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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姑娘怎么會這么傻呢? 傻到可以拼著命在這受他控制用來配合他演戲的怪物面前來救他。 明明連把劍都握不穩。 明明……他一點也不值得被救。 看著躺在地上那個整張背部已經完全碎去的身體,他突然有些后悔。 不想讓她死啊。 她要是死了,那這世間最后一個肯不顧自身跑來救他的人也就沒了。 所以當他發現那本已凹陷進去的背部慢慢直了起來,她本已經消失的呼吸也突然恢復過來,他心里除了震驚更多的是慶幸和驚喜。 她死不了,真是太好了。 于是很快他又更改了計劃,從讓她死更改成讓她假死。 正好灰湮院中的那口枯井被他施過秘法,那時在古書上看到這秘法時他覺得或許會有用,沒想到如今就真的用上了,那口井被他連了其他空間,外面的事物都進不了的空間。 于是他將她關了進去,這一關就關了一年又一天,期間以為她死掉的惡妖像是瘋掉一樣將見妖屠妖,見人殺人,終于到了惡妖這個瓶子只缺他這一個瓶塞的時候。 放她出來的時候他的手居然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一定會很生氣的吧,一定會被罵的吧,一定會失去這個朋友的吧。 他想著,同時生生受了她扇過來的兩巴掌,他嘴唇抖了抖,那句“抱歉”差點就脫口而出。 但轉念一想,“抱歉”又有什么用呢,她想聽得肯定是原因而不是一句沒什么份量的“抱歉”吧,只是這個原因,恐怕再也沒有時間告訴她了。 他施了個昏迷術,接下來發生的事對她這個重感情的傻子來說太過沉重了,還是不要看見比較好吧。 昏迷術剛施完,惡妖便匆匆趕來,他看見本是渾身透著寒氣的惡妖在看到地上躺著的姑娘時明顯的怔了怔,目光放柔,像是看著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然后目光轉到他身上后冷冽一凜。 緊接著一個閃身到他面前,是那樣毫不猶豫的快,快到只能看到原處的殘影,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當惡妖的爪子貫穿他的心臟時,渾身的妖力像是流水一樣潺潺而出,他看著惡妖越發古怪的神情,心想大概是自己這個瓶塞開始作用了,他突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他想起之前在惡妖的夢境中看到的事,他看到將惡妖按倒在地的幾張臉龐中,有他的父親。 他那時就很想哭,也確實是哭了,只不過那位姑娘哭得更兇,看起來比他還糾結,比他還難受。 為什么注定要互相報復呢?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這些破事,他們會不會能當朋友,一邊喝酒,一邊聊著妖界中近來發生的趣事,沒有一絲目的摻雜在里面,只是簡簡單單的…簡簡單單的當著朋友。 他覺得那句“抱歉”還是得說說啊。 給阿狼說說,也給阿言說說。 他撐著一口氣,撐過了阿狼因吸收了他作為瓶塞的妖力開始慢慢化作灰燼,他說了聲對不起,但估計阿狼沒能聽到,因為從頭到尾阿狼只是怔怔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阿言,哪怕是地上的影子看起來也如此的眷戀與不舍。 在阿狼化成的灰燼隨著風吹消散而去后,他估計自己也撐不了多久了。 大概是撐不到那句“抱歉”了啊,他想著,眼前的事物越發昏沉,接著變得模糊不清,最后是等著他的是一片讓人無端感到恐懼的黑暗。 可老天偏偏還是給了他機會,他在黑暗中聽到有人在叫他,一邊叫一邊搖晃著他的身體。 是阿言的聲音啊。 真是太好了。 “抱歉啦,”他輕聲說道,“把你關了那么久,一定很無聊吧?!?/br> 阿言沒有回答他,只是落在臉上的冰涼讓他感受到,她大概是哭了。 不知為何他又想到眾妖慶典的那天晚上,他帶著他們去喝酒,她喝多了抱著他大哭,一邊哭一邊將眼淚鼻涕抹到他身上,還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 “那夜的杏花酒真是好喝啊……” 說完,便逐漸沒了意識。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成撒比 有點方張,洗個頭去冷靜冷靜 第38章 杏花酒 妖界離北鷹帝和惡妖同歸于盡已經過了快兩百年了。 原本的妖界五王變成四王, 又由四王變成了三王, 不過這坐在高位之上的王與普普通通的妖怪們并沒有多大聯系, 所以無論怎么變化, 他們依然是一片其樂融融的平淡。 而這天也是依然平淡的一天,在平淡中熱鬧非凡的走靈街也是如往常一般的熱鬧非凡。 所有的一切看起來沒什么大的變化, 哪怕是走靈街的一座酒樓中突然出現了個人類也改變不了妖界近來的平淡。 “老板, 給我包壇杏花酒,”這個人類是位女子, 身著白裙,發間插了朵不知名的白花,個子小小的,卻握了把看起來很重的長劍, 她進來后先是將手中的長劍往沒有客人落座的桌子上隨意放下,隨后向椅里懶散一靠,嚷著嗓門吩咐道。 已經年邁的觸角妖怪也就是這座酒樓的老板連忙前來迎接,他知曉這位女子每一年的這天都會來拿壇杏花酒走,所以早早便準備好了,拿在手中恭敬地遞給了這位女子。 “人類?” “這人類怎么渾身都是妖力???” “不過rou聞起來挺香的,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別想了,你不知道她是誰嗎?” “誰???” 周圍傳來在酒樓中用餐的妖怪們嘈雜的交談聲,其中有一桌里正好有只麻雀妖知道這位女子的身份,正神秘兮兮地同一桌的同伴們普及這份知識。 “她就是……” 這只麻雀妖還未說完的話卡在嘴里, 他看著有只不怕死的虎妖朝那女子沖了過去,怔了怔, 又恢復平靜繼續說道:“她就是與三王都交情甚好的一位大人,之前也有妖怪打著吃掉她的主意,你們知道發生了啥嗎?” 他還故意買了個關子。 可巧不巧,那只朝女子襲去的虎妖正好被女子單手掄得老遠,落地點是張木桌,將木桌砸成好幾塊木片。 麻雀妖抬手往虎妖方向指了指:“喏,就這樣?!?/br> 女子理了理因為出手而微微有些凌亂的袖口,然后接過酒樓老板手中的杏花酒,還特禮貌地道了聲謝,便拿著她那把長劍邁著步子準備離開。 還沒走兩步,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過頭對酒樓老板說了句。 “那張桌子,就記在連淺…嗯南鮫皇身上吧?!?/br> 自然是指被她掄得老遠的虎妖壓成木片的桌子。 說完一個提氣,躍上了酒樓屋頂,很快便在一片夜色中消失不見了。 如果這時人間有武林中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