明白他態度突然轉變的原因。 明明剛才還是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凝重,轉眼間便是三月暖陽的和煦了。 展昭的目光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嘴角帶著淺淺的笑,他拿著秦音的手,輕輕放在她的小腹上,道:“若你擔憂的那些事情我替你解決,你愿意為我生下這個孩子嗎?” 展昭的動作輕柔,聲音也是輕柔的。 驀然間,秦音便明白了展昭態度轉變的原因。 她剛才的那句話太過直接,估計展昭以為她是非常不愿意要這個孩子的。 無關戰事,不關其他,就是單純地不想給展昭生孩子。 秦音嘴角微抽,這個展昭,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在這個事情上泛起了迷糊? 但是一想自己的所作所為,秦音又有些理解展昭的想法了。 畢竟她一直都是一個散漫肆意的人,也不曾對小孩表現出什么喜愛之情,這種情況下,展昭難免以為她不想讓孩子拴住她追求自由生活的腳步了。 秦音笑了笑,覺得展昭彼時摸她肚子的動作有點傻,才一個月,能摸到什么? 秦音道:“你若是能解決,那生下孩子也無妨?!?/br> “不過先說好,我沒有什么當娘的經驗,也不會照顧小孩,我只管生,養育他的事情,就交給你了?!?/br> 秦音眉梢微挑,她之所以只管生不敢養,完全是因為,她擔心她的這種性子,能教一個比她還能折騰作孽的孩子。 而展昭就完全不同了。 一代南俠,說什么都能教出一個正派的少俠吧。 畢竟虎父無犬子什么的。 “好?!?/br> 展昭點頭,星眸燦爛,可星眸里也有溫柔。 趙爵在房里想了一整天,什么該想的不該想的事情,他都想過了,只等著晚上去勸秦音。 展昭說的不錯,秦音性格執拗,只聽他一個人的話,他必須要勸秦音。 關外風起云涌,戰事一觸即發,可事情并不是沒有轉機,沒有必要讓秦音搭上一個孩子。 白日里,趙爵曾把大夫叫過來仔細地詢問了一番。 他活了這多年,可能一年加起來說的話,還沒有今天一天問大夫說的話多。 大夫捋著胡須,皺眉道:“小產哪有不傷身體之說?王爺太過強求了?!?/br> 這一句話,徹底堅定了趙爵勸秦音回東京的心。 耶律重元傷的頗重,迎親隊伍只能暫住驛館,以待他能動身之后,再迎著秦音去大名府和親。 遼人都去看顧耶律重元了,因而也就沒人關注送親隊伍在做什么了。 驛館高高掛起的燈籠隨著夜風搖曳,趙爵從燈籠下經過,臉色明明暗暗。 秦音不喜歡被人看管著,所以陪嫁的宮女們都守在外面,見趙爵過來,紛紛向他行禮。 趙爵穿過宮女,繞過屏風,瞧見正在與魚做斗爭的展昭。 而展昭的一旁,秦音懶懶地躺在貴妃榻上,衣服上的流蘇垂落在地毯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