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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如何和你打招呼,以眼淚,以沉默’,我第一次發現,用英文來朗誦,原來是那么的美。我迷戀上了那種韻律——withtears,withsilence,忍不住在心里反復背這兩句。那之后,我開始努力適應,我頻繁地跑圖書館,讀拜倫、雪萊、泰戈爾,我終于振作起來,我以為我找到了方向,但是……”“但是我錯了。十八歲那年,我弟弟自殺死了,但是父親并沒有悲痛多久,他親自飛來英國,看著我填完志愿才走。我最終沒讀文學系,而是去了商學院。我是蘇家的兒子,我不能做我想做的事。庭晚,是的,我覺得生活真的很艱難,活著或許不難,可是活著,讓自己也覺得值得,卻很難。因為……這一生,我很少真正快樂過?!?/br>蘇言說到這里抬起頭看向了夏庭晚,他的眼里,泛起了霧一樣的悲傷。夏庭晚說不出話來,苦澀的味道一路泛到了胃里。光鮮的、強大的蘇言,一口流利英腔,風度翩翩的蘇言,當這樣的蘇言邁向他時,他以為那是理所當然。他和蘇言之前,何止是年紀差了十一年。他享受了五年蘇言最完美的一面,他肆無忌憚地把自己的傷處給蘇言看,到了后來,甚至有點驕傲的意味,像是一個蘇言不得不萬般寵愛他的理由。可是這個男人來之前的路上,經歷過得所有崎嶇和苦難,卻從來沒對他說過。他想要怪他。可他又怎么忍心。兩個人的婚姻,一個人一味地打滾耍賴不愿長大,另一個人除了緘默隱忍,又能如何。是他沒有給這個疲憊的男人一個支撐下去的理由。“mama和我說過,我一歲第一次自己蹣跚學步時,她悄悄在心里許過愿,希望這個世界能善待我。我想,如果她現在,她想必是會有些失望了?!?/br>蘇言他搖了搖頭:“和你結婚時,家里其實不太同意,但是那一次我堅持了。那時我也有和mama差不多的愿望。但我不要那么被動,如果世界不肯善待你,我卻要不顧一切。所以,我一直想,你如果想拍電影就去拍,如果你不想工作,我就陪著你休息,我有很多很多的錢,所以不想你為無謂的事擔憂。我只是希望你開心,希望你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希望你的一生能獲得真正的滿足和平靜??墒恰?/br>蘇言說到這里,痛苦地放下手,他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可是我失敗了?!?/br>“我徹底失敗了?!碧K言重復了一遍,他有點出神,像是在問夏庭晚,又像是在喃喃地自語:“我是不是做錯了許多事?和我結婚五年,你卻越來越萎靡,最后一年,好像無論我怎么努力,你都不會像我們剛戀愛時那樣開心了。我有時想,是不是因為我自己很少快樂過,所以我做不到讓你也真正地幸福?”“不是的,蘇言、我……”夏庭晚猛地抬起頭,他使勁地搖頭,眼里的神色幾乎已經是恐懼了。不要,蘇言,求求你不要這么想。“所以現在這樣挺好的?!碧K言輕輕苦笑了一下:“你長大了,能想明白你要什么,能看得清人生復雜,你不需要我的保護,也能好好的生活。其實那天,你來找我說要承擔撫養寧寧的責任,我就覺得你長大了,真的。你還那么年輕,你以后會遇到很多優秀的人,紀展、紀展或許也不錯,我和你、我們這些難過的事……都會過去的。然后——再拍幾部電影吧,我一直都是你的影迷,好不好?”蘇言的每句話,都是在道別,他聽得出來。他之前以為蘇言冷臉對著他說不愛了是最疼的,可是如今他寧可蘇言一字一句罵他任性不懂事,也不要像現在這樣,不要像現在這樣。夏庭晚終于忍受不住,眼淚“嘩”的一下狼狽地流了下來,他一把抱住了蘇言,嘶聲哽咽道:“不要——蘇言,我還愛你,求求你——我需要你?!?/br>他本來想了很多冷靜的話來描述他的感情,可是此時此刻腦子里卻全都忘了。他像是一只小獸,幾乎是不顧一切地想要把頭擠進蘇言的胸膛,他徹底失控了,可是他卻無能為力。他才剛剛明白啊,他才剛剛明白懷里的男人的苦楚。他說孤獨,他心里顫抖,他說不快樂,他也心疼得發抖。他是第一次真切地感覺到了愛情真切的模樣——他的悲歡,是與蘇言相通的啊。他想愛蘇言,這次他懂了啊。蘇言怎么能在他領悟過來的這個時刻決定推開他。“不要……”他無助地一遍遍重復著這個詞,幾乎要把蘇言的衣服都揉爛了。蘇言的身體最初有些僵硬,慢慢地,他的手輕輕覆蓋上夏庭晚的背脊,一下、一下地摩挲著:“聽話、聽話,嗯?”夏庭晚急得渾身發抖,他感覺胸口中有無限的話,卻不知該怎么說出口,憋得他幾乎要爆炸。他的臉和眼睛都狼狽地紅了起來,幾乎是仰頭孤注一擲地問道:“蘇言,你還愛我嗎?”蘇言淺灰色的眼睛望著他,過了許久,他沒有回答,而是低聲說:“你該回去了?!?/br>夏庭晚緊緊拽著蘇言的領口不肯從蘇言身上下來,他死命地搖著頭,嘶啞著嗓子說:“蘇言,你敢回答我嗎?你敢看著我的眼睛不要騙我,直接地告訴我嗎?你告訴我——你不愛我了,你喜歡上溫子辰了,你敢說這幾個字嗎?”蘇言依舊沉默著,他看著夏庭晚,單薄的嘴唇漸漸抿了起來。那是個嚴肅到有些防備的表情。他沒有說話,忽然一把把夏庭晚整個人抱了起來,大步往趙南殊停車的方向走去。夏庭晚一路上都在用力掙扎著,可是蘇言比他高大,死死摁著他,他根本沒法下來。蘇言一把拉開趙南殊的車門,彎下腰,像是懷中的是只軟軟的小狗,他把夏庭晚輕輕放在車后座,驚得趙南殊都忍不住回過頭,卻不敢說話。夏庭晚知道自己現在臉上都是眼淚,衣衫不整的樣子實在是太丟臉了,可是他已經顧不得了,他直到現在都沒有放開蘇言的領口,逼得蘇言不得不還是彎著腰貼著他。“蘇言,你根本不敢說,對不對?”他盯著蘇言的眼睛,猛地吸了一下鼻子,一把把蘇言的脖頸壓了下來,狠狠地吻上了蘇言的嘴唇。那幾乎是個帶著血腥氣的親吻,蘇言的嘴唇被他咬破,用力地吮吸著,蘇言痛得悶哼了一聲,想要離開,卻被他咬得更深。他已經不知道這個時候的自己,究竟是恨還是愛。“我不會放棄的?!毕耐ネ碓谔K言耳邊咬著牙說:“蘇言,我沒有放棄和你的愛情。我不管你現在嘴里答不答應,我也不聽你的答案,你現在是個膽小鬼、懦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