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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極快的走了出來,仿佛從來不曾經歷過痛苦的事一般。 司徒九月突然就有一些明白,趙軻所說的,姬蘅在永寧公主的私牢里,獨獨將這人救了出來的道理。她原本還不信,姬蘅如何會主動救人,但這少年年紀不大,心境卻比大多數人來的堅定和豁達。 他看著司徒九月,笑道:“司徒大夫總是說自己是毒醫,修的是毒而不是醫。但天下間,拿藥箱的人未必不會殺人,拿刀的人也未必不會救人。司徒大夫雖然修的是毒,但救了我,對我來說,就是心地善良的好人?!?/br> 他目光明亮坦誠,笑容真摯,幾乎要晃花司徒九月的眼睛。司徒九月別開眼,心想這少年實在單純,教人不知道說是愚蠢還是可貴。 “你家里還有什么人?你現在不能走的太遠,如果可以,應當讓你家人來接你?!?/br> 少年的聲音微微低了一點,頓了一會兒才道:“家里只有家父和家姐,家姐去世后,我也不見,不知道父親后來怎么樣,有沒有上燕京。我也不知,所以才想回去看一看?!?/br> “你家鄉在什么地方?”司徒九月問。 “襄陽桐鄉?!?/br> “桐鄉?”司徒九月一怔。 “怎么?”阿昭看向她。 “沒什么,只是有些耳熟而已?!彼就骄旁聯u了搖頭,心中卻想,那不是姜梨之前審查案子的地方么,就是那樁來自桐鄉的案子,牽扯出了永寧公主,才有了后面的人。 或許下一次看見姜梨,可以讓姜梨來詢問這少年的家人。還有那桐鄉縣丞薛懷遠,既然已經恢復神智,做縣丞做了那么多年,自然也認識桐鄉的人家。薛懷遠現在和葉明煜住在一起,可以讓薛懷遠來國公府,看一看這少年,說不準二人過去還是舊識。 心里想這些事想的出神,司徒九月都沒有注意阿昭。直到被阿昭的聲音驚醒,她回頭一看,阿昭看著她,問:“司徒大夫,你怎么了?” 司徒九月這才驚覺,在這個陌生的少年身上,她實在花費了太多的心思。 或許只是因為他笑起來太過單純熱烈,甚至有些難得的稚氣。即便遭受傷害仍舊豁達溫暖,令她想起漠蘭的太陽。 她已經忘卻的,短暫而又快樂的歲月。 司徒九月站起身來,道:“沒什么?!彼嶂幭?,都不顧給阿昭上了一半還沒上完的傷藥,自顧自的匆匆出門了。 仿佛在躲避著什么似的。 …… 姜梨回到燕京城第五日,聽說成王的兵馬到了燕京城百里外的野地了。 有出城的百姓們看到,將此事告知,一時間燕京城人心惶惶,成王來勢洶洶,他的兵馬黑壓壓的,據說一旦攻進城里,勢不可擋。 姜梨仍舊沒能出府,姜元柏實在是管的太緊,就連姜老夫人也得了空閑就讓姜梨去晚鳳堂,明里暗里都是在說最近燕京城亂的很,讓姜梨不要到處亂跑。門房守得這般要緊的情況下,姜梨就不能去葉家。趙軻又不能,若是趙軻在的話,姜梨還能讓趙軻夜里想辦法,讓自己不動聲色的出府去,反正趙軻法子多。 想到趙軻,不由得就就會想到姬蘅。那把瓷哨子姜梨已經找了回來,她把哨子與腰間的香囊系在一起,藏在里頭,這樣隨時隨地都能吹哨子。但她一次也沒有吹過,趙軻已經離開了姜府,姜梨知道。姜家的花匠里,早已少了趙軻的身影。 姬蘅不在和她有聯系了,姜梨的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感受。她知道這對于她來說是好事,一杯摻了毒的美酒,擺在面前,抵擋不住誘惑喝掉,是付出性命的代價。遠離了自己,自然也安全許多。但理智是一回事,心里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有心想讓自己去做些別的事情轉移注意,但既不能去葉家,葉明煜這幾日也沒能主動來姜家看他——葉明煜不喜歡姜元柏,當然也不愿意主動踏進姜家的大門。而成王的舉動讓洪孝帝與朝臣們都不得不嚴肅以待,葉世杰每日也是忙著這些事。 不能去葉家,不能去國公府,姜梨便發現,她在燕京城里的朋友,實在是少得可憐。當初是因為背負著弒母殺敵的名聲,人人敬而遠之,后來姜家頻頻出事,到處都是議論。姜梨懶得去應付討好人,因此一年半載下來,雖然在姜家的地位已經變了。但和最開始一樣,姜梨仍舊與燕京城的貴女圈格格不入。 她唯一有的朋友,便是承德郎柳元豐的女兒柳絮。便是柳絮,聽聞這些日子也忙著被她娘拉著到處赴宴,在給她相看人家。畢竟柳絮比姜梨還要大一歲,柳夫人就想著要cao心柳絮的終身大事了。 姜梨這時候,反倒有些慶幸起來。姜元柏忙的團團轉,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她的親事。大房又沒有當家主母,姜老夫人年事已高,姜幼瑤出了這事,姜老夫人似乎也因此受了打擊,每日只管著姜元柏和瑣事。盧氏更不會主動插手大房的事,至于三房,早已分家分了出去,便不是一家人,何來插手一事。所以姜梨暫且不必擔心自己嫁給誰。 想來成王造反在即,姜家也沒有這個心情cao辦喜事的。 但即便現在不談,總有一日也要談。姜家只有大房兩個女兒,姜幼瑤現在又成了那個燕子,姜家早已做好了養姜幼瑤一輩子的打算。這么一來,就只有姜梨一個嫡出女兒,姜元柏固然當姜梨是自己的女兒,但他的仕途,也需要姻親關系來維系。就如同當初的季家和姜家,焉知姜梨不會是下一個季淑然? 罷了罷了,真要有那一日再說。倘若那人真是不堪又討厭,大不了她也學當年薛昭給她講的那些故事,薛昭坐在墻頭上,眉飛色舞的與她講,哪位小姐又逃了婚,與心上人雙宿雙飛去了。雖然聘則為妻奔則為妾,如今的姜梨,是不可能與誰私奔的。但她以為,逃婚后,帶著薛懷遠一輩子四處游歷,未必比嫁人過的更差。 胡思亂想著以后的事,直到桐兒的聲音把姜梨叫醒,桐兒道:“姑娘,外面都在說,今日昭德將軍回京了?!?/br> “昭德將軍?”姜梨吃驚的站起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桐兒道:“外面院子里跟著采買的丫鬟們都親眼見到了。昭德將軍坐在大馬上,威風極了。奴婢今日才知道,原來還有個昭德將軍。聽聞昭德將軍當年赫赫有名,這么多年,怎么不曾聽過他的傳說呢?” 那是因為早在很多年前,昭德將軍就已經離開燕京了。后來北燕未曾發生過兵事,自然這位昭德將軍也就被人忘記了。姜梨小的時候曾經聽過這位昭德將軍的傳言,卻不是他上陣殺敵的,而是說他生的極為俊美,可與當時的金吾將軍相提并論。 和金吾將軍……姜梨想,那就是姬蘅的父親姬暝寒了,傳說姬暝寒和殷湛惺惺相惜,頗有些兄弟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