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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如果事情找不到解決的答案,就解決這件事情。 所以握著扇柄的手,那張潔白的、修長的,像是應該拿起棋子和茶盅,風花雪月的手,慢慢的收緊了。 姜梨感覺到了脖頸的冰涼,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氣息。死亡的氣息大約和姬蘅身上的味道一般,帶著一種涼意的清香,澀澀的。 姬蘅的目光,落在了扇柄之下,那只垂下來的扇墜上。 扇墜嫣紅如血,蝴蝶展翅欲飛,紅色的蝴蝶和白皙的皮膚,有種莫名的契合。姬蘅看著看著,眸色微微一動。 緊接著,姜梨感覺到,冰冰涼涼的扇柄仍然抵在自己的喉嚨,她的耳邊,卻突然響起一個低沉喑啞的聲音,“你的命,我不要了?!?/br> 耳邊傳來微癢的觸感,呼吸近在耳聞,姜梨詫異之間匆忙睜眼,看見的就是他微微側過的臉。 這男人的側臉,亦是挑不出一點瑕疵,每次看的時候,都覺得美的驚心動魄。他說完話后,并沒有拉開和姜梨的距離,而是仍舊含笑著,居高臨下的側頭看她,只需要一點點,大概只要一毫厘,姜梨的嘴巴,就能碰上他的臉,或許是他的嘴唇。 她大驚失色,一動也不敢動,然而這幅模樣,卻像是深山里,被獵人驚到的小鹿,吃驚的站在原地,茫然而緊張,過去的機敏全都不見了。 “作為交換,”他饒有興致的道,“說出真相,不要說謊,怎么樣,嗯?” 他緊緊盯著姜梨,姜梨幾乎要招架不住,在這樣的眼神下,任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忍不住動心。明明知道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卻還是要為他片刻的溫柔所惑,仿佛撲火飛蛾,奮不顧身的一頭撞進灰燼之中。 “我……” “我就當你答應了?!彼⑿χ栈厣缺?,順便伸手,將姜梨垂在眼前的一縷發絲別在而后。 姜梨渾身不自在極了,臉頰發燙。她只好專注的盯著姬蘅衣袍上的那一粒金扣子,扣子的邊緣都是刻著繁復的花紋,華美的、冰涼的。 “我可以告訴國公爺想知道的一切,但恐怕國公爺不會相信我說的話,反而以為我在說謊?!苯嫣а劭此?。 他又用一種認真的幾乎天真,溫柔的,仿佛她說的一切他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那樣的深情眼光,慢慢道:“不會。你說的一切,我相信你?!?/br> 姜梨微微一怔。 他的眼神如此認真,距離如此之近,她看的見對方長長的睫毛,還有眼角的紅色小痣,她甚至生出一種沖動,想要摸上一摸。然而她很快按捺住了,她不知道這一刻的心動是因為姬蘅生的太美,表現的太溫柔而令她有片刻迷亂,但她明白,出了這間屋子,她心里的那只小鹿就會停止撲騰,重新變得理智而冷靜起來。 “倘若你相信,我就告訴你?!彼ψ屪约旱恼Z氣聽不出有什么分別。 姬蘅看了她一會兒,慢慢的松開手,姜梨得以松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姬蘅以扇子一指書桌,上面有一壺茶,兩只茶盅,他道:“坐?!?/br> 又恢復到之前那般漫不經心的從容里了。 他總是抽身的極快。 姜梨定了定神,埋頭走到了那桌前,坐了下來。大約是有些緊張的原因,這次不等姬蘅動手,她自己先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盅來喝了一口。 雨夜里,熱茶迅速安撫了她放才自進了屋以后來的慌張、難受、激動和猶豫的心情,讓她重新平靜起來。 姬蘅笑著看她,在她對面坐了下來。姜梨盯著他大紅色的衣袍,眼睛幾乎都要被上頭金色的絲線看花。 他問:“你叫什么名字?” 姜梨:“薛芳菲?!?/br> ☆、第一百八十四章 憐惜 “薛芳菲?!?/br> 他倒茶的動作微微一頓,看向姜梨。姜梨平靜的回應過去,她回答的如此爽快,是因為她也沒有別的借口可以敷衍。要不如何解釋在天牢中,永寧公主對她叫的“薛芳菲”? 姜梨想,其實姬蘅自己心里,也是有答案的。她對薛家的過于關注,對于襄陽桐鄉的熟悉。還有一切發生在姜二小姐身上不合理的事情,但如果她是薛芳菲,一切都變得合理了。姬蘅不可能沒想到這一點,欺騙姬蘅也是不理智的行為,因為他很清醒,不會被任何人所欺騙。 所以她也就不白費功夫了。 姬蘅繼續倒茶,清亮的茶水盛在雪白的茶盅里,呈現出一種春日的色彩。他問:“姜二小姐在什么地方?” 姜梨道:“我就是姜二小姐?!?/br> 這一回,姬蘅笑了,他說:“何意?” “我是薛芳菲,也是姜二小姐。我在沈家被永寧公主的仆人勒死后,醒來后的第一眼,已經在青城山。身邊的人告訴我,我是姜二小姐,于是我才知道,我是燕京首輔的女兒,因為殺母弒弟被送到了青城山思過?!?/br> 姬蘅挑眉:“這么說,你沒有改變你的容貌?” 姜梨微微一笑:“這大約很難。如果不信的話,國公爺可以讓人來檢查,九月姑娘可以證明?!?/br> 她的臉龐在燈火下潔白可愛,皮膚吹彈可破,看樣子倒不像是假裝的。倘若是這么一張臉,讓人的手捏來捏去,只怕也會讓人覺得不忍和可惜。 “你想說,這是怪力亂神的故事?” 姜梨低下頭,輕聲道:“我早就提醒過國公爺,如果我說了,國公爺很可能并不相信,認為我在說謊?!?/br> 沉默了一會兒,姬蘅的聲音響起,他不置可否道:“我不認為你在說謊?!?/br> 姜梨抬起頭,他仍舊笑盈盈的,姜梨忍不住道:“國公爺難過不覺得,我說的話很是荒謬么?” 她重獲新生這件事,即便是姜梨自己,當初在青城山的時候,也總是捫心自問,這會不會是一場幻覺。所謂的薛芳菲的一生,只是她一場太過真實的夢境。要不是后來她回到了燕京城,確定燕京城的確有沈玉容和薛芳菲這二人,恐怕會時常陷入懷疑自己的錯亂之中。誰能相信,一個死人有朝一日會醒來,變成另一個人呢? 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就算她告訴了薛懷遠自己就是薛芳菲,薛懷遠會不會相信自己,還是認為她在說胡話。 “荒謬歸荒謬,不過世上很多真相,本來就是荒謬的?!奔м空f的隨意。 他不為此事驚詫,也沒有用異樣的目光看姜梨。他對姜梨的態度,和從前幾乎沒什么兩樣。 “所以你成了姜梨以后,就直指沈玉容和永寧公主,報仇雪恨,不死不休?” 姜梨苦笑一聲:“我還能做什么呢?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我總不能讓薛家的人白白受苦。既然上天垂簾,再給了我一條生路,我自然要報仇?!?/br> 姬蘅點了點頭:“有理?!?/br> “那么國公爺呢?”姜梨忍不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