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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來,夜梟般凄厲的聲音在室內回蕩著,直聽的人毛骨悚然。“……三年了,已經過了三年,你的怒火仍然沒有得到平息嗎?”他看著白蒼,眼神不知為何竟然染上幾分哀戚和憐憫。白蒼被他這種眼神激出一肚子火氣,冷哼一聲,手中的茶杯跌在地上,頃刻間碎裂。安靜的地下室中,白蒼幽幽冷冷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活著吧,好好活著,你才能知道,有時候死也是一種奢望?!?/br>周六上午是白蒼固定去醫院的時間,這個習慣他已經堅持了三年,所以今天他再次出現的時候,無論醫生還是護士都早已司空見慣,對外界傳聞中強大冷漠的男人再也生不出一點好奇心。病床上的青年徑自沉睡著,神情靜謐安詳,只是因為久居內室,所以皮膚不可避免的多了幾分病態的蒼白,身體也消瘦的厲害。白蒼到的時候,鄭嘆正在用毛巾給青年擦拭臉頰和手臂,動作輕柔到不可思議,尤其是他還長了一張俊朗野性的臉,搭配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違和。這樣的場景盡管已經看了三年,白蒼也還是有些不適應,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倒是漸漸理解了鄭嘆。他期盼著阿蘇就存在于這具身體中,鄭嘆卻希望這人仍是廖青森,完完全全的廖青森。人人都有自己的私心,在這一點上兩人永遠不可能達到統一,所以盡管經常相見,他們卻很少交談。看到白蒼出現,鄭嘆手上的動作微微停滯了下,當年的事他已從白蒼的只言片語中推斷出真相,雖然知道自己動不了對方,在現實的重壓下也無奈地選擇退讓,但出于一個警察的基本職業cao守,鄭嘆本能地排斥著白蒼。白蒼看著病床上的青年,眼神晦澀難辨,不可否認的,現在白蒼對青年的感情是十分復雜的,因為當年廖青森對白蘇的愛戀,他會產生厭惡的情緒簡直理所應當,但另一方面,想到那個萬分之一的可能,白蒼又發自內心地希望他早日蘇醒。鄭嘆有意加快了動作,輕手輕腳地為青年理好衣服和頭發,習慣性地捏了下他的臉頰,微微俯身,故作嫌棄地輕聲道:“你躺在這里裝死的樣子真是難看透了,玩夠了的話就早點醒過來吧,醒過來罵我,我一直都等著呢?!?/br>青年依舊毫無反應,鄭嘆等了一會,終究仍是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只等來失望,他站起身將洗漱用具端進衛生間,沒有注意到廖青森掩在被子下的手輕輕動了一下。病房安靜下來,白蒼站在窗邊,凝望著外面幾株隨風舞動的垂柳,眼神灰冷,聲音惆悵:“你什么時候才舍得回來看我呢?”沒有人回答他,白蒼枯站了一會,隨意地轉過身來,卻敏銳地察覺到青年睫毛正微弱的顫動著。白蘇的身形僵了一下,意識到對方正在蘇醒,他激動地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床側,緊張且忐忑地看著青年,小聲地呢喃道:“阿蘇……”那一刻,白蒼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青年眼珠轉動的頻率越來越快,過了片刻,他突然睜開眼睛,望向白蒼。四目相對,眼神交接,白蒼的手開始顫抖,他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正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捏著,而手的主人就是這病床上的青年。對方牢牢掌握著他的生殺大權,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輕易決定他究竟是生存,還是立刻死去。青年默了片刻,眼眸逐漸清明,他冷冷地看著白蒼,語氣疏離,帶著一份狐疑,“你是誰?”廖青森是真的很疑惑,雖然面前這張臉看起來十分眼熟的樣子,但,為什么自己會隱隱覺得他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呢?他的話剛落音,白蒼臉上的笑就完全僵住了。看他不說話,廖青森便自己試著動了動手臂,發現體力不錯后,他慢慢撐著床鋪坐起身來。鄭嘆洗完手出來,視線瞬間和一雙清泠泠的眼眸對上,他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巨大的驚喜突然降臨,將他整個人都砸懵了。呆滯了片刻,鄭嘆疾步走過去,雙手小心翼翼地搭在對方的肩上,語氣中帶著遮掩不住的顫意,“……你,你醒了?”聽到他的聲音,本來正垂眸沉思的廖青森突然抬起頭來,他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鄭嘆,毫無溫度地笑了一下,語調清冷,緩緩地問道:“剛才那個罵我難看的人是你,對吧?”“呃……”鄭嘆一時無言以對,瞬間產生很不妙的預感,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在不知不覺間悶頭作死了一次。當然,之后無比艱辛的追求之路,也直接證明了他的預感沒錯。這邊鄭嘆仍在越描越黑的費力解釋著,一旁的白蒼臉色卻越發難看起來,他終于再也忍受不住,起身走了出去,周身狠戾陰冷的氣息直接震懾得等在外面的一群保鏢噤若寒蟬。廖青森已經醒了,那么他的阿蘇又在哪里呢?白蒼痛苦而絕望,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掌心間隱隱有溫熱的淚流出。從醫院回來后,管家告訴他,韓文軒咬舌自盡了,白蒼聽若未聞,面容像是寒冬臘月的湖面,沒有絲毫漣漪,眼神冷寂如死。既然阿蘇都已經不在了,其他人的生死又和他有什么關系呢?看到他如此,管家也不敢再拿小事煩他了,心想那個被他攔在門外自稱是先生孿生弟弟的少年,大概只是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吧?畢竟兩人長得可是完全不一樣呢,嘖嘖,現在的騙子都這么不專業的嗎?上任不足三年的管家大人絲毫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多么愚蠢的決定,笑瞇瞇地退下了。“qaq我說的都是真的啊,不信你去問你們家的先生啊,我真的是他的弟弟,唯一的弟弟,qaq為什么都不相信我……”被攔在門外的白蘇簡直快要被虐哭了,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他莫名其妙地從白蒼的身體內溢出,再然后就被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一股冷風一吹,直接飄蕩到了偏僻的山區,隨后附身到一個剛剛斷氣的少年身上。至于你問為什么遲了整整三年他才回到這里?不知道山區交通基本靠走嗎?不知道白蘇他方向感奇差無比嗎?實在進不去家門,白蘇只能無奈表示等著半夜去爬墻頭了,再嚴密的防護都有疏忽的地方,這里畢竟是他家,白蘇了解這里的一切,想要偷偷溜進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愿這三年間白家的防衛系統沒有大的變動。眼皮很沉重,精神倦怠,白蒼躺在床上,眼神漸漸迷離,臉上露出一個安詳而幸福的微笑,身旁的地板上散落著空了的安眠藥瓶。“我這就來找你了……”白蒼輕聲呢喃道。因為白蘇的事,這三年來他經常半夜從噩夢中驚醒,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