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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經常把它當做睡衣。不,問題是你穿著它。比起被扔掉,它一定更樂意當睡衣,所以它現在是我的睡衣了。喬舒亞面不改色地說著,一遍打開鏡子后的儲物格,取出一支未開封的牙刷,輪到你刷牙了,伙計。等我洗漱完畢,喬舒亞已經換上了套裝,站在窗邊的等身鏡前打著領帶。我希望能去聽你的報告。波塞爾教授不會樂意的他對你那本夏多布里昂印象深刻。有次我私下向他請教時,他還說威爾森先生能理解這樣復雜的模型真是有點天才,但他仍然非常希望看到你工作后被數據搞死的那一天。他有那么計較!我聽了大笑,一把抱起他,但我永遠不會選擇這樣的工作,他看不到了。我吻他,口腔里有同樣的薄荷氣味,我們一同被清晨的陽光所溫暖,像是每一個普通不過的日子。不過,你得排在斯坦伯格先生*后邊了。他又補償性地吻了我的嘴唇。我只好把他放下了,那個紅色的小按鈕?噢,我還真的買了個一個。他到書桌邊拿起那個史泰博的小按鈕,按了一下,它發出了就是這么容易的聲音。喬舒亞又饒有興致地多按了幾下,讓它反復地發出那句單調的廣告詞,我昨天無聊的時候一直在按它。嗯,然后你出現了。那些球賽轉播間的無聊廣告啊。我們在夏季的夜里,一邊吃著外賣一邊談論著我們文學系的同學是否會在將來寫出同樣糟糕的廣告文案,為了那些故作俏皮的表演發笑。我們到街角的咖啡館里吃早餐。喬舒亞一邊攪拌著咖啡一邊對我說,為了表示對你的重視,我是不是該翹一次課來慶祝我們再次見面?但為了防止你的組員因此延遲畢業而造成校園槍擊事件,你還是去上課比較好。好吧,我要去保衛母校了。喬舒亞將咖啡一飲而盡,像是要去干一件非常了不起的大事一樣起身。兩個月后,喬舒亞拿到了學位。在此期間,我過得非常輕松,心上再無什么煩憂,像是浮在云端。日子好得讓我偶爾擔心它不會持續下去,但由于它實在是太好了,讓我連這一點擔憂都忘記了。偶爾也有不順心的事情。比如凱瑟琳到公寓里和我吃了頓午餐,先是故作隨意地提起課程實在是太容易,對我的廚藝挑剔地評價了一番,然后離開了。恰好這時喬舒亞抱著一沓資料,準備開門。不太愉快?她對我就就沒有愉快的態度。她把你的那份午餐吃掉了,然后說我做得很糟糕。喬舒亞脫掉了夏裝薄外套,一邊挽起襯衣袖子。其實她想說很好。讓事實說話:她可是把一個男人的午餐吃掉了。這是因為她胃口很好,在我面前沒什么可裝的。但我不知道為什么她還是那么瘦,那么矮。你知道嗎,被一個還沒你肩膀高的家伙教訓,真是太奇怪了。不管怎么說,剛才挺尷尬的,我不知道是見到男朋友的meimei更尷尬,還是見哥哥的男朋友更糟。喬舒亞一邊說著,拿出黃油,開始吃剩下的吐司。啊,這真是很糟糕的第一次見面。但反正她不會喜歡你的,否則我會很傷心因為她從來不喜歡我。沒關系啊,我喜歡你。他神色正經地抹著黃油。還有我試圖聯系格特魯德,接電話的是她母親,南希巴靈頓。她叫滾開,不要對她女兒抱有任何想法。我掛掉電話之后告訴自己她一定是再次戒酒失敗了。但我又想到了,格特魯德有我的號碼,但她從來沒聯系過我。這讓我自我懷疑了一段時間。相比起來,里德教授就不算太壞了。他邀請我到他家做客,我一邊吃著他太太做的比目魚配奶油菠菜,一邊聽他把我那本書批評得體無完膚。但我并沒有太受傷,反而為他在晚餐前專門重看了一遍而頗為感動。他批評完了,心情舒暢地喝了杯葡萄酒,又說:你不小了,尼爾。你該去寫點真正的東西了,你明不明白?我知道里普科之夜,你真是蠢透了。很少人會認真看你的東西了。雖然他們本來也就不會認真去看。當然啦,好處是總有人會付錢給你寫作,只是為了那個他們塑造的尼爾威爾森。但是呢,別管他們,我相信你能寫出點什么來的。說到這里,他重重地拍了我的肩膀。下次你再想來我家喝葡萄酒,就得帶點東西來了。要搞到一瓶這種玩意可不容易啊。要過很多年我才能再喝上里德教授的葡萄酒了。到了洛杉磯,天氣晴朗。我在車上看著路旁的椰子樹發呆,還有那些低矮的房屋和咖啡廳露天座位,都是區別于紐約的洛杉磯風情。我到過這個城市幾回,但這是第一次去喬舒亞的家。你很緊張?他們都很好,別擔心,就像喬舒亞思索了片刻,就像我一樣吧。噢,我看到你家司機就很緊張了。無法現象面對你的家人。他們不介意的。我本科結束那個暑假,有一天吃飯的時候,莉薇問我,是不是大學課業太緊張所以到本科畢業都沒有帶個姑娘回家。當然,我一向知道他們很開明,但也應該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不過當時我在切一塊牛仔骨,被它煩得沒法思考,我說,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姑娘。他帶著笑意,看來當時的情況并不糟糕。所以他們接受了?是啊,第二天我們全家人又坐在了一起,道格拉斯對我說,他們也很樂意見見那位不知名的先生。噢,對了,我得道歉,就是那天早上,我收到了你的信,我沒有回,因為我把它燒掉了。我把它丟進我家那個壁爐里,我說,我不喜歡男人啊,快把那輛蒂凡尼藍的貝爾艾爾修好,我打算和它結婚。不,該道歉的是我喬舒亞看向我,輕輕地挑了挑眉,好了,沒你想得那么糟糕,事實上,你還幫我省了一份畢業論文。無可反駁,我的確寫不出論文大概也不能通過答辯。放心,他們又不會比論文答辯時的教授更恐怖。威爾森先生,我很樂意聽聽你對滯后模型的見解。溫特伯恩大宅位于日落大道旁。主宅大門前有一棵杜鵑樹,有些年份了,繁茂得夸張,枝條因依舊盛開的花朵而幾乎垂在地上。看來今年氣候特別暖,前幾年我回家時它已經過了花期。喬舒亞走向大門時伸手撫摸了一下杜鵑樹的枝葉。他手指修長,但向來過于蒼白,這時在滿樹繁花映襯下他的皮膚難得的紅潤了起來,也許是因為洛杉磯的好天氣。進門后,我見到的第一位溫特伯恩是喬舒亞的姑姑,奧莉薇婭。她看起來很年輕,黑發松松地挽起,只化了點淡妝。她迎上來,給喬舒亞一個擁抱,噢,喬希!喬舒亞配合地俯下`身讓她親吻自己的臉頰。讓我介紹一下,莉薇,這是尼爾。尼爾,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