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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玉是假的。 但玉上沒了顏料,和賈寶玉那塊兒玉并不大像,他們也絕對想不到這是個偷梁換柱的計劃。 特別是,那塊兒玉上,他還專門在反面刻了兩個極淺的字,“多謝”。 這樣一來,更會叫人認為,這塊兒玉是那黑衣人故意留下的。真玉已經被拿走了。 賈璉事先也考慮過,張婆子不按照他的吩咐把玉放到水里怎么辦?萬一他自作主張埋到地里呢? 那也沒關系。 賈母王夫人等自然分得清真假,一發現那上了顏料的玉是假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懷疑婆子說謊。 即使張婆子辯白成功,那賈母王夫人等也會認為這塊兒玉是那小偷故意留下混淆視聽不叫賈府追他的,絕不會認為早上就被換掉了。 又因河邊現場被賈母帶人去過,浩浩蕩蕩三四十號人,你踩我踏,你拔我拉,即使有遺留下來的些許證據,也早就被破壞干凈了。 別說賈母王夫人,就是福爾摩斯在世,估計也查不真相來。 至于四個婆子會不會告密、會不會臨陣脫逃不下手等,賈璉也不擔心。 他找那四個婆子的時間,是在第三日的天亮之前,留給她們考慮的時間極短。 如果他們天一亮就去告密,那時候,賈寶玉那塊兒真的玉還在胸前,自然會被斥責一頓,隨后加強防護是一定的。 那時候,他會啟動第二套方案把那塊兒玉搞到手,換成另一個瞞天過海的計劃。畢竟,那位大胡子叔叔買了三四塊兒這種類型的玉,不能無功而返不是。 如果他們猶豫片刻告密,那玉已經被換了,成了假的,賈母一定會發現,也一定會生氣。 但,她關心的,一定和婆子們關心的不一樣。 那幾個婆子肯定是先要賞錢,而賈母第一關注的,肯定是盡快知道黑衣人身份,盡快追回那塊兒被換走的真玉。 這時候,唯一和黑衣人見過面的婆子們的下場和今天白天就是一樣的,被嚴刑逼供。 隨著招認的婆子越來越多,你一言我一語之下,在場的能換玉的嫌疑人人數也會急劇上升,還和今天下午時的情形一樣。 然后,人人都有嫌疑,人人都需要被盤查,還和今天下午一樣。 又因他前期工作做的好,婆子們也認不出他來。 所以,告不告密沒有什么大的差別。 至于不下手的情況,那賈母自己發現玉變成了假的,還和今天一樣,人人都跑不掉,挨個逼問。然后回到告密的第二種情況。 而他呢,真玉已經到手,什么都不用擔心,只管跟著賈母一步一步走就是。 這才是賈璉的整個計劃。 那塊兒玉那么重要,他不親自拿到手上,絕對不放心。 那四個婆子吃喝賭俱全,出賣主子和喝水一樣,賈璉也絕不敢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們辦。 他之所以引那四個婆子進來,一來,是把水攪渾,把賈母等人的調查方向引往別處。二來,是因為,賈家需要整頓,他需要刺激一下賈母。 那幾個婆子說得雖然好,什么見黑衣人有孝心之類,但賈母肯定門清兒,知道她們是收了錢。 然后再一想,今天能為了錢偷賈寶玉的玉,明日也能為了錢偷她的東西。后天可能為了錢,把寶玉拐出來叫人殺了。大后天,干脆收了錢開了大門,叫人殺進府里來... 原著中的賈府后來隱約不就是遭了賊么?這事兒并不是不可能發生。 賈家,也并不是沒有仇敵??!比如忠順王爺,萬一他瘋了,滅了賈家,皇帝還會殺了他兄弟給賈家報仇嗎? 這個時代,很難??! 再說,人都死了,報了仇也活不過來。 這樣想著想著,當賈母害怕起來的時候,當切身利益遭到威脅的時候,賈璉相信,她會比任何人都上心賈府的管理問題。 只要賈母正眼看賈府的情況,并下決心整治,賈璉用那四個婆子的目的就已經達到。 從今天下午賈母的反應看,他應該成功了。 賈府就要變天了! 賈璉深深吸口氣,他終于能稍微放松那么一點兒了。 畢竟,他要科舉,要考試,將來可能還要當官,還不一定在京城,不能時時看著府里的人。 那時候,原著中那個一團亂的賈府,一定會隨著他官職的升高,一會兒欺壓個百姓,一會兒強搶個民女,一會兒放高利貸逼死個人命。 到時,他就是個救火隊長,也救不來啊。 一個個除去那些人,那得除到什么時候?不等有問題的下人被攆完,賈府早該抄家了。 再加上一堆長輩管著,會很糟心。 所以,攘外必先安內,這事兒必須這么辦。 所以,那四個婆子的作用,并不是幫他偷玉,而是叫賈母警醒,狠下心整頓賈府。順便迷惑一下他們的調查方向。 至于意料之外的范慎,他來不來其實關系不大。 這件事兒,他從剛剛穿越到這里的時候,就在謀劃。 從披風、衣服、面具,那四個婆子的具體作用、賈母可能的應對手段和措施、賈赦的草菅人命、對賴大的恨意、賈政的迂腐無能、王夫人的精明,四個婆子可能的攀咬,各方的利益關系,此時的社會風俗、可能會遇到的突發情況等等,賈璉都考慮到了,并做了縝密的安排。 唯一一點意外是,和賈璉設想的不同,賈赦并不是找自己的心腹小廝幫忙查找,而是找了京兆尹。 但他做的已經夠嚴密,在這個破案手段極其匱乏的時代,只要不犯上吊死的人腳夠不到凳子這類明顯的錯誤,范慎即使如包公在世,也要費一番功夫才能查到他。但很大可能是永遠查不到他。畢竟,披風顏色這個就會讓他非常頭疼。 當然,這幾天,他必須謹言慎行,不能露出任何異樣才行。那塊兒玉也只能暫時放在那里,等什么時候風聲過去,再拿下來。 至于今日死的人會不會多了,賈璉翻了個身,極力把這種不合時宜的道德感壓下去,此時不動手,將來死的就是他??! 只是有一點,就是那天晚上出去的事兒不好解釋。 但他和王熙鳳分居后,向來是一個人睡,這一點賈家上上下下,賈母賈赦賈政邢夫人王夫人包括丫鬟們小廝們全都知道,并習以為常。 賈母還囑咐他,不叫他在嫡子出生前弄出個庶出子女來,還很支持他這么做。 這并不難解釋。 再者,他出去那段時間并沒有被人看見,也沒人去過他屋里。 雖然沒有證人能證明他當時正在睡覺,可也沒有人能證明他不在屋里睡覺。 他這里只有深藍色包裹,沒有黑色披風,只有顏料,沒有惡鬼面具。想指證沒證據。 所以,倒是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