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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東西糾纏在他身上,他懷疑是自己是出于義憤和惡心,于是在路邊買了一瓶泛著冰碴的北冰洋,三口灌進了肚子里,才算把那把火給澆滅。魏之遠冷靜地回到家,給小寶寫了張字條,說是去市圖書館借閱資料了,晚上不用等他吃飯,然后他徑直去了那變態工作的廠子。他的秘密筆記本上最后一頁寫了“邱建國”三個字,然后用紅色水筆畫了個大叉。哦,邱建國就是那個戀童癖的名字。邱建國當晚和平時一樣,在食堂吃了飯。他最近盯上了一個長得像小丫頭一樣的小男孩,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貪玩,放暑假在家四處亂跑,父母也更粗心一些,非常容易找到機會,反而比女孩更容易得手。就在他吃完飯的時候,門衛拎著幾瓶酒過來了:“你買的,剛人家給送來了?!?/br>邱建國一愣:“我?我沒買呀?!?/br>門衛隱約知道這人有些不正常,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是哪種不正常,卻本能地不愿意多和他接觸,因此只是愛答不理地看了他一眼,就把酒和簽字單子都放在了他面前:“就是你的,你的名——不是你買的是誰買的?錢都給過了,三百多,挺貴的呢?!?/br>門衛說完,不想理會他,只吩咐了讓他臨下班把簽字單送到傳達室,就走、離開了。邱建國核對了一下單子,發現是附近一家他經常光顧的小酒館的送貨單,也確實是他的名字,沒問題。他尋思著,說不定是送貨的時候記錯人名了,平時去酒館的都是熟客,這事很可能發生,反正錢都給過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要是有人來找,他就一推二五六,反正是酒館弄錯了才出的問題。于是他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酒,留下喝了,就著一小碟花生豆,他三瓶酒下去,整個人已經醉成了一灘爛泥,落成一坨地在躺椅上躺尸,一點都沒有自己在工作的意識,玩忽職守得簡直理所當然。就在他半睡半醒間,男人聽見了“咔噠”一聲,他沒理會,只是翻了個身。又過了一會,他聽見了小女孩脆生生的說話的聲音。是那種沒發育過的,嫩得能掐出水來的聲音。他正似醉非醉地陶醉著,一下子起了反應,兩眼通紅,猛地坐了起來。他聽見聲音是從門外來的,小女孩好像在自言自語,時而自己一個人哼兩句歌,伴隨著細碎的、似乎蹦蹦跳跳的腳步聲。他知道前面的車間員工宿舍里,有一個女工帶著她的八歲的女兒住在這,他每次看見那小女孩都心里癢癢,可他十分小心謹慎,不怎么對身邊的人下手,只好一直憋著。但眼下……正好夜深人靜。被酒精加熱的腦子“轟”一下炸了。男人的汗毛都激動地立了起來,干渴地舔了一下嘴唇,難耐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褲襠,然后站了起來,他酒醉沒醒,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循著那忽遠忽近的聲音,頭重腳輕地往前走。走著走著,他感覺周身一陣涼意,男人一哆嗦,多少清醒了些,他皺皺眉,意識到這里是保存rou制品的低溫冷庫,里面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男人恢復了點神智,沖著里面說:“哎,冷庫里不能隨便進!”小女孩似乎嘰嘰咕咕地說了什么,聲音太低了,他沒聽清。男人的喉頭猥瑣地上下滾動了一番,理智在欲望中艱難地掙扎了片刻,欲望贏了。他看了一眼倉庫門口的大鐘,此時距離午夜十二點換班還有一個多小時,他知道冷庫白天隨時入新庫存,門是不上“大鎖”,只上“小鎖”的,內部人員都有鑰匙,只有后半夜換班,才會由換班人員加大鎖鎖死,第二天凌晨六點才準時打開。一個多小時,夠做很多事了。他放柔了聲音:“小meimei,這里面不能亂闖,快跟叔叔出來,叔叔領你去吃好東西……”他徑直走了進去,絲毫沒有看到,冷庫門口的鐘早已經停了。他循著女孩的聲音,越走越深、越走越往里,最后捕捉到了聲音——就在一堵墻后面!男人舔了舔嘴唇,猛地跨前一步:“抓到……”那里并沒有什么小女孩,只有一個他自己兩三年前淘汰下來的舊手機,正反復播放著一段鈴聲,曖昧的童音不停地響著。突然,似乎是沒電了,鈴聲停了。整個冷庫寂靜無聲。男人悚然一驚,就在這時,身后“咣當”一聲巨響——那聲音他無比熟悉,是他的同事將外層門關上,大鎖落下的聲音!等等!還沒到換班時間,怎么會有人這時就上鎖!男人連忙跑到門口,聲嘶力竭地喊:“里面還有人呢!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魏之遠等過了十二點,就把他的秘密筆記本燒了,徑直回到了家,把以前寫的厚厚一打演算紙攤在床上,做出十分用功的模樣——奶奶和小寶都沒去過圖書館,誰也不知道圖書館幾點關門。他身上沾著外面帶來的露水,本以為自己成了這樣一個壞胚,會睡不著覺,誰知頭一挨到枕頭,立刻就感到了四肢百骸一般的舒暢,他把魏謙的枕頭擺在旁邊,好像這樣大哥就在旁邊陪著他一樣……魏之遠是在這樣摻雜著罪惡感和隱憂的舒暢中睡著的,他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個夢,夢見他的哥哥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沒有系扣子的襯衫,躺在床上看著自己,他身上那么多的傷疤,卻一點也沒有破壞那漂亮的身體的線條。魏謙的眼睛肖似其母,眼神中卻含著清澈的凌厲,鼻梁高挺,嘴唇上卻帶著某種……來自魏之遠臆想的、說不出的笑容。魏之遠看到他袒露的身體,心里那股粘膩的感覺似乎又來糾纏,少年著了魔一樣地走過去,忽然鬼迷了心竅地想要大逆不道地摸一摸。夢里的大哥只是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竟然隨便他摸,魏之遠難以自抑地激動起來,忍不住生出了某種更陌生、也更深的渴望。魏之遠被一串電話鈴聲驚醒,他猛地坐了起來,表情空白了一秒,心里海嘯一樣地驚濤駭浪。他下身冰涼一片,遲疑片刻,姿勢別扭地從床上下來,拿起了電話。“喂……”“我?!笔煜さ穆曇粲行┥硢〉貜穆犕怖飩鬟^來,“沒睡醒呢吧?之前哥這邊出了點事,手機暫時不能用了,告訴奶奶別著急,我過兩天就回去?!?/br>魏之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應答完這通電話的,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簡直是麻的。第三十四章魏謙一個電話打回來,說到做到地在一個禮拜之后回來了。只不過不是自己走回來的,老熊不知從哪叫了輛車,一直開到了他家樓下。正是炎炎夏日的一個下午,三胖正獨自一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