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員非人[重生]稚楚(54)
邢焰爽朗道,也是巧,我上午的時候跟他碰了個面,那時候領導給我安排了一個活,讓晚上帶學生巡邏,我當時隨口一說,lsquo;我班上那個人類小孩兒假期估計也沒地兒去,我就帶他吧。rsquo;,然后小云就過來了,一本正經的,他的臉立刻拉下來,學著云永晝的招牌冰山臉,他晚上要去我那兒。 說完,邢焰聳了聳肩,所以我就換了個學生。 上午的事?上午他還在云永晝的宿舍呢。 合著他以為自己要在他這兒住一個周末啊。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邢焰要往外走,衛桓連忙抓住最后機會解釋,不是的邢老師,我沒有要在云教官這兒過夜,我hellip;hellip; 行了,周末我可不想繼續當你們的管家,我還得休息呢,別事事跟我報備。邢焰回頭沖他眨了個眼,你們假期愉快啊。 你們??? 不是的,這個油膩大叔一定不是我那個暴跳如雷的班主任。 自覺痛失清白的衛桓心如死灰地來到了云永晝的門前,剛站了沒有一秒鐘,門就自己開了。衛桓走進去,自然而然地換上了出門前的淺藍色棉拖鞋,關上門,原本想好的抱怨的詞兒一下子拋到腦后,開口就成了別的,您這門就沒有好好關過吧,您也不怕遭賊。 云永晝從廚房端了一杯水走出來,一雙長腿不緊不慢邁著,他又戴了第一次傳心時衛桓見他戴過的銀絲眼鏡。 衛桓瞅了他一眼,還是覺得好看。 他覺得自己這個顏狗簡直沒救了。 算了算了,看在你長得這么好看的份上,清白不清白的,隨便吧。 您現在就要吃嗎?我給您做。 云永晝往沙發上一坐,對。 那行。衛桓乖巧應了,薄外套脫下來擱沙發扶手上,輕車熟路地朝廚房走過去,我一會兒就做完,完了我就直接回去,不打擾您休息了。 離廚房門口只差三步路,門就砰地一聲關上,衛桓一臉懵逼,眼看著一條細長的光索從門把手那兒松開,繞過衛桓溜到后面去。 我現在不想吃了。 這家伙怎么回事?這是幾個意思??? 火蹭得一下子上來。 老子堂堂一只小九鳳,自己送上門兒給你做牛做馬的,說做飯就做飯一點兒也不含糊,怎么還一會兒吃一會兒不吃的,欺負人呢吧。 他氣得轉過身,看見云永晝坐在沙發上,在他轉過來的時候扭頭望向窗外,也不搭腔。 云永晝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但是又不清楚自己哪里說錯了,他腦子飛快地轉著,統共也沒說幾句話,怎么就把他給弄生氣了呢。 我看您也不想吃。衛桓氣鼓鼓走到沙發邊上,彎腰把自己的衣服拿走,伺候不了您,我回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光索忽然竄出來,刷刷刷把衛桓從腳到頭綁得死死的,正走著步子的他兩腿一纏,又被光索這么一拽,直愣愣的跟個柱子似的地倒在了云永晝身上。還坐在沙發上的云永晝愣是被他嚇了一跳,手一抖,水杯里的水全灑在衛桓后背上,跟下大雨似的。 準確的說,他的半個身子都倒在地上,唯獨腦袋的接觸點最有靈性。 卡在了云永晝大腿根。 第50章 鋒芒煙火 云永晝! 衛桓一著急, 都忘了身為學生的卑微本分了, 手腳都被綁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把腦袋轉到一邊, 側著頭大叫云永晝的名字。 云永晝雖然沒吭聲, 心里也慌啊, 衛桓倒下來的瞬間他的腦子嗡地一下就炸開了,跟燒開了的開水壺似的又燙又吵。手一抖, 水全撒在了衛桓后背, 白色體恤上洇開一大片深色水漬,濕掉的布料貼著他微微凸起的脊骨, 一路向下延伸hellip;hellip; 快hellip;hellip;松開我! 聽見他這么一叫, 云永晝才忽然間反應過來, 光索一瞬間消失,衛桓兩條腿沒了束縛跪倒在地,手撐著云永晝的膝蓋抬起半個身子。 抬頭的剎那,視線與云永晝的雙眼相遇。 說不清為什么, 衛桓的下意識令他無法直視這雙眼睛, 他甚至心虛地將手從他膝蓋上拿開, 視線也撇到一邊,喉結不安地上下滾動。 就在對視的時候,他腦子里忽然出現海底的那一幕,想起云永晝在湛藍海水中昏迷的模樣,他蒼白的皮膚,隨著水流擺動的發絲, 還有他嘴唇的觸感hellip;hellip; 瘋了! 衛桓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都過去了多少年了,還什么觸感不觸感的,真的是瘋了。 那hellip;hellip;那什么hellip;hellip;衛桓跟喝大了似的,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來,頭都不抬就往廚房跑,我下面條去hellip;hellip; 你不是要走嗎?云永晝清冷的聲線從背后響起,令衛桓腳步一滯。 對啊。 老子都說了要走了??! 要打兩次臉嗎? 衛桓的臉都皺了,可轉過身的時候還是笑吟吟的,我剛剛說的是氣話,面還是要下的。說完他就溜進廚房,關上了門。 怎么回事。 頭昏腦漲地打開冰箱拿出食材,胡亂燒水下面,衣服濕濕的,巴在身上難受得很,衛桓單手脫了下來扔到一邊。狀態實在太不對勁,他做飯的時候腦子一刻不停地胡思亂想,切起菜來還想起第一次來云永晝這兒,那家伙當時還差點兒把廚房炸了,自己接盤的時候還不小心切了手。 面條在開水里咕嘟咕嘟地煮著,衛桓靠在對面的流理臺上出神。 就是因為血契的痛覺轉移,所以當時的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心里忽然溢出些許異樣的情愫,說不清是什么,只知道這種情緒好像摻雜了一點點愉悅感。 沸騰的水和白色泡沫將鍋蓋頂開,熱氣亟不可待地四溢,衛桓回過神,連忙將火關掉。只吃面總歸有點單調,他想著還是做點菜,但腦子和手似乎總是不同步,胡思亂想根本停不下來,統共就炒了兩道菜,一道撒了兩次鹽,另一道忘了放鹽。 將菜端出來的時候,衛桓甚至都忘了自己現在沒穿上衣。盤子往桌上一擱,看見走過來的云永晝明顯愣了一下,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把衣服脫了,習慣性找臺階的他搶先開口,衣服太濕了我就脫了,云教官我可以借件衣服嗎? 云永晝點了下頭,坐到了餐桌邊。 謝謝您。衛桓如獲大赦去到臥室拉開衣柜,本來想隨便拿一件衣服往身上套,可不小心又看到了第一次來時他給自己穿的那件黑色襯衫。 他忽然想起來些什么,拿出那件襯衫,翻開里面。 上面果然繡著兩個字母,WH。 這真的是他的那件襯衫! 知道真相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現在腦子已經足夠亂的時候。衛桓將襯衣套在身上,動作遲緩地扣上扣子,走出臥室坐到云永晝對面。 云永晝正安安靜靜地吃著面,眼鏡被他取下來擱在一邊。他吃東西的樣子很斯文,低著頭沒有聲音,睫毛輕輕垂著,嘴唇亮亮的,比往常還要紅一點。 意識到自己又把注意力放在云永晝嘴唇上的衛桓趕緊試圖轉移,他拿起筷子,好吃嗎? 嗯。云永晝還是沒有抬頭。 衛桓夾了一筷子菜,好淡,幾乎沒有味道。 他皺著眉,又去夾另一道,咸得他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這哪里好吃了?衛桓給自己倒了杯水灌進去,心里有點抱歉,別吃了云教官,我今天這頓做得太失敗了。 云永晝沒有說話。衛桓默認他只是礙于面子,不好意思承認,所以他自作主張準備端起盤子,我倒了,我們吃別的吧hellip;hellip; 誰知手剛碰到盤子邊緣,身邊就刷刷刷出現光刃,幾十個圍著他,嚇得衛桓不敢動??蛇@一次這些可怕武器只存留了一兩秒就消失了,衛桓沒搞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先把手收回來,聽見云永晝悶悶說了句,抱歉。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 沒有,該說抱歉的是我,做得這么難吃。衛桓的筷子在碗里攪起來,順時針將面纏到筷子上,又逆時針散開,我絕對不是打擊報復啊,就是一不小心hellip;hellip; 云永晝沒說話,只夾了一筷子沒放鹽的菜放在衛桓的面碗里,又夾了一筷子放了兩次鹽的菜放上去,混著面一起拌了幾下,收回自己的筷子。他臉上明明還是那個冷冷的表情,但此時此刻看起來卻格外地認真,這樣就剛好。 衛桓看著自己碗里的面,嘴角自己就上揚了,他抿了抿,咳嗽了一聲。 什么啊。 腦子里瘋狂冒出一個形容詞,盡管衛桓知道這個詞特別不適合云永晝,也特別不適合由他說出來。 但他真的有點可愛。 低頭吃了一口面,好像的確沒有那么難吃了,不咸不淡,剛好。 兩個人默默地吃面,各自懷揣著小心思,這樣的場景對于衛桓來說已經變得陌生,就算是上一世,他也很久沒有坐下來安安心心地和某個人好好吃頓飯。自從父母殉職之后,他就變得缺乏安全感,明明身邊有很多人,有揚昇,有不豫,總是熱鬧無比,但他總覺得心里空空的,很慌,好像這些陪伴在他身邊的人總有一天也會一個一個離去。他始終還是自己一個。 衛桓抬起頭,看了一眼云永晝,他快要吃完了。他忽然發現,其實云永晝也沒有那么冷,或者說好像沒有以前那么冷了。 再活一次的自己終于有機會好好觀察他,離他更近一點?,F在才知道,原來云永晝也可以有這么多表情,說話的其實也是有那么一點微小的語氣波動,如果認真一點的話,其實很容易分辨他的情緒。 雖然他急了還是會放光刃,但是至少現在只會維持一秒了。 你不吃飯,看我能飽嗎? 云永晝抬起頭直直地盯著衛桓。習慣性嘴炮的衛桓立馬接道,有情飲水飽。 但他很快就發現這句話放在這個語境下好像有些不對勁,所以補了一句,何況我已經吃飽了。 所以你要走了嗎?云永晝又道。 一來二去,衛桓其實也能明白云永晝的意思了。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天賦異稟的能力者,可以和世界上最刁難人的小動物溝通,這個小動物本身說的就不是人話,有時候還愛說反話,更多時候不愛說話,所以他需要耐心,還需要天才一般的智慧。 沒錯,衛桓在心里鄭重地點了點頭。 我不走了。 云永晝的嘴角微微地勾了一下,真的是微微,得虧衛桓盯得緊,不然差一點就錯過。 答案正確! 他在心里歡呼雀躍了一小下。 衛桓站起來收拾碗筷,云永晝雖然沒有說話,但是也動手收了自己的,忽然看到身上的黑色襯衣,衛桓開口問道,云教官,這個衣服我可以穿走嗎? 可以。云永晝將碗筷放到廚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補充道,但是記得帶回來。 不能送給我嗎?衛桓站到了云永晝的身后。 不可以,這是我的。云永晝斬釘截鐵地說完,轉過身。 衛桓下意識就開了口,這明明是hellip;hellip; 正面迎上云永晝,這個廚房對于他們兩個來說多少顯得有些逼仄,距離一下子縮短,他似乎已經可以感受到云永晝身上的溫熱。 云永晝伸手接過他手里的碗筷,淡淡問道,明明是什么? 明明是我的衣服hellip;hellip; 衛桓笑嘻嘻從云永晝和流理臺之間鉆出來,明明hellip;hellip;明明是我以前隔壁家小朋友養的一只貓,我給他取名叫明明,特好看,就是脾氣不好。 又開始胡言亂語了這個人。 云永晝將碗筷放進池子里,耳邊還是衛桓越來越小聲的叨叨。 hellip;hellip;因為長得好看所以很多人喜歡摸他,所以他就很生氣,臉拉得老長,而且不說話,悶聲悶氣的,但是好看,身為一只小貓,長得好看我們就原諒他吧hellip;hellip; 云永晝沉默地將兩個人的碗筷洗出來,擦干凈手。他似乎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很平淡,沒有無休無止地訓練,沒有不允許輸的硬性規定,也沒有生死不計的戰斗本能。 他只需要坐在這里,安安靜靜地聽衛桓說一些有的沒的,不需要考慮下一刻自己要奔赴哪里,不需要想什么時候才能找到他。 云永晝走出廚房,看著衛桓坐在沙發上,懷里抱著變大了許多的小毛球,揪著他的絨毛。他也抬起頭,小毛球趁著這個機會縮小了從他懷里溜出來,一跳一跳地朝云永晝奔去,好像要告狀。 嘁,那么多毛,揪兩根能禿嗎? 他的小表情全部落在眼里。 這一刻云永晝才明白,在好多人的眼里,他從來都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金烏。但事實上,他比誰都迫切地渴求著這些最平淡最溫暖的的東西。 衛桓就是他的人間煙火。 只有他在,云永晝才不僅僅是一件漂亮的、例無虛發的武器。他存在的意義才不只是這些尖銳鋒利的光刃,可以是螢火,也可以是星辰,只要他想要。 鋒芒就可以變成煙火。 第51章 驚天大瓜 衛桓雖然嘴上說了晚上不走, 但是心里還是有些犯嘀咕。晚上不走的話, 他睡哪兒?又打地鋪?還是說睡床上? 不不不,睡一張床有點奇怪。 為什么奇怪? 他感覺自己現在的腦子亂得很, 好像里頭塞進去兩個小人, 一個在說著不可以啊, 你怎么能和云永晝睡一張床呢,這樣不是很奇怪嗎?另一個卻在反駁, 為什么不可以, 都是男的怕什么,清清白白一點都不虛。 好吵。 衛桓放棄思考這個, 他看見云永晝坐在了另一個沙發上, 從茶幾下面拿出一本書。都已經是這個時代了, 科技讓娛樂活動豐富到了空前的程度,可云永晝卻像是前幾個世紀的人,還是喜歡沉重的實體書,一頁一頁沉靜地看。 如果是別人, 他會覺得很奇怪, 但是是云永晝, 衛桓又覺得沒什么奇怪。這種雙重標準在他身上似乎永遠成立。 小毛球又一次跳到他膝蓋上,這一次他背后又背上了那個小袋子。衛桓覺得稀奇,拿手指頭戳了它一下,你這沒胳膊也沒腿的,這包是怎么背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