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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孔院長拂袖冷聲,“誰的親屬?!?/br> “怎么,不說話,不說話全給去神仙居思過?!?/br> 所謂神仙居,一修身,二養性,修神仙之習,養神仙之儀,簡單說就是抄書干活不給飯,待三天回來就只剩一張皮還在。 故此,在孔院長再次詢問是‘誰的親屬’,以陳淵為首的知情者齊聲道:“蘇意丈母娘?!?/br> 孔院長神情微頓,轉頭看向傅七娘,肯定的說道:“傅七娘?!?/br> 傅七娘將手中的殺豬刀放在身后,面色極為尷尬,訕訕道:“孔院長,多年不見,近來可好?” 孔院長眸光犀利,端是一派浩然正氣,大氣磅礴,“我知你當年為情所傷,不肯與吾等之流再有交集,然,婚約之事非意之所決,是爾行之,今意之尋門非意之之錯,你又豈可到此尋釁,若執意不愿,一旨婚書,作廢罷了?!?/br> “不是的……”傅七娘拿出放在后面的雙手連連擺手,目光觸及手上的殺豬刀又迅速收回,苦著一張臉想繼續解釋,可孔院長沒給她機會。 “意之其人,雖出身不足,然學識尤善,通曉情理,此番上門,不過吾之請也,意之,良也,可為婿?!?/br> 孔院長極少夸人,尤其還是未及弱冠的少年,如此評價,足以證明蘇意有多優秀了。 然而,這并不是重點。 “孔院長,我沒有想悔婚?!备灯吣镉逕o淚。 孔院長毫不意外,點頭沉吟,“如此甚好,改日吾親自帶意之登門拜訪,請回?!?/br> 說完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氣勢逼得傅七娘不走都不行。 傅七娘一走,孔院長微瞇了眼睛,周遭寒風肆意逼人。 “知道怎么辦了?” 看這情形,孔院長怕是什么都清楚的,眾人拱手,“學生知錯?!?/br> …… 傅七娘憋著滿腔不可言明的情緒回到小傅府,屋內,茶香氤氳,澀然帶香,只聞其香便已覺心醉。 爐子里煮著水,傅老爺細細一品,只覺得通體舒暢。 他家年年,樣樣都是頂好的。 “怎么回來這么大火氣,做人要放寬心?!备道蠣斦麄€人都沉浸在飄飄欲仙的境界,好茶,真真是好茶。 “年年呢?”傅七娘沏了一杯茶,才沾口就感到一股熱氣,索性起身拿了桌上的水壺到了一杯喝。 喝什么茶,還不如一杯水壓得住火氣。 “年年困了?!碧岬竭@,傅老爺忍不住嘆氣,“這天氣變得快,我看年年的身體有些撐不住,明日再去買些人婢女回來照看著?!?/br> 他的外孫女什么都好,就是這身子因為當年受到了損傷,打小泡在藥罐子里,一旦著急動怒就牽動肺腑咳嗽不停,這么多年將養下來,什么法子都試過,仍然不見效果。 傅七娘對自家女兒也是多有愧疚,若當年的自己不那么沖動,也許…… 罷了,現在想這些也無甚用處,又喝了一杯水,傅七娘將今日去天道書院遇見孔院長的事情一一說了。 傅老爺一點都不想再和那些讀書人走到一起,他是真的怕了,他就剩這個女兒和外孫女了,哪怕外孫女嫁得普普通通,他也不想又來一個傅疏。 他們才到帝京,外孫女和人定親的消息已經生了風傳得人盡皆知,也幸好是來了,不然那真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他傅家背信棄義。 女兒認了這門親,只是傅老爺總覺得事有蹊蹺,以傅疏那畜生睚眥必報的個性,多半是那人有什么不可言喻的背后秘密,總而言之,絕對不會是什么好人,否則,傅疏會‘好心’派人來酈城告知他們。 絕對,有陰謀。 只是…… “既然孔院長開口了,咱們就讓年年見見吧,”傅老爺又想著外孫女生來就扎眼的樣貌,又有些為難,“隔著屏風見見?!?/br> 傅七娘冷眼。 …… 雨停了,隔著院墻都能聽到孩童奔跑嬉鬧的聲音,木梳順著女子發絲滑下,一路全然無阻,手捧著這樣一縷青絲,阿朱哀嘆:“小姐,我老是覺得我的頭發像草一樣?!?/br> 她家小姐一頭黑發長至腳踝,柔順清香不見一根雜發,便是最后的云錦都沒有這般的色澤和觸感。 “那就施肥,總能長好?!敝讣廨p輕觸碰著桌上的玉血鐲,襯得原本價值連城的玉血鐲黯淡無光,毫無靈透。 只聽著聲音都能感到一股幽然的芳香。 “小姐,這多惡心??!”一想到那些腌臜物,阿朱皺眉,一臉嫌棄。 “惡心嗎?”手從玉血鐲上收回,女子拿起放在面前的口脂在唇上比了比,“不去想,不知道,也就不惡心了?!?/br> 口脂為粉,唇為紅,顏色壓制不住,女子只得放了下去,“怎么就沒有一個合眼緣的?!?/br> 聽這聲音,有些鬧脾氣。 生得太好,反而失去了女兒家調粉弄脂的趣味,單看著上好的顏色一拿到面前就爛得不能看了。 “小姐,您哪里用得上這些玩意,和您比,都俗了?!?/br> “不過是技藝不成的借口,你也相信?!甭曇衾淅涞?,全然沒有半分被夸贊的喜悅。 阿朱不敢再說話,只安靜梳著這一頭青絲。 黑發紅衣,背影都讓人移不了視線。 “聽說,明日是洛水節” 阿朱不敢問小姐您是從哪里聽說的,點頭說道:“好像是?!?/br> “那就出去看看?!?/br> 出去看看,出去看看,一想到小姐十歲的出門的情況,阿朱想起來都是一陣后怕,思索了許久,阿朱道:“其實,沒什么好看的?!?/br> “沒什么看的,那就更要出去看看了,將衣服和幃帽準備好,我明天要出去逛逛,就帶你去?!?/br> …… 第二日,饒是傅老爺又是大哭又是上吊都沒能改變傅曾青出門的心思,傅七娘懶得看她爹賣蠢,先行給女兒準備好馬車,安排好家丁。 能讓傅曾青改變主意的人,還真沒有。 為了盡量減少旁人的視線,傅七娘給傅曾青準備的馬車屬于那種‘敗絮其外,金玉其中’的類型,看外表很普通,內里是怎么華麗怎么來。 車內,傅曾青單手支著頭,白子黑棋胡亂擺著,阿朱跪坐在對面,看得很認真。 阿朱看不懂,她能記住,記住了下次就能多活幾步。 出門不到半刻鐘,傅曾青又覺得沒什么意思,撐著頭睡了過去。 阿朱摸了摸傅曾青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確定傅曾青是真的無聊睡了,這才轉身掀開副車簾一角看向外面。 到底是天子腳下,繁華如許,再加上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洛水節,出行的人就更多了。 大燕民風開放,于女子并無諸多束縛,出行的人群中多的是戴面紗幃帽的閨閣小姐,皆是手拿一束桃花枝。 在洛水節上,女子凡遇愛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