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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等著,我這就去?!?/br>“魚香rou絲、清炒山筍、紅燒豬蹄、普洱茶,行了,都齊了?!豹z卒手一擺,活像個小二似的退了下去。賈赦倒是沒想到這里頭的獄卒手腳竟然這么利索,不到一盞茶功夫就把東西送回來了。他先倒了杯普洱茶,這普洱雖算不上什么好貨色,但也勉強能入口了,淡雅的茶香把這一日的疲憊盡數洗去,他嗅了嗅茶香,喝了一口提提神。“嘿,兄弟?!笔蓍L臉在隔壁聞著香味,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什么事?”賈赦夾了一筷子清炒山筍送入口中,滿意地點了下頭,這季節正是新筍出的時候,又嫩又脆,這手藝卻也不賴。“能勻一些給我嗎?”瘦長臉咽了下口水,說道。不光瘦長臉,此時牢房內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著賈赦那幾盤菜。關在這牢房里的,多半是犯了罪送進來的,有朝廷官員,也有江湖人士,起初都還有三瓜兩棗能打發那些獄卒讓他們幫忙帶些吃的喝的,但日子久了,荷包空了,要想吃好喝好,可就難了。“嘿,小子,你把那豬蹄扔過來,等回頭老子幫你個大忙?!币幌骂M滿是須髯的壯漢靠著牢門,眼巴巴地看著賈赦手里的豬蹄說道。賈赦漫不經心地朝他瞥了一眼,見他眼露精光,體格彪悍,心里猜測此人大概是江湖人士,便開口問了些問題。那漢子估計也是餓得緊,耐著性子回答了賈赦的話。賈赦這才得知此人原是福建人士,名喚刀老大,是個義盜,這人也頗有名氣,身手敏捷,在水中那更是如魚得水,能鳧水半日,平日也是時時劫富濟貧,這回被抓進牢里卻是因為追殺倭寇。福建一帶沿海,倭寇時常自海上sao擾百姓,并且常進村殺男欺女,刀老大看不過去,那日帶著一幫弟兄得知倭寇又上岸來,二話不說就帶著兄弟去殺倭寇,誰知那倭寇卻書了封信,言道那些人乃是使者,本意是為成兩國之好,豈料卻被賊人所殺。刀老大這就倒大霉了。“呵,我刀老大在福建一帶好歹也算人物,那些倭寇,老子盯了有一個月了,什么使臣,分明就是些jian賊!”刀老大氣沖沖地說道。“刀老大的話還是可以信的?!焙鋈挥幸粶嫔5穆曇粼谫Z赦耳旁響起。賈赦愣了下,這才知道原來他右手邊也是有人的,“敢問閣下是?”“老夫不是什么大人物,不過是個窮讀書的酸秀才罷了,你要是不嫌棄,叫我一聲程老就是了?!背汤闲呛堑卣f道。賈赦笑了下,這牢房里潛龍臥虎,有哪個是小人物,不過既然人家不說,他也不問。“小友啊,可否勻杯茶來?”程老問道。賈赦已經吃飽喝足,那豬蹄,他一口沒動,直接給了那刀老大,又跟獄卒拿了個杯子,倒了杯普洱給隔壁的程老。瘦長臉眼巴巴地看著賈赦。賈赦看著他,攤開手,故作惋惜地說道:“唉呀,我怎么忘了你,真是抱歉,這菜都分沒了?!?/br>就是有,他也不給。瘦長臉被膈應得說不出話來,黑著臉看著刀老大抱著大豬蹄啃得津津有味,再看一眼自己的伙食,什么叫人比人,氣死人,大概就是如此了!第7章榮國公世子殺徐尚書七女案很快就在京城掀起了驚濤駭浪。早朝時分。天才剛剛擦亮,上早朝的路上擠滿了各色轎子。其中,有一頂轎子最為引人注意。它引人注意的原因不是因為它的華貴,而是因為轎子里頭坐著的人——榮國公賈代善。放下簾子,禮部尚書徐成松面色陰沉,他雙手交疊在一起,放在膝蓋上,賈代善那老狐貍倒是命大,居然沒氣死,他要是死了,賈赦就是甕中之鱉,想怎么處置就怎么處置,偏偏沒死,這可就麻煩了。那家伙可是狡猾如狐,偏又口齒伶俐,今日這事恐怕還得再做一番綢繆。轎子在午門前都停了下來。文武大臣們從轎子中出來,順序有序地朝宮里走去。賈代善是國公,自然走在眾人前頭,他步伐堅定、面色雖有幾分蒼白但神色奕奕,比起年輕人來也不遑多讓。往常他上早朝,那些或熟識或不熟識的官員都殷切地和他打招呼,但今日,眾人卻反常得很,賈代善走過的時候,那些人要么低頭,要么偏臉,裝作看不到他的模樣。賈代善的身板挺拔,絲毫不在意那些人的態度。待站定后,他微垂下眼眸,氣息綿長,今日的早朝可沒那么好過,這是一場硬仗。果不其然。早朝才剛開始。就有御史大夫從列中出來,躬身道:“陛下,微臣有本啟奏?!?/br>建明帝眼神困倦,他疲憊地擺了擺手,“何事啟奏?”“微臣要劾賈大人教子不嚴、縱子行兇之事!”那御史滿臉通紅,眼里閃現著興奮的神色。眾人一瞥他的神色便了然了,御史以彈劾百官為職責,彈劾的官員職位越高,他們的名聲就越大,榮國公向來做事滴水不漏,少有御史能捉到他的把柄,這回他嫡長子賈赦一案卻是白白送給這些御史一個天大的把柄。怪不得今日早朝時,那些御史就跟聞到腥味的貓兒似的,原來是為了這事。“陛下,賈大人身為朝廷重臣,卻連自己的兒子都教導不好,有道是‘子不教,父之過?!?,微臣懇請陛下治賈大人的罪?!贝藭r出列的是工部尚書陸陶。陸陶是寒門子弟出身,向來看不慣朝中的達官貴人,自詡清流,他彈劾賈代善,眾人也不驚訝。而后,不止陸陶,就連兵部侍郎、戶部侍郎等官員也都出來指責賈代善教子不嚴之過錯。墻倒眾人推。賈代善對現如今的局面并不驚訝。他老神在在,徐青松那人出手絕不會那么輕,估計還有后招呢。“陛下,”這一次站出列中彈劾賈代善的卻是左相宋袁青。眾人心里吃驚不已,宋袁青此人是朝廷上眾人皆知的好好先生,凡事問他,他都說好,是個誰也不想得罪的人,今日,他怎么出來說話了?難不成是替榮國公說話?也不對啊,沒聽說過榮國公和左相有什么交情。“宋相有何事?”建明帝也疑惑了。宋袁青面帶郁色,他語氣悲哀地說道:“國公教子無方,此是他的罪,老臣只想懇請陛下能讓老臣那未入門的可憐兒媳死得瞑目,也好了了我那可憐兒子的一番心事?!?/br>嘩!眾人面面相覷了一眼,臉上都帶著驚訝、震驚的神色。就連建明帝也愣了下。“徐尚書的七女是你兒媳?”建明帝問道。宋袁青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