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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過了多久,門口傳來敲門聲。賀玉閣在門外問:“玉樓在里面嗎?”賀玉樓說:“在?!?/br>賀玉閣擰了擰門把手,溫月安的房門竟然是反鎖的。她急道:“賀玉樓你在這里面干什么?快給我出來?!闭Z氣很急,聲音卻壓得很低,她怕常良言聽見。賀玉樓把門打開,懶懶道:“睡覺?!?/br>賀玉閣一把把賀玉樓拉出來,問:“你為什么跑溫月安房里去睡覺?”賀玉樓笑起來:“溫月安房里怎么了?我還在衣柜里睡過覺呢?!?/br>“你小聲點?!辟R玉閣壓著聲音問,“過來,我有話跟你說……溫月安他有病,你知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賀玉樓看著賀玉閣,挑眉,示意她繼續說。賀玉閣咬咬牙,用極低的聲音道:“他親你了?!?/br>賀玉樓:“哦,這事,我知道?!?/br>賀玉閣:“你知道?!你知道還跑他房里去?不行,我真得告訴媽,我現在就去她辦公室,叫她把溫月安送到精神病醫院去,要不等他把臟病傳染給你我們家就完了?!?/br>溫月安房里傳出來一點響動,賀玉樓回過頭,看見溫月安穿著青布睡衣坐在房門口的輪椅上,正看著他,眉目疏淡。賀玉樓說:“月安,你先進去?!?/br>溫月安沒有動,他看著賀玉樓的眼睛,說:“師哥,聽一聽你要怎樣處置我,不過分?!?/br>賀玉閣對溫月安說:“肯定是送你去治病,我們家對你仁至義盡了?!彼f完就要出門去找顧嘉珮。賀玉樓擋住她,說:“月安不會再那樣了?!?/br>賀玉閣盯著溫月安,問:“是嗎?”溫月安的眼神還在賀玉樓身上,他看了賀玉樓好久,像要把賀玉樓的樣子烙進自己眼底深處。“不是?!睖卦掳草p輕吐出兩個字。賀玉閣把賀玉樓的手打開:“賀玉樓你也聽到了,別攔著我?!?/br>賀玉樓擋住賀玉閣,又說了一次:“月安,先進房里去?!?/br>溫月安沒有動,就那樣靜靜地看著賀玉樓。賀玉閣說:“賀玉樓,你看他那眼神,他怎么看你的,他就是有病,惡心。你居然還攔著我?你現在攔得了,你以為爸媽回來了,你還攔得住嗎?”賀玉樓點點頭,側過身,讓開道,對賀玉閣說:“你去說吧?!?/br>賀玉閣剛松了口氣,轉身還沒走半步,就聽見賀玉樓接了一句:“把我也送去醫院。賀玉閣,你弟有病,讓全城人說去吧?!?/br>賀玉閣猛地轉身,盯著賀玉樓,不敢置信道:“你是不是有毛???”賀玉樓說:“是?!?/br>賀玉閣還來不及說什么,賀玉樓又道:“你猜猜我昨天晚上去他房里干了什么?”賀玉閣咬著嘴唇,艱難道:“什么?”賀玉樓勾起嘴角,用他一貫的、帶著一股壞勁的笑,道:“睡、覺?!?/br>這個睡覺和之前的睡覺不是一個意思,賀玉閣的臉登時漲得通紅:“賀玉樓你還要不要臉了,你——”“不要?!辟R玉樓笑著說,“你就想吧,盡管想,怎么都不算過?!?/br>他說完,徑直走到溫月安的輪椅后,把人推進房間,鎖上門。過了好久,溫月安才摸到賀玉樓的手腕,用自己冰涼的指尖輕輕觸碰著賀玉樓手腕上溫熱的皮膚,顫聲喊了句:“……師哥?!?/br>賀玉樓一邊笑著,一邊咬牙切齒道:“現在滿意了,嗯?”Chapter34【-趙海洋】沒過多久,敲門聲再次響起,輕輕的,有禮的,伴著一聲“玉樓,是我”,是常良言的聲音。賀玉樓看了門一眼,臉色有些發沉,他不知道常良言也在。溫月安抓著賀玉樓手腕的手指突然一緊。“我去開門?!辟R玉樓說。溫月安死死地握著賀玉樓的手腕。賀玉樓任溫月安抓著,站在原地,低下頭,俯視著溫月安的眼睛。“玉樓?”常良言在門外喊。“等一下?!辟R玉樓說。他俯視著溫月安,仿佛可以等到天荒地老。“……師哥?!睖卦掳埠?。賀玉樓仍舊那么看著他,沒有應聲。溫月安看著賀玉樓,慢慢松開了手指。賀玉樓幾步走到門口,開了門。他沒有讓門大開,只讓門開到比一人稍寬,剛好讓他擋住。常良言的耳尖有一點紅,臉卻是發白的:“玉樓……我都聽到了?!?/br>此時在一旁的賀玉閣不知如何是好,她看見常良言跑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后悔起來,她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就不該把事情告訴常良言的。常良言咬了一下嘴唇,咬得很重,讓賀玉樓想起它們的味道。即便聽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話,她仍帶著一點希冀般地看著賀玉樓,問:“不是那樣的,對吧玉樓?”如果這時候只有她和賀玉樓兩個人,也許,僅僅是也許,她會聽到別的答案,也許賀玉樓會跟她解釋之前那些奇怪的言語。但是現在,賀玉閣也站在旁邊,她也像常良言一樣看著賀玉樓,希望他可以說不,希望他可以像平時一樣壞笑著說:“騙你的,這也信了?”然后便可以坦然地只送走溫月安一人。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賀玉樓在想什么。他靠在門框上,修長的手指按在門上,指甲的頂端有些發白。窗外噼啪的雨聲更顯出一室的死寂。他想起常良言從泳池上來的時候,四周響起的水聲。她穿著紅色的連體泳衣,胸脯隆起,大腿緊實,雙手撐在扶手上。水珠從她的頭發上、身體上滾落下來,太陽那么燦爛,把那些水珠與水流照得流光溢彩。少女的皮膚像是奶,上面流淌著蜜。他想起常良言坐在郊外的山坡上,吹豎笛的聲音。這樣簡單的樂器她也吹得不好,風有時候會把短發吹到臉頰上,她正吹著笛,兩只手本在笛孔相應的位置上,卻不自覺抬起一只手去撥頭發,吹出的笛聲馬上便不倫不類起來。她干脆不吹了,大方地把豎笛遞給賀玉樓:“你來?!?/br>在陽光下,笛嘴上淺淺的濕痕明顯又曖昧。畫面,聲音,觸感,氣味,因為常良言的出現,這個夏天變得格外不一樣,它是美的,但不是賀玉樓學習過的那種所謂的藝術上的美,這種美不需要鑒賞與思考,不需要挖掘與發現,它就在那里,自然、原始而濃烈。但是夏天快過去了。“玉樓?”常良言向前邁了一步,她想伸手去碰一下賀玉樓發白的指尖,卻忍住了,此時此地并不止他們兩人。賀玉樓低聲“嗯”了一下。他知道,在他身后,溫月安也在看著他。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