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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有我優,人優我廉,人廉我轉”,又兼乞丐們喜好打聽,又有玩心,幾個眉清目秀的妝掌柜伙計,禿頭癩臉的仍是本行,混在人堆里打探。還有幾個長舌,妝做閑漢,幾句閑話就能轉個風向,一時間這隊行商竟有了名頭。 張小四吆喝著驢,拉著貨物,就往西面走,張小三跟在后面絮叨:“起個甚名不好,偏叫個黑風幫,不曉得的還以為是強盜窩哩”。 張小四道:“那叫甚名?你那個‘金銀坊’忒俗,又太招搖,當心半路被人劫道”。 “這名甚是難起”,分店伙計黃毛頭道:“李秀才起名叫‘義信館’,竟是書館的名號;毛娘子說是‘飛鴻派’,整一個飛檐走壁的。那彩虹最淘氣,偏喚個‘俊男社’,俊男倒是俊男,只是叫在嘴里恁得古怪”。 胡管事正喝水,被嗆得直咳嗽,罵道:“甚么諢名,竟是那小倌館了”,又道:“直接叫清波幫,臨安幾處也讓我們幾分,這次王半城和韓娘子是主顧,須得小心才是”,眾人聽得,應承不提。 話說嫣娘將分店半數伙計抽出,編進商隊,又聽得改名叫“清波幫”,才緩了口氣。正在柜上盤賬,卻聽得樓外爆竹陣陣,叫喊之聲越來越近。 嫣娘奇道:“這正月已出,街面都已開張,還有甚事恁大響動”,桂姐道:“聽得是大戶娶親,繞城一周,紅妝十里哩,那新娘子倒是好福氣”。 舜娘聽得,也憑窗觀看,見那一擔擔花紅表禮,嘆道:“太過了,就是帝姬出降,儲君元妃,也沒有這等規模,這家竟不怕僭越,倒是奇怪”。 張小甲上樓來,聽得話語,插嘴道:“這家姓萬,在北縣良田萬頃,甚是有名。聽得正室喪了幾年,如今竟學那秦賣油路數,娶了新晉花魁褚妙妙,倒是惹人艷羨”。 舜娘驚道:“竟是正室之位?也罷,橫豎他不考科舉不襲爵,也無人參他”,小甲笑道:“正是這話哩,人人都說那褚妙妙好命,不像王美娘那樣賠金貼銀,自能尋到巨富豪商哩”。 先不談眾人唏噓,只說小甲進了雅間,聽得食客發問,便將那“俏花魁登榜又逢婿,萬豪商正門迎美人”的戲文學了一遍,本以為賺幾句贊嘆,誰知那食客冷哼起來。 “不就是那年華造假,自詡官宦千金的小娘么”,那陶姓食客道:“前日肖家六官都辟了謠,說這小娘本是貧戶女,還是老鴇手把手教導,如今翻過年一十九歲,早過了二八之年”。 “雖說人物水靈,卻拉著一品女眷的大旗當幌子,這也罷了,橫豎不礙我事,只她盤了鋪面,弄那胭脂水粉,中等質地,竟一盒賣百兩,還說是一品千金才用的。全城脂粉店見了紅利,都似模似樣吹起來,十倍往上漲,我家沒那花頭,竟擠兌得關了幾個店鋪?!?/br> “那小娘沒甚才藝,只被萬官人捧著,唱那梧溜泣血的話本,一曲要五百兩,哪日她煩躁,就尋人來替,只蒙著紗兒,價錢卻不降,那些暴發戶也是蠢人,各個只看那胸臀,誰理會那唱功”。 “花樓畫舫見得大利,誰不摻水造假?都不教小娘點茶撫琴,只吹是千金小姐,父兄多大的官兒,吟詩磕絆,對句粗糙,還自詡才女大家,只哄人掏銀”。 “就是那李師師,也歌舞雙絕,花魁王美娘六藝皆通,極盛也才十兩一夜。哪像這小娘,只生得白rou,扯個大慌,就坐等銀來。行戶里人人學樣,竟壞了先前規矩,每日里聽著些嘔啞嘲哳,曲終又哭個名宦千金落青樓的戲文,連那滿臉麻子的,都說自家是鬧叛軍喪了的知府家嫡女哩”。 張小甲還未聽得這等內-幕,又估摸這陶小官家中生意被排擠,許是抹黑那女娘,便再未提及。 那陶官人許是有心事,邊說邊灌酒,喝得大醉,憤憤道:“就是那萬官人,也不是個好鳥,攀上萬俟卨,害了岳將軍,還偷偷賣糧給北面哩?,F在金人最大,誰不給他家臉面,他又遍地插手,前日韓游敗了,如今便輪到我家”。 小甲聽得心驚,忙勸住那官人,扶在軟榻上歇息,又偷偷尋到小九,學那醉話。小九道:“陶二官是汀娘表兄,平日照拂咱家酒樓頗多,今日這話爛在咱倆肚里,下大獄上釘板都不能吐露”,小甲聽得,連連稱是。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官大人的地雷:迪巖1顆 自趙構即位到金朝和議,幾乎年年有起義軍,烽火遍地,岳飛,韓世忠等將領鎮壓起義農民,還要提防金朝南下,直到和議再定,經濟繁榮,起義軍仍然存在。繁華是臨安行都的,縣城鄉下等仍然困窘 ②陶家是韓汀娘外祖家,韓陶家的故事在16-18章 ③山西文水縣云周西村的石五則,因私怨出賣劉-胡-蘭,導致后者被閻錫山部隊殺害,年僅15歲。劉-胡-蘭主要參與該縣反封建反軍閥,婦女解放活動,沒有上過戰場。女帝武則天,也是山西文水人。 5.20下午6點前更新,5.21中午12點,下午3點兩更補償大家。今晚又要通宵,明天中午還要開會,只能延后幾小時了~ ☆、第91章 萬是饕餮 話說那陶二官大醉一場, 被伴隨接回。等醒來睜眼,只覺頭痛,依稀記得自家罵了那萬廝,卻又忘了所說甚事。聽得那掌柜伙計別無他話, 這才將將放下。 那陶舅爺聽得二兒在外大醉, 革了那伴隨銀米。因那伴隨老娘是陶舅母陪嫁, 便攛掇主母說情。 那陶主母冷著臉道:“二官喝得大醉,你那小子也不知喚個醒酒湯,只讓他頭痛醉話。若有甚么機鋒被人聽得, 倒是損了生意,恁得不小心”。 “你那小子做事不上心,就放回家去, 我提他做個管事, 雖說比不上二官的身前人,也是個體面活計”。 那婆子見主母不松口,只得陪著小心下來。等回到自家屋里,便忍不住咒罵起來:“說甚么魏紫姚黃,趙粉竇綠,那花兒賣得恁個高價, 心眼卻比針尖小,一點小過就揪住不放,帶得我幾十年的老臉也沒了”。 那呂伴隨聽得自家被貶去府外,也憤憤不平道:“陶家前些年家大業大,主母也是個菩薩, 今年遇上萬官人,連連失利,聽說花卉供奉都要被奪去哩。都快搗鼓個干凈,還不體諒咱們,真個傷了老仆的心”。 “娘,聽得那萬官人近日得利,吞下不少鋪面,甚缺人手。你我的身契早被放出,若是投奔了去,可不比在陶家前程好?” 那呂婆子聽得,嘆道:“自古陪房侍二主,哪有好下稍。那身契雖被放出,可走出這門,誰不知你我是陶家下仆?若是踩著兩條船,還不得掀翻”。 那呂伴隨見老娘助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忍不住嗤笑一聲,徑自走了。那呂婆子阻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