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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皇子笑意散了些,目光忽然沉下看了看幼寧,又恢復爽朗道,“可惜十三弟今日不在,怎么欺負你他都看不見,可不得趁著今日多欺負些?!?/br> 說罷他將掌下柔軟的面團翻來覆去的捏,一會兒皺巴巴一會兒又攤平,直把小姑娘弄得快哭出來,周帝皺眉欲把人抱來,不悅道:“多大的人了,還欺負她?!?/br> 三皇子沒把人放開,微微一笑,“難不成父皇還記得兒臣多大了?” 周帝當然不記得,他連自己的歲數都要記不住,只得皺眉看去。 三皇子道:“父皇向來不關心我們這些兒女,皇祖母也不愿親近我們,除了被選為太子的十三弟,恐怕宮里這些兄弟姐妹,你們誰也記不清?!?/br> “老三,你在胡說些什么?”周帝越聽越不對勁。 三皇子面上依舊帶著沒心沒肺的笑,誰也猜不出他說的是這些話,“可是父皇知不知道,您和皇祖母選出的太子有一個致命的缺陷?!?/br> “……什么?” “這大概有些不可置信?!比首用嗣窒碌男∧X袋,含笑看去,“但是父皇您的太子,我的十三弟,他的的確確,是靠著這個小姑娘才能像尋常人一般活著。您難道不知道嗎?原本的十三弟,可是冷漠殘暴、毫無人性的一個人?!?/br> 三皇子想了想,“您大概沒見過他十歲那年親手弄死一個小太監的模樣,嘖……簡直要把兒臣嚇死?!?/br> 幼寧仰著頭,似乎聽懂了三皇子在說燕歸壞話,急急辯解道:“十三哥哥才不是那樣的?!?/br> “在你面前自然不是那樣?!比首与S手彈了彈她額頭,接道,“父皇,您是不是忘了十三弟身上還留著另一半卑賤的異族蠻夷血統,天性注定如此?!?/br> 周帝眼神已經冷了下來,終于明白了這個兒子意欲為何。 與此同時,殿中待人少了些,云庭終于得以對容云鶴道:“外面確實守了幾十人,不過已被拿下,大皇子不知所蹤?!?/br> “幾十人?”容云鶴重復,云庭頷首,“我也覺得不大對,但只有這些?!?/br> 容云鶴直覺不妙,思及這消息是從周帝那兒傳來,立刻抬首望向前方,果不其然看見幼寧被三皇子抱在手中,三皇子正低聲與周帝交談,而周帝臉上已沒了笑意。 “幼幼……”他低喃,忽得起身,卻被來人一把按下,正是李閣老之子李秀。 李秀生得膀大腰圓,慣練外家功夫,力氣極大,一只手便足以讓容云鶴不得動彈。他不著痕跡往后瞥去,云庭使了個眼色,讓他莫輕舉妄動。 “容世子?!崩钚闫ばou不笑,“早就聽說容世子得太子賞識,是不可多得的當世之杰,秀早就想領教一番?!?/br> 思及三皇子所說的好言相勸,李秀心生不屑,他最瞧不起的就是這些只會動嘴皮子的文人,嘴上功夫厲害又如何?此刻還不是得乖乖待在他手下。 不過李秀卻是真心敬服自己父親,meimei與三皇子定下婚約后,父親就時常請三皇子入府相談。之后李秀才知父親一直對十三皇子不滿,認為立其為太子是混淆皇室血統的大不敬之為。父親面上從未表露過,私底下卻在一直勸導三皇子。 就算三皇子起初并沒那個心思,在父親的巧舌下,還不是動了心。思及此李秀心中一陣得意,若三皇子登基為帝,meimei再嫁給他,自己不就是國舅爺了。 雖然李秀并不覺得容府那個小姑娘對太子會有三皇子說的那么大影響力,不過三皇子部署了,他照做就是。在李秀看來,手邊的容云鶴和云庭才威脅更大。 注意到殿中許多人都醉得有些不尋常,容云鶴輕聲道:“李公子天生神力,威武之軀,京中誰不稱嘆?云鶴自覺不及,便不討人笑話了?!?/br> 李秀露出笑容,“怪不得都說容世子聰明,果然很有自知之明。我也不和你繞圈子,周圍這些人容世子也看到了,識時務者為俊杰,只要你和容候老實些,那個小丫頭就會沒事?!?/br> 然而這幾句話,容云鶴一個字都不信。三皇子拿住幼寧肯定不只是為了威脅自己和父親,恐怕更多是為了使陛下屈服,未來也好拿捏太子。 陛下心純而直,他管不了那么多,若三皇子拿幼寧威脅幾句,指不定當場就能寫下禪位的圣旨。 只要兩刻鐘。容云鶴心道,云庭此時不能吹哨,但他們還有約定的其他暗號,只不過所需時辰要長一些,最快兩刻鐘可以趕到。 以李秀和李閣老的能耐,此時他們安排在宮中的人定不出三千,只要他們沒有察覺到平江軍的存在,定能出其不意。 思考時雖然依舊從容,容云鶴目光卻一直緊緊看著上面的幼寧。 他注意到三皇子神色有異,而以三皇子以前的性情來說,要做這種事很顯然要些推力和刺激。 是以容云鶴猜想,李秀父子給三皇子用了藥,恐怕就摻在酒里。 而被藥物所控的人,誰也不能確保他下一刻會做出什么,何況幼寧在他手中。 李秀卻一直在看著容云鶴,道:“容世子還記得吳蕓姑娘嗎?” “……嗯?”容云鶴隨意思索了番,心思根本無法集中,微微搖頭。 李秀冷笑,“也是,容世子風流倜儻,是整個上京貴女的春閨夢里人,哪會記得這些?!?/br> 李秀靠近了些,口中的氣息撲撒在容云鶴臉上,令他不適后退,“就是被你親自抄家的將軍府,吳老頭的女兒?!?/br> 這便讓容云鶴有了印象,李秀笑容顯得有些猙獰,“早先我看中了她,將軍府不識相,還不肯把女兒許配給我,那小賤人還親口說什么心慕容郎,最終怎么樣?還不是被你抄了家充入教坊,好在我憐惜她,做了她第一個恩客,本想把人養起來,誰知道那小賤人不識相,念得還是容世子你。本公子心痛極了,沒辦法,只能看著她隨自己的心意被千人枕萬人騎,唉~也不知那滋味她可還喜不喜歡?!?/br> 容云鶴收回視線,與李秀對視一眼什么都沒回應,顯然他意識到和神情不清或激動失智的人沒什么好談。 他越是平靜,李秀心中就越發嫉恨。不止吳蕓,他的父親、太子和三皇子都極為欣賞容云鶴,連他剛議親的女子都去特意收藏了其字畫。 怎不叫他妒,不叫他恨! 膠著間,上首形勢已有了變化,不知發生了何事,周帝捂住手臂似受傷的模樣,幼寧依舊在三皇子手中拼命掙扎,哭得小臉花成一片。 容云鶴心中一緊,下意識邁進兩步,李秀鏘得一聲拔出劍來,抵在他腰間陰森森道:“容世子切莫亂動,不然秀可不保證會不會手抖?!?/br> 除這兩地,殿中只有詭異的寂靜,眾人不是醉倒匍匐在桌,就是被侍衛守著不敢亂動。 所有人都沒想到,逼宮的會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