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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面前,頭低低的伏了下去,聲音滿是愧疚:“大人,古絡失職,竟讓大人手上如此之重,請您責罰?!?/br>溫安倚坐著,半垂著眼,伸手指了指書桌上的筆墨,古絡不顧自己正在請罪,連忙用木板托著拿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跪在床前舉過頭頂呈了上去。筆上飽蘸著墨,溫安手指小心的在筆身上摩挲片刻,這才提腕,不再遲疑的落下了第一筆,筆尖慢慢移動,一個一個字躍上紙張,古絡只聞見一陣墨香,心神一凝,把木板舉得更加平整。溫安放下筆,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古絡又等了一會,才放下木板,把毛筆取出,仔細看著紙上的字,心里一動,這字可不像主子平日里寫出來的,沒有那種力道,但是聯想到溫安此時的狀態,他也就釋然了。“此事太過意外,怪不得你,但是,絕沒有下一次!”古絡激動的看著溫安,心里暗下決心,只要有他在一日,主子就絕不會落入險境,任何人想要傷害主子,就必須從他的尸體上跨過去!溫安閉上眼,面露疲色,手隨意的往外揮了揮,古絡連忙把手中的東西放好,湊到床前小心翼翼的幫助溫安平躺下來,擺好枕頭,又給溫安蓋好被子,這才悄悄的走了出去。席景現在才出聲:“這人是誰,你這個潔癖居然能允許他碰你?”溫安動了動身子,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絲毫不理會席景。席景突然想起,這人好像還說不了話來著,摸了摸鼻尖笑著說:“抱歉,我忘了你還不能說話?!?/br>溫安不是不想避開,而是這人,可以說是最熟悉原身的。古絡,背景不明,但是和江湖扯上了關系,原身看中他的實力,把他從重重追殺中解救出來,而且出錢治好了他娘親的眼疾,而且很寬厚的讓他侍奉他娘直到逝去,所以,身為一個純粹的孝子,古絡徹底對原身獻出了忠心。而事實證明,原身的眼光一點沒錯,這人近乎全能,從他接手開始,一切就由他包辦,一手擋下了無數明槍暗箭,可以說,原身現在這么大的勢力,古絡功不可沒。所以,溫安根本不可能避開古絡的搭手,他告訴自己,習慣,總是要習慣的……那碗藥里有助眠的成分,溫安很快就睡著了,席景仔細的看了看這個人,突然發現,在他觀察期間,溫安其實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地方,能屈能伸,理智,冷靜,隱忍,對人的確較冷,但是卻還是用心了的,所以,他很期待看這個人如何再完成這一個世界,怎么調控自己的心態,要知道,在他的記憶里,離成功一步之遙的時候,可是有很多人徹底崩潰了……規律的呼吸聲輕輕淺淺,房間里有月光斜斜的灑下來,越發靜謐……第二天的時候,是古絡帶著兩個小侍女進來的,很溫柔的叫醒溫安,小心的把他扶起來,倚在床頭,自己擰干毛巾,遞給溫安,等溫安擦過以后,又遞過去一小杯鹽水讓溫安漱口,隨即又手持梳子細致的替溫安打理起那一頭凌亂的長發。席景有些瞠目結舌,這樣的徹頭徹尾一絲不茍的服務,他也是第一次見過,這不是讓人享受至極嗎?當然,除了潔癖那種生物。溫安只覺得頭皮有些發麻,渾身就處于一種不可抗的警戒狀態,他不能控制的想頭上及頸子的致命傷處有哪些,然后,整個人越發緊繃,古絡自然能感受到,眼神一瞬間暗了下來,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那一天跑去祭拜娘親,主子也不會受傷,以至于現在警戒心強成這樣。把頭發用發繩綁好,古絡連忙退后兩步,恭敬的說道:“主子,今日的早膳是稀粥,你若是沒有胃口,我就吩咐他們另做?!?/br>溫安好不容易緩了下來,臉色也好了些,搖搖頭,示意不必再做,昨天睡得太早太死,他的肚子的的確確的餓了。然而就在吃粥的時候,院子里突然傳來一陣喧嘩,溫安隱隱能聽到那些或高或低的聲音里夾雜著一句“太子殿下”。把喝了一半的粥放了回去,溫安揉揉額角,深吸了口氣,準備迎接這位沒事找事的太子殿下。門被人一手推開,溫安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就看到那位一身杏黃色華服的太子殿下大步邁了進來,作勢掀開被子,準備起身。桑千越微微瞇了瞇眼,臉上頓時帶起溫和的笑意,說道:“溫安,你這身上還有傷,孤免了你的禮?!?/br>古絡立刻又把溫安扶了回去,細心的蓋好被子,才轉身朝太子說道:“謝太子殿下免禮?!?/br>桑千越往前跺了兩步,看了看這房子,語意不明的感慨了一句:“若這里面不是住的溫安你,孤可就以為三皇弟金屋藏嬌了啊?!?/br>溫安絲毫無為所動,桑千越眼神暗了暗,聲音突然提高了些:“溫安,好歹還是個質子,連孤問話要回答這事你都不知道?”溫安的手頓時抓緊了被子,好一會兒才松開,在古絡擔憂的目光中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古絡連忙在一旁補充:“太子殿下,主子因為誤服毒酒,傷了喉嚨,暫時失語,還望太子殿下寬宏大量,饒恕主子無心之過?!?/br>桑千越這才恍然大悟,狀似可惜的說道:“原來是失語了啊,倒是孤想多了。不過,溫安,你這侍衛,好像沒有被赦免見孤不跪啊,不如孤來替你調教調教,如何?”溫安猛的抬頭看著桑千越,眼里有一閃而過的狠厲,而等人再看時,卻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經心,古絡連忙跪下,看似顫抖的求道:“太……太子饒命,小人只是……只是救主心切,一時忘了禮法,還請……還請太子殿下高抬貴手,饒小人一命!”桑千越瞇了瞇眼,笑瞇瞇的看著古絡,問道:“救主心切?孤有說過要懲罰溫安嗎?至于你,來人,帶下去!”太子身邊兩個侍衛上前兩步,一左一右的箍住古絡,冷了臉熟練的把人帶了下去。溫安的臉沉了下來,緊盯著太子,然而相比于對古絡處境的緊張慌亂,這種瞪視,更像是在責怪太子沒有給他足夠的面子。太子心思轉了轉,看來這人就僅僅是溫安生活上的一個仆人,并非心腹,如此,他便笑著,語速極慢的說道:“溫安放心,孤沒有那么小氣,你那仆人你用慣了,孤不會傷他性命,只是這皮rou之苦,可是免不了的,只有這樣,他才能記得住,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對不對?若是他因為無禮,再為溫安你折騰出什么禍事,孤可也沒法保住他的性命啊……”溫安臉色絲毫不變,就像是一點都沒有聽懂桑千越在說什么一樣,只在聽見古絡沒有生命之危時,整個人又放松了下去,恢復了一貫的漫不經心。桑千越咬咬牙,長袖一甩,道:“溫安你好好養病,孤就不打擾你了,走?!?/br>三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