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抱著小貓從房間里出來。小貓翻著肚皮被他托在臂彎里，一邊喵喵叫一邊掙扎著想翻過來。

紀凌煬撓撓它的小肚子，又撓撓它的小腦袋，看著它又氣又急小爪子亂揮的樣子嘿嘿直樂。

紀mama看不過眼，給了兒子一個腦瓜崩：“臭小子，快吃飯，別欺負咪咪?！?/br>
紀凌煬舉起小貓用鼻子從上到下蹭了一遍，才滿意地把它放下來，看著小貓忙不迭逃進房間的樣子，他笑著解釋：“媽，我是喜歡它才和它鬧著玩的?！?/br>
紀mama：“哪有你這樣喜歡的?！?/br>
紀凌煬：“誰叫它生氣的樣子那么可愛，而且我也沒有用力?！?/br>
紀mama白他一眼：“你就作吧，把它弄急了以后都不理你?！?/br>
紀凌煬咧嘴：“那我理它?！?/br>
紀mama徹底拿他沒辦法，夾起牛rou放進他碗里：“你可吃飯吧?！?/br>
看著兒子大口大口吃著菜，紀mama問：“咸嗎？”

紀凌煬搖頭，含含糊糊地回答：“好吃?！?/br>
紀mama趕緊又給夾了幾塊：“那就多吃點，小心燙啊?！?/br>
紀凌煬：“嗯，媽你也吃?！?/br>
紀mama意思意思吃了一塊，咸鮮的湯汁沾在剛才燙傷的地方，腌得有些疼。

吃完飯紀凌煬主動要求洗碗，紀mama拗不過他，只能站在旁邊觀摩指導。

“倒些熱水，今天的菜里有葷油，凝固起來不好洗?！?/br>
“不用洗一個碗擠一次洗潔精，把之前的水倒在下一個碗里就行了?！?/br>
“先洗大碗后洗小碗，疊起來好放?！?/br>
“沖水的時候別開太大，不然會……”

“??！”

“呲到臉上?！?/br>
紀凌煬挫敗地抹了把臉。

紀mama拍拍他的背：“差不多了，我來收尾，你洗洗手去寫作業吧?！?/br>
把碗收近碗柜，掛起鍋鏟湯勺，沖洗洗碗池，抹干瓷磚地面……紀mama的動作干凈利落，和紀凌煬的笨拙相比，她簡直像是廚房里將軍，每一樣東西都能快速完成自己的工作，并回到該去的地方。

清洗完最后一塊抹布，并將它晾在掛鉤上，紀mama舒了口氣，一轉身，發現兒子還在廚房門口看著自己。

“發什么呆呢，作業寫完了？”

紀凌煬捏緊褲縫，低著頭不說話。

紀mama有些緊張，她摸摸兒子的額頭：“是哪不舒服嗎？”

紀凌煬借著搖頭躲開母親的手，喪氣地問：“媽，我是不是很笨？”

“嗯？”紀mama一時沒聽明白，疑惑地問，“什么笨？是考試沒考好嗎？”

“不是，是上個星期天……”紀凌煬把楊筱萱被勒索傳謠，方汐領著他們把犯人教訓了一頓的事給紀mama說了一遍，當然，他把自己的參與度稍微說低了那么一點點。

紀mama聽得膽戰心驚，現在小孩子不光早戀，還搶劫呢？等聽到兒子和方汐一通拳腳嘴炮把犯事的男生嚇跑的時候，她又氣又笑，逮著紀凌煬就是一頓拍打。

“你個臭小子，怎么什么都靠打架解決，要打不過人家怎么辦？”

“打不過……”紀凌煬回想起小巷里方汐的一膝蓋，偷偷打個哆嗦，“那就再說了?！?/br>
“你呀，是該學學人家方汐，凡事動動腦，想點文明的方法去解決。還好這次方汐跟著一起去了，不然老師又要打電話來家里。明天你爸要回來，給他接了電話我看你怎么辦?！?/br>
提到紀父，紀凌煬的臉立刻垮下來，他小聲嘟囔：“不是才出去，怎么又回來?！?/br>
紀mama假裝沒聽到，走進廚房一邊翻柜子一邊問道：“方汐那孩子喜歡吃什么？中午回家吃飯還是帶飯？”

紀凌煬摸不著頭腦：“他回家吃飯，喜歡吃什么？這我哪兒知道。媽，你問這干嘛？”

“你這孩子，別人幫了你一個大忙，我當然要送點禮物感謝他?！奔omama忙忙碌碌地找著食材，連個眼神都懶得丟給兒子，“既然不知道他喜歡吃什么，那我就隨便做個點心?！?/br>
紀凌煬不樂意了：“媽，又夸他又給他送吃的，到底誰是你兒子？”

“當然是你啊。方汐那么好的孩子，我想讓他當我兒子，他還不一定樂意呢?！奔omama趁機埋汰兒子。

誰想就這么一句玩笑話，紀凌煬反倒當了真。整個人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往墻邊倚靠，含含糊糊地問：“媽，方汐是不是真的比我好？”

“嗯？”紀mama專注于往面粉里兌水，沒聽清兒子說什么。

紀凌煬扭捏著又問了一遍，還破天荒地數落自己：“我成績比他差，人緣也沒他好，除了打架惹麻煩也不會別的。早上考數學，我后面的大題都不會寫，方汐不光寫完了還提前交卷。他說他每天都沒時間瞎玩，就讀書做試卷，學習才這么好。我每天光寫完老師布置的作業都難……”

紀mama靜靜地聽著，手下的面團逐漸成型，面團表面凹凸不平，像扯碎之后胡亂團在一起的棉花胎。她活動活動手腕，打開水龍頭沖洗手上的面粉。

伴隨著水流的嘩嘩聲，紀mama溫柔地說道：“你是我的兒子，方汐不是，從這一點來說就沒辦法比較。就算你有哪兒不如人，也是我這個當媽的沒有把你教育好，是我比不過方汐的mama?！?/br>
紀凌煬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媽！你是最好的mama！”

紀mama擰上水龍頭，撐在洗碗池邊無聲地笑了：“不管你學習好不好，分數高不高，朋友多不多，在mama心里，你也是最好的?！?/br>
紀凌煬握緊藏在口袋里的手，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這還是他第一次被這么直白地夸獎。

誰知紀mama話鋒一轉，毫不客氣地說：“不過我覺得歸我覺得，人家方汐比你好那是真的。你自己也知道比他差在哪兒，所以以后要多向方汐學習，好好讀書少打架。明天送點心的時候順便問問他平時用什么參考書，我也給你買幾本?！?/br>
“??？”紀凌煬一個踉蹌。我這是給自己找麻煩呢？

紀mama心里偷笑，面上不動聲色地招呼道：“你不是閑著嗎？手洗干凈，替我和面?！?/br>
紀凌煬癟著嘴洗了手，把一肚子氣都撒在面團上，揉得吭哧吭哧喘粗氣。

“把力氣都用在揉面上，看你以后還怎么出去打架。對，再用力點，把前邊的面往里面揣。用力揉，別停?！奔omama倒了一杯茶，樂呵呵地看著兒子和面團作斗爭。

等面揉出膜，可以開始下一步的時候，紀凌煬胳膊都酸了：這東西怎么比打架還累？早知道這樣他寧愿回去寫作業。

紀mama看他一臉累傻了的樣子，讓他趕緊回去休息，做好了肯定給他留一份。

紀凌煬揉著胳膊連連應聲，腳下就是不挪窩。

紀mama也不趕他，伸手拿起面團分出二十幾個劑子，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