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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將自己化身成為了凡間話本子里頭替自家小姐抱打不平的刁蠻丫鬟,剎那間,正義感爆棚,一抬袖遮攔下槿萱天神的急切,語不驚人死不休地氣說道:“小姐,你莫著急,讓我替你來罵醒這裝聾作啞的妄男子,也好過你月月送花寓情、日日淚流滿面。反正……我是再也瞧不下去了?!?/br> 唔,好一個有擔當、有魄力,敢愛敢恨、敢作敢當的紅娘子,這出戲萬幸有你才能撐得起來,才能讓本仙執看得心潮澎湃。 嘩!嘩嘩! 凡間從來不缺乏好事者,此際將他幾人圍在垓心,堵得是水泄不通,更有良心未泯者,義憤填膺地直言替槿萱天神叫屈、為荊梔仙子的慷慨陳詞叫好。甚者,執帕揩淚,入戲比當事者還深。 身為另一當事人的傾城公主,一聲威嚴低呵:“扆未屠,退下?!毕仁浅馔俗o在她身前的黑袍侍衛。繼而眉宇間頗是坦蕩地輕飄飄瞥了荊梔一眼,悠然說道:“沒錯,我是有些癡慕于他。卻不知,他是何意?” 倏爾,人群里有怒不可遏之輩將其怒目而視,恨不能當場啖其血、食其rou、寢其皮,方解心頭大恨。不得說,他們果是入戲太深矣。 本仙執卻大呼過癮,委實的欽佩人央之中泰山崩于前而不自亂陣腳的這位魔族公主,雖覺她與司天天神不過一面之緣就敢當眾剖白實在過之荒唐,然奈何也抵擋不住本仙執對她近乎于崇拜的欣賞。 傾城的一番話,正暗示抑或明確表示出她對司天天神的纏綿愛意,接下來我以為劇情要么是司天天神當眾拒絕要么就是欣然接受造就一番千古良緣。 怎奈之……奈之……之 出人意料地,素昔上善若水,處世不爭的槿萱天神默默地在原地扮了會兒怨婦,扮著扮著,脫穎而出,將身一挺檀口輕啟,面色清白雙眸直愣愣地盯著司天天神,一字一句地剖白道:“司天,我是槿萱,其實我是不該如此逼你的,可是……你可曾愛過我么,哪怕一點點,對我來說,也是好的?!?/br> 這……是她的絕地反擊,還是,真情告白? 我甚是焦灼地推了在我身旁仍舊看得如癡如醉的繇稽元君一把,不慎用力過猛,他一個踉蹌,很是狼狽不堪地摔跌在地上。 我氣極反笑,厲聲斥道:“還不快去替你家仙主解圍,難道要讓她們當場打起來你才心滿意足么?” 他臉色青了青,又白了白,青白交替了幾番之后,立馬起身沖著人群振臂高呼:“公子,公子,老爺斷氣了,快,快,快……” 我愕然一訝,這算什么理由? 老實說,今日槿萱天神的這番話略是令本仙執為之動容側目。但凡秉性如她一般的女子那一日上守得云開見月明,碰上了個心尖上的如意郎也是熬著磨著,運氣好的話,熬著熬著熬成了千古佳話。運氣略差的,磨著磨著就磨成了薄命佳人。 若非今天有魔族傾城公主在前拋磚,哪里能輕易地使得她敞開心扉,一訴相思之苦。 兩盞茶過后,人群散退。 繇稽元君架著一張瞧不出是悲是喜是憂是愁的臉磨蹭到我跟前,垂首說道:“我家仙主今夜想請仙執尊上吃酒,不醉不歸?!?/br> 我微微頷首,示意清楚了。他當即退下,遠去。 我攜著眾人在蔭涼處站了一會兒,頗覺百無聊賴,于是說:“走吧,我請你們到茶肆里吃茶聽書?!?/br> 自引得一陣他們雀躍歡呼。 第五十八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 第五十八章 問君能有幾多愁 你可曾愛過我么,哪怕一點點,對我來講,也是好的。 本仙執一直堅定不移地以為,在風月情場中,往往最主動最是起早貪黑的人也是最卑微的。 卑賤不過愛情,最涼薄不過人心,亦如是。情愛總是傷人至深又使人欲罷不能,明知再往前一步便是絕底深淵,也無怨無悔。 愛一人何其苦,苦得肚里淚下肝腸寸斷也無怨無悔;愛一個何其甜,甜得風花雪月耳鬢廝磨也如此便好。 那一晚,司天天神邀我等去了一家頗是幽雅寬亮的酒樓,他至始至終都在默默無語地坐在那里灌著酒,不吭不響的很是唬人。 念芷、白盞等人與他泛泛之交,只顧著自己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竟對他這樣一個大活人置若罔聞,仿若有無他均可一般。 我唉聲嘆氣地擎著一盞滿酒,須臾間有夜風掠過臉頰,拂亂我的青絲。我單手托穩青花盞,另一手貼著肩膊捋了捋播亂的幾縷綠云,訖,這才躡手躡腳地踱在司天跟前,舉杯邀之:“天神不是請我來小酌一番的么,怎地見今變成了你一人在小酌,我等反倒成了多余之人?!?/br> 他目光淡然地瞥了我一眼,內中泛著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愁苦,臉色瞧不出悲喜地說道:“恭喜你,掌了仙執之位?!?/br> 我嘴角逸出一絲無可奈何的苦笑,半仰著頭一飲而盡盞中酒水,干笑道:“若是能換回娘親、阿爹,這仙執的尊位,我白兮寧死不要?!?/br> 他“哦”了一聲,依然清淡雅致地說著:“你有的不是你想要的,卻是別人夢寐以求的。而你沒有的,在別人眼里,或許卻是多余的。一夢浮生正是涼,你說,做人好,還是做神仙好?” 哎,情之一字,果然教人堪不破,也猜不透。生生地將儒雅溫潤的司天天神折磨成為了一個胡言怪語的癲狂瘋子。 我理所當然地以為:“自然是做神仙好些,豈不知人間有八苦,曰: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此八苦栓束人間,于之眾生如影隨形,難以剝離抽避?!?/br> 他陰惻惻地一笑:“神仙又若何?” 我一時啞然,不知該如何反擊。 是啊,神仙又如何。 凡間雖有八苦,可是神界呢?佛界呢?仙界呢?仙族之間呢?不是一樣的爾虞我詐、紛攘不休。 我將手臂半撐著桌沿,手捏白盞替我斟滿的釃酒抿了一口,熟視著面前已然過分瀟灑的司天天神,裝似無意地問他:“槿萱天神向你剖白之事,今日早已鬧得是滿城風雨,不知你有如何打算?” 著實講,槿萱天神論及人品才學是一等一的沒話說,璞玉渾金周身上下并無半點缺陷,萬中不足的,就是性子太軟,易招小人刁難。 現今我在此地藉著酒意輕描淡寫地提出來,算是為了槿萱天神,也算是為了繇稽元君一個交代,免教他再給我來一個無中生有,本仙執繁忙得很,可不是誰的醋壇子都能無故濺一身出來的。 他目光幽暗地沉了一沉,納頭沉吟了半晌,出聲平和而坦蕩地說道:“槿萱天神與星河宮不過走動得勤了些,我以為……” 我立時不忍,脫口氣說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