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噴霧藥水的氣味在房間里彌漫開，但與此同時，卻還有一種別樣的氣氛在同步擴張著領土。

隨著贏果按壓、揉捏、推拿的力度，裴詩并沒有刻意壓制自己想要發出呻|吟，或許是因為痛快得舒服，或許是因為別致的瘙癢，但是這種聲音聽到贏果的耳朵里就略有些變味了。

他原本是想拋開雜念好好給裴詩按一下，但裴詩的反應卻無時不刻都在試圖分散他的注意力，不管是從對方喉嚨間發出的細微聲響，還是溫熱的肌體表面微不可見的顫抖，仿佛都在引誘著他深思。

腦子里亂作一團漿糊，贏果面上越是無表情，偏偏這時裴詩低低地“嗯——”了一聲，尾音拖長、音調壓喑，倏然抬起頭轉向他，時間從這一刻開始放慢。

裴詩坐了起來，抱枕就擋在雙腿上，沒有衣物遮擋的上半身赤咧咧地露著，逼得贏果紅著耳朵尖垂下眼簾避開這股灼熱的視線。兩人就著這個動作僵在原位，好幾秒后又不約而同地抬眸撞上對方的目光——

“裴哥，我……”

“你……”

兩人同時開口，裴詩停下來讓他先說，贏果喉結上下滑動一下，“哥，你每天下戲回來就專心休息，別為我耽誤自己的時間，我不…值得你這么費心盡力地照顧……”

他小心翼翼地措詞，不想讓裴詩失望，也不想讓他傷心，更不想顯得自己有多么自作多情。天知道他冒著雨跑回來想要快些看見裴詩，卻發現對方帶著滿身傷特地躲著他上藥的時候有多懊悔，這段微妙的相處之中，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索取，理所當然地享受著裴詩的付出，甚至自私地逃避著對方的試探。

贏果沒能再說下去了，裴詩伸出手托住他的一側臉頰，指腹輕輕摩挲著，這樣輕柔的動作、這樣包容的眼神，讓他喉間一陣哽咽。

“你知道我為什么對你這么好?！?/br>
“不用覺得愧疚，都是我心甘情愿為你做的事情?！?/br>
“別否定自己，也別否定我，試著接受我吧……”

垂在一旁的那只手忍不住揪著沙發側邊，蹲麻的腿卻因為裴詩猛地抱住他將人拉入自己懷中的動作而跪倒了柔軟的沙發邊緣。撲面而來的并不是略微刺鼻的藥酒氣味，而是來自一種成熟男人從肌膚表面、混合著體表溫度而帶來的冷冽男性氣息。

贏果被裴詩扣著后腦勺抵在他的肩窩處，他還沒有來得及區分這股體香，就被對方快速脫下外套，他甚至來不及多想，就體會到了那種只隔著一件單衣、徹底和對方guntang的胸膛貼合在一起的溫度！

“你的肩膀比我想象中的要寬?！?/br>
贏果壓抑著快要蹦出喉嚨眼兒的心跳，輕輕喘了一口氣，卻被裴詩擁抱地更緊了一點。下一秒，從對方胸腔出傳來了略有些沉悶的笑聲，贏果看不到他的臉，只能想象此時裴詩的神情。

“我們先涂藥按摩好不好？”

裴詩好不容易把人抱到手，絕對不會錯過這個肌膚相親的機會，他丟開擱在兩人之間的那個抱枕，又扣著贏果的后腰將他往自己懷里顛了顛，語調喑?。骸澳阏娴倪€想給哥哥再按一會兒嗎？”

贏果差點從他懷里直接彈開，裴詩早有準備，長臂一伸直接拉著小朋友的膝蓋彎、改擁為抱，扣著他的腿彎攔在摟腰、把人卡在懷里。

“不用擔心我的身體，吊威亞頂多只是某些部位肌rou疲勞，小松他們喜歡小題大做?！?/br>
要么沒得進展、要么進展神速，說的就是裴詩和贏果兩人現在的關系了，窗戶紙徹底戳破之后，裴某人徹底心安理得了，專心致志討要福利，兩只手一刻不停地作弄贏果，哄著他說些黏黏膩膩的情話。

但同時，裴詩也遠遠低估了來自贏果的縱容：小朋友軟乎乎地由著他逗弄，問什么都回答，偶爾因為太過親密隱隱想要推拒一下，卻又怕傷著自己的心，只是小心翼翼避開那個勃發的部位。就這種情況而言，兩人之間完全說不上到底是誰更加遷就對方。

但哪怕如此，裴某人談了戀愛也免不了俗想把心里那個問題問個究竟。

“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

因為這一問，贏果今天晚上第一次遲疑。

——當我意識到我畫的最好的人永遠是你的時候。

贏果不知道裴詩有沒有這種需求，但是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出這些話，讓儀式感將這份記憶保存地更加鮮活而完整。

裴詩擔任了他人生之中太多事情的“啟蒙”，但是贏果卻很少設想自己的未來能夠和他產生交集，甚至是進入DCT選秀時，依然沒有抱有這種期待，因此遇到后來的那些事情，他才會一邊忐忑而小心地回味、一邊自我暗示一般地否定。

但是裴詩卻屢屢試圖打破自己的這股“自卑”，哪怕兩人之間的相處的的確確變得曖昧，依然沒有挑明關系。贏果一邊享受著來自裴詩的愛護，一邊唾棄著自己的懦弱，每次那股歡欣雀躍升騰到極點之后，隨之而來的就是層層疊疊的懷疑和否定：

他那么好，我真的可以嗎？

聽著贏果斷斷續續的剖白，裴詩一直在控制自己的呼吸頻率，盡量將這股氣憋下去，他只能不斷撫著對方后腦來緩解這股悶氣，“你可以，也只有你可以?！?/br>
贏果乖順地靠在他頸側，說話時的熱氣軟乎乎地噴灑出來，“你為什么生氣？”

裴詩氣得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是不是故意招我疼你？”

贏果從他腿上跨到一邊，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啊，只是沒有實感，我其實并不是大家想象之中的那么好，很多人都比我優秀、比我用心……”

“我常常會害怕自己得到更好的成績，會害怕別人對我比從前更好，如果將來一定會有失去的那天，那我到底應該減少這種歡欣的心情，還是去竭力挽留？”

裴詩突然有點搞不懂十八歲的男孩子了，他十八歲的時候也紅透半邊天了，但卻從沒有想過這種問題，“你為什么不試想自己會拿到更好的成績，會獲得更加多的熱愛？”

贏果歪著頭看向他：“但是人的熱情是有限的呀……”

裴某人突然就多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心里咯噔一下漏跳一拍，臉上卻沒顯露出來，“那你不就喜歡了我這么多年？”

這點感情贏果還是分得清的：“那這不一樣啊……我喜歡你和他們喜歡我，這是不一樣的啊?！?/br>
一顆心重新回到了胸腔里，裴詩定定得看了他好幾秒，嘆了口氣伸出雙手捧住小朋友的臉頰，在他微微張開的唇上親了一口：“記住你說的話，贏果，把你這輩子有限的熱情全部都用到我一個人身上?！?/br>
☆、第122章

裴詩再次把人圈進自己懷里,忽視掉他那個死活不肯軟下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