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身邊瞄了一眼，上前一步，抬起右手放出一個張睿睿從未見過的法術。

緊接著面前的假樹憑空消失了，只見威廉跪低了身體，雙手被縛在身后，身體被僵硬地定格在地上，已然昏迷。

“嗬，花樣還挺多?！比恼f完，再一抬手，威廉的身體一軟，直接往張睿睿身上倒去；三文又一抬手，威廉緊縮的眉頭也舒展開了，徑自在張睿睿懷里打起了呼嚕。

“沒事了?！比淖詈蠓懦鲆粋€法術，把張睿睿變回了平時的樣子。

張睿睿：“……”學霸大佬，你也太厲害了吧……等等，不對勁。

張睿睿滿腹狐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問，等我們先換個衣服，邊走邊說?！比恼f完，羅小仙迅速從空間收納袋里掏出兩件男裝，打個響指一眨眼就換上了。

兩人恢復了平時的模樣，越發顯得女裝威廉畫風清奇，張睿睿索性把威廉變成了一個燒餅（？），揣進了兜里。

“走吧，天黑了?！比淖ブ_小仙的手，回頭招呼張睿睿說。

張睿睿追了上去：“威廉不會有事吧？”

三文：“問題不大，晚些醒來可能會記憶錯亂，神志也不太清醒，幾天內就能恢復的。第一個遇襲的女生剛才已經全都記起來了，她把情況告訴了校領導，明天一早就會有老師進來清理……我剛剛差點逮住那東西了，不過威廉這邊急著叫我?，F在不如交給學校老師處理吧，有了線索應該很容易抓住它?！?/br>
張睿睿：“那是個什么東西？”

三文：“上古露陰癖，洪荒暴露狂?！?/br>
張睿睿：“……”

三文：“開個玩笑。應該是什么心理變態的怨靈或者縛地靈之類的東西，等抓到了就清楚了?！?/br>
張睿睿：“你們……為什么也扮了女裝？”

三文笑笑：“怎么樣？小仙好看吧？你能想到的我當然也能想到，不過你的估計錯誤了，那東西可以識破變化術，所以‘變女生’沒有用，得‘扮女生’才可以?！?/br>
張睿睿心說不會吧，莫非威廉這一身不是變出來的，而是從他mama衣柜里拿的？這尺碼不合適吧……等等，又跑偏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張睿睿又問：“第二個遇襲的女生是你發現的嗎？”

“是我和三文一起發現的?！绷_小仙說，“三文說，有一就有二，這幾天得留心點小樹林，果然又有女生遇襲了?！?/br>
張睿睿停下了腳步，細細打量著三文高瘦的背影。

這太奇怪了，張睿睿想，不管怎么看三文都是個普通的小妖怪而已，既沒有胡校長那樣靈力充沛的張揚，也沒有賀老師那種氣勢內斂的沉穩，可為什么他會這么厲害？一年考過全部課程這種大bug就不說了，這次連續襲擊多人的“怪物”如此兇猛，他剛剛憑什么敢說“差點就逮住了”？還有我能知道這么多內幕是因為聽覺，他又是因為什么？

張睿睿把腦子里凌亂的線索串了串，突然靈光一閃，他有了個猜想。

“是障眼法嗎？”張睿睿問，“你的特殊妖能力是障眼法嗎？”

三文輕輕“咦？”了一聲，停下腳步，回過頭看他。

羅小仙也回過頭，眨巴著漂亮的大眼睛，感慨道：“睿睿好聰明啊?！?/br>
三文輕輕笑了笑，推了推眼鏡：“你怎么猜到的？”

“上次小仙在食堂打架，你看起來對那兩個人使用了治療咒，事實上只是障眼法吧？他們其實傷得很重，可就連老師都看不出來，也太厲害……”張睿睿說。

“啊，原來你沒有幫他們治療??！”羅小仙驚嘆，“我之前還生氣你為什么要幫他們呢！”

“我才不會幫他們?！比臏厝岬赜H了親羅小仙的額角，“他們出言不遜，打死了都活該?！?/br>
張睿睿：“……”好了好了，我早知道你是校園惡霸了。

“還有早前校長們開小會的時候，我聽到會場里有第五人，但是他們都沒發現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張睿睿又問。

“哦，原來你的特殊妖能力是聽覺啊?！比囊荒樆腥?。

張睿睿：“……”呃，暴露了。

“你猜的沒錯，是障眼法?！比慕器锏匦π?，“校長開會那次，我從窗戶里翻進去的，但他們以為那只是雪花。任他門修為再高深，感應周圍也只能靠五感或靈識。障眼法練得好會比化形術更厲害，它可以屏蔽和干擾任何妖力?！?/br>
“但是這未免也……”張睿睿想了想，說道，“這未免也太逆天了。老師們都是千年修為，為什么他們會看不出來你施法？”

“因為我比他們的修為更高?！比妮p蔑地聳聳肩，“就算是年紀最大的校長能有多少修為？撐死了兩千年吧?！?/br>
張睿睿：“……”兄弟，你知道兩千年有多久嗎？知道地球要公轉自轉多少次嗎？知道人類社會可以經歷幾個朝代嗎？知道科技文化可以發展到什么水平嗎？什么叫“才兩千年”？你這個“才”字用得很囂張??！

張睿睿：“你到底幾歲了？”

三文：“一百四十歲?！?/br>
張睿睿：“……？”等等，這不科學！

31.

“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得答應替我保守這個秘密?！比恼f。

張睿睿點點頭：“行，你們也得答應我，不能告訴別人我的特殊妖能力?！?/br>
三文了然，指尖白光一閃：“賭個咒？”

張睿?！班拧绷艘宦?，伸出右手接受了這個法術契約。

羅小仙也是。

三道白光繞在一起，又慢慢淡去，最后三人眉心同時白光一閃，是契約成立了。

“這事兒其實算是個奇遇吧。我小時候在家門口撿到一只老海龜，他修煉了三千多年，既成不了仙也找不到對象，覺得沒意思極了，所以決定去死?！比恼f，“他臨死前把內丹修為都渡給了我?！?/br>
張睿睿：“……”三千多歲的處男嗎？那確實是大魔法師沒錯了，不，是大魔導師，他真正的修為能力也許不止三千年，甚至可能是double的，triple的！

“他這就自殺了？”張睿睿問，“也許還能搶救一下呢，你沒勸勸他嗎？”

“我那時候剛剛化成人形，靈智未開，懵懵懂懂像個稚童，哪知道他想干什么?！比南萑肓嘶貞?，“等他把修為渡給了我，我才‘開竅’的，那時候我大概七十三歲吧……記得他死前還抓著我的手嘀嘀咕咕，要我答應他好好加油，要努力……”

“努力修煉成仙嗎？”張睿睿問。

“努力找對象?！比恼f。

張睿睿：“……”這是大魔導師的執念嗎？！

“那時候年紀小，什么都不懂，老海龜說什么我就應什么，現在才知道，‘情’之一字，實在是……”三文突然停下了腳步，握著羅小仙的手癡癡地凝望著他，許久沒有說話。

羅小仙也回望著他，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含情脈脈旁若無人，真是熏人極了。

張睿睿輕輕摸了摸口袋里的燒餅，等著三文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