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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輕聲說:“你爸爸,他……今天的事,以前也發生過,當時,沒有人來阻止……”“你,你也騙我,你們都騙我!”張曉風放開他,踉蹌著后退:“為什么,為什么……”“許延沒有騙你,”封毅直視著他,坦言道:“是我隱瞞了你,他事前并不知情,十二點的時候,我提到祭祀供品,同時叫他醒來,你應該也聽見了,那道薄門,應該不隔音?!彼従徖m道:“昨天我請人對他做了二次催眠,那句話,是同時喚醒和解除兩個催眠的指令。張曉風,我只能說,對不起?!?/br>“對不起,有用嗎?!”張曉風瞋目裂眥,狂叫道:“封毅!我恨不得,殺了你!”“你父親,罪有應得!”封毅冷然迎上他的目光,紋絲不動:“你也要跟他一樣犯罪嗎?”“犯罪,哈哈……”張曉風冷冷一哂:“犯罪,又有什么大不了,只怪我……”他面向許延,凄然欲語,卻突然被人勒住喉管。張品成趁幾人對話未加防備,摸了黑衣人掉下的匕首,猛地跳起來,直抵上他胸膛,吐掉一口血沫,冷冷逼視兩人,啞聲道:“去開門,否則我立刻殺了他?!?/br>“張品成,你還有沒有人性?!”情勢突變,誰也想不到他竟會來這招,許延怒不可遏:“他是你兒子!”“他為了你,可沒把我當老子!這樣的兒子,不要也罷!”張品成厲喝道,匕首用力一扎:“快去!”“??!”張曉風痛呼一聲,襯衣第三次飄紅,淚珠隨著鮮血猝然跌落,茫然低叫:“爸……”“住手!混蛋!”許延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虎毒不食子,你怎么下得了手?!”“廢話!”張品成手臂一收,匕首又刺入一分,寒聲道:“我再說一次,開門!”“別扎了!我去!”眼見那血路迅速淹沒之前兩道紅痕,張曉風臉上已泛青紫,知道他絕非危言聳聽,許延被迫移向門口:“我去開門?!?/br>“你,上那去,”張品成下巴一揚,示意封毅:“手舉起來,按到墻上?!?/br>眼見許延已快走到門邊,封毅瞳仁緊縮,盯著張品成,慢慢倒退,腳尖悄悄踮上地面另一把匕首,正待挑起來踢出去,張曉風卻突然搶出一聲嘶叫:“許延!”許延心中一凜,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匕首的鋒刃,完全沒入他的胸口,張曉風猛地噴出一口血漿,手臂脫力地從刀柄上垂落,那慘烈的情景,讓許延肝膽俱裂,驚叫道:“張曉風!你瘋了!”張品成未料到他竟會自戕,愣怔著松開手,呆滯地滑坐下地。張曉風脫離禁錮,直直向后跌倒,身體與地面劇烈碰撞,令破裂的血管急速賁張,血箭頓時逼出喉管,驚心動魄地噴射而出,灑落臉頰衣襟,一條條血蚯蚓般蠢蠢欲動。“哥!哥!”許延急撲過去,托起張曉風的頭,失聲驚呼:“救救他,你快救救他!”匕首刺傷心肺,張曉風已出現紫紺,呼吸困難,咯血后跌倒又撕裂損傷組織形成活瓣,屬于嚴重的開放性氣胸,在醫院即刻輸血開胸也大多回天乏術,何況這個遠離市區的孤島。封毅緊擰著眉,微微搖頭。“張曉風,張曉風,”許延回過頭,連聲急叫著這個幾年來一直陰魂不散糾纏著他的‘宿敵’,心口劇痛:“張曉風,你堅持一下,警察馬上就到了?!?/br>“許延……你能……咳……”張曉風困難地微睜開眼,斷斷續續,嗓音微弱嘶啞,像即將散架的風箱:“……抱住我……嗎……”“能,能,”許延抖著手小心托起他上身,輕輕抱進懷里,淚濕眼眶:“你別多說話,堅持住,不會有事的?!?/br>“別哭啊……”張曉風扯出一絲笑,比哭還難看:“你不是一直都……拽拽的……酷酷的……很了不起……的……嗎?原來……呵……也會哭啊……”他急速迸出幾句話,瞳孔漸漸暈開。“你……別說了……”許延摟緊他,眼淚直跌下來:“別說話……”“不說……就……來不及了……”張曉風胸部急促起伏,喉嚨里咯咯響了幾聲,眼見不行了,卻憋住最后一口氣,語調徒然拔高,軟垂的手竟然顫抖著舉起,大睜著眼,仿佛要將眼前的人刻進魂魄:“這輩子,欠你的,我都還清了,要是,要是有來生,再別,讓我,遇見你……”話音剛落,那手臂頹然跌下,終究未能撫上,許延淚濕的臉龐。“張……曉風……”許延收攏手臂,抱緊他松軟的脖頸,輕聲叫著,熱淚滾滾而下……從進門到現在,僅僅二十來分鐘,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斷送在眼前,許延緩緩將他放回地面,伸手撫合他大睜的雙眼,輕輕擦去他臉上的血跡,讓那清俊的面容重新展露出來,一時心痛如噬。“既然已經報了警,”傷口已被封毅粗略處理,張品成攤靠在墻沿,恨不得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惡聲詰問:“為什么還要去找我兒子?”“效率問題。機構行事,手續復雜,過程繁冗,關鍵時刻,往往不如個體迅捷。更重要的是,”封毅面無表情,緩緩抬起雙眼:“我要你,仔細咀嚼骨rou反目,功敗垂成的憾恨?!蹦瞧骄彽穆曊{毫無起伏,卻狠毒無比,驚得許延心中一顫。“為什么?我們之前無冤無仇,”張品成眼風突變:“難道……”“不錯,祭司大人在自己的地頭,反應有點慢了啊,”封毅嘴角輕扯,視線陰冷如刀:“我原名,叫蕭毅?!?/br>“呵,哈哈哈,”張品成放聲大笑,面容僵冷:“想不到,蕭齊這么迂腐的人,竟能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不錯,夠狠辣,我喜歡!”隨即嗆咳不止。“呵,張先生過獎了,”封毅冷笑道:“別太激動,小心扯裂刀口,你不想這么快送命吧?!?/br>“哈哈,當然不想,也不會,”張品成順過氣來,眼角微斜:“今晚只是派對,之間發生的事,純屬誤會,我當然要等警察同志接我上醫院,否則,豈非辜負了你細心包扎的美意?”“你還真細心體貼,誤會?”封毅失笑,單膝跪地:“月亮灣年歷上,定期出現的那只烏鴉,代表什么?”他貼近張品成,柔聲說:“黑翼教,一九六九年成立于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南部,教徒至今十萬余人,遍布世界各地。分教教壇,每隔三個月的零點零六分三十六秒,必用年輕男子的鮮血,活祭封印的烏鴉,這是死例,張先生難道忘了?”“哈,封先生在說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張品成微笑道:“奇談怪論,什么黑翼教,聞所未聞?!?/br>封毅正待答話,房門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