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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喝這酒的人。雖然花容和花九戚都不喜歡甜絲絲的果酒,但是總歸聊勝于無,況且余闌珊釀酒的手藝是十打十的,就將就著喝了。姜也湊過來,左看看右看看,抱起了一壇奶金色的酒液,也不喝,就抱著跑到船舷邊吹風。時暮知道姜怕是因為想起余闌珊有些傷感了,就不打擾他。隨后夜色漸深,多日的疲憊隨著酒氣一并涌上來,幾個人熄了篝火,就到船艙里自去歇息不提。飛舟便遠離了海面,悠悠蕩回空中。☆、著迷翌日花容醒來已經是辰時了。他喝慣了酒,少有喝醉的時候,就更別說宿醉。海面上又夜深人靜的,花容心里也沒了惱人的瑣事,一晚上睡得踏實,一下子像是擺脫了無形的桎梏,總覺得輕松了不少。是以花容難得懶怠了一回,也不練功也不運氣,更不管擦一擦前幾日受累的傘中劍,只輕輕起身坐在了榻上,敷衍一般地給傘中劍用了一個祛塵訣,絲毫沒有要起的意思。飛舟不是普通的船,不管速度多快行得都足夠穩,幾乎讓人感覺不到這是在水上,在空中。海上天變得快,從窗戶看出去,隱隱約約像是下了點雨,烏云密布,隱天蔽日,絲絲涼意就從窗戶縫里鉆進來。花容只著了褻衣,但也不覺得冷,倒是時暮像是感受到了涼風,在夢中蹙蹙眉頭,又往被子里鉆了鉆。他們二人早以習慣了同處一室,昨夜也沒有多此一舉地分開。不過花容的確是什么也沒做。精神上軀體上累積已久的壓力是一方面。另一面則是,花容不愿。不是不想,而是不愿。花容低頭把目光方向身旁的時暮身上,把手伸到時暮的發間,動作無比溫柔地揉弄時暮的發絲。花容此人表面上看來孤高冷淡,難相與得緊。事實上遇上時暮之前,他也的確鮮少與人交流,甚至一連幾個月除了仇人就見不到一幅活人臉都是常態。久而久之,花容的性格便變得冷淡了,寡言少語的模樣說是泰然自若,不如說是老氣橫秋。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花容其實是個無趣又傳統的人,骨子里帶著莫名的堅持。就像他曾無所畏懼堅持要為花九戚報仇一樣。所以盡管時暮對他的吸引與日俱增,花容卻不愿輕易行這敦倫之禮,更不要說這第一次。時暮于他是珍寶,他珍之重之,更愿為他面面俱到。花容與時暮相伴甚久,可一路上不是行在林間曠野,就是田舍逆旅,或是不俗上房,亦或是翩躚舟上。卻都不是花容以為的,值當的地方。或許之后,花容會如同世間萬千愛侶一樣,情之所至,便會遵循最本真的欲念,為所欲為。可現在,若不將一切都安排妥當,花容是不愿輕易碰時暮的。說他迂腐也罷,好笑也罷。或許時暮本身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可他在乎。這就是花容。將時暮放在心尖上珍愛的花容。他也愿為時暮將一切做到最好。然而花容到底焦急——無時無刻不想將時暮擁入懷中,無時無刻不想將他變成自己的人。所以……花容斂了思緒,不厭其煩地看著時暮的睡顏,一遍又一遍的捋順時暮的發絲。已經是辰時過了一刻,時暮終于醒了。不知是因為窗外漸大的雨聲,還是花容無止盡的sao擾。時暮揉揉眼睛也坐起來,然后又暈乎乎地靠在花容肩頭。時暮微低著頭,朦朧的半張著眼睛,就看到花容的手握著他的發梢轉圈。骨節分明的手似乎每一處都帶著誘惑。好像這人從剛開始就喜歡玩他的頭發。什么毛??!時暮想是這么想,卻還是勾勾唇角,伸手去拉花容的手,然后放下來,勾住他的手指玩。花容的手比他的手大,也比他的手更要粗糙,每一處每一處都在彰顯與他的不同,每一處每一處又都讓人著迷。時暮又放下了花容的手,改為抬頭。伸手捏他的臉,再去親吻他的臉頰,時暮覺得不夠,又去夠花容的唇,輕柔地親吻,動情地舔舐,卻在花容反應過來之前壞心地咬了一口,迅速退開,笑得像只偷腥的貓兒。明明本來是個聽見含糊的告白就臉紅逃開的人。此時的時暮分外坦誠。他會害羞會別扭,可不會遮遮掩掩,欲語還羞。他是仙人,盡管漫長的壽命沒有教會他如何游刃有余地面對熾烈的愛意,卻讓他迅速學會了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意。從牽手到親吻,從親吻到……他可不能在花容面前陷入被動喲。自覺強勢了一回的時暮美滋滋的,便醒過神來,要拉著花容出去看雨。——然而此時的時暮卻不知花容早已比“主動的”他想到更遠的地方,他離真正的強勢不知還有多遠。花容雖然對時暮堪稱突如其來又淺嘗輒止的吻弄得哭笑不得,但還是任由時暮的意起床更衣要陪他出去。花容套上外衫,時暮靠在榻上。花容系上腰帶,時暮靠在榻上。花容扎好頭發,時暮靠在榻上。等花容背上傘中劍,時暮終于下了地,轉瞬間便衣著整齊。當了多少年的仙人,哪用得上一件件的套啊。花容突然想起,之前在京城,時暮還仗著有仙法換走了他手里的衣服,還興致勃勃地給他穿上。“夫人可真薄情,就這么看著?!被ㄈ萑滩蛔∠胍{侃,故意提起自離開京城后就沒怎么用過的稱呼。誰知道時暮輕哼一聲,說:“你現在不也會,不該來伺候夫君嗎?”是一絲口頭便宜都不愿放棄。花容早已習慣了這般,走上前去輕車熟路地將時暮特意留下未動的頭發理順,挽上梅花簪。時暮又將花容拉近了一點,稍墊著腳尖,多此一舉地將花容的頭發解開,重新給他別上那支墨玉簪子。“看看夫君多么寵你?!睍r暮抱臂,看起來對自己的杰作頗為滿意。分明是無聊到了極點的事,花容本人卻十分受用,但還是忍不住抓住時暮親了一口,補償了方才蜻蜓點水一樣的早安吻,被時暮口是心非地說了一句“也不膩味”之后,兩個人才出了船艙,走上甲板。雨果然下大了,淋淋漓漓落在甲板上,天也灰蒙蒙的。倒是有成群的海鳥頂著風雨覓食,在愈發兇猛地海浪里穿行,然后又挾著滿腹食物飛回遙遠的海島上,加之飛舟行得快,雙方漸行漸遠,很快便什么也看不到了。時暮算了算距離,已經到了近海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