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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lo衫被汗水浸透,反觀正裝三件套齊全的凱文迪許卻清爽地像是坐在空調屋里。辦公室里有空調,但是沒人開。只有在燥熱潮濕的夏夜,適合他們坐在一起談談。不知過去多久,凱文迪許邊寫邊開口,視線停留在紙上沒有抬頭,“不喝水嗎?”蘭波就是一臺接收到命令的機器,他慌亂且笨拙地端起那杯水,全部灌進肚子里,然后放回空玻璃杯,不料收手時僵直的手指勾了一下玻璃杯,杯子在他眼前傾倒,砸在地上,分裂成無數片有棱有角的玻璃。他彎腰去撿,凱文迪許用客氣的態度對他說:“不用了?!?/br>蘭波又老老實實地端正坐好,他看著凱文迪許在紙上列條目,寫完一張接著下一張。“你有什么想說的嗎?”凱文迪許對他說話,平靜到讓蘭波感覺毛骨悚然。“我們的孩子……”蘭波低頭摳手指。“轉院了,沒什么事,長點兒教訓也好,別看見什么都想吃?!边@完全不像是剛才獨自對著孩子哭的爸爸說出來的話。“你胸口的傷……”蘭波繼續摳手指。“早沒事了,現在挺好的?!鄙砩系膫猛噶?,心上卻留著個大窟窿,一刻不停地淌血。蘭波不再言語,極力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寂靜的夜晚,偏遠小鎮的一間漆黑悶熱的辦公室,飛蟲繞著臺燈轉。對坐的兩人不像久別重逢的愛人,不是針鋒相對的怨侶,這場會面在一方主導之下,冷靜而克制地分割彼此之間千絲萬縷的牽扯。凱文迪許將筆放在紙上,再將疊在一起的三四張紙推給蘭波,蘭波謹慎地瞄了一眼,下意識地給凱文迪許推了回去。離婚協議書。蘭波不簽。“離婚后你將得到一半的財產。幾十處不動產都在S國國境之外,有專人負責管理;現金和珠寶會轉存到國際銀行里,密碼你生日;企業股份……”“……孩子的撫養權歸我,我希望你能自動放棄探視權?!?/br>“……你做過的那些事全都一筆勾銷,我會幫你擺脫喬治亞·德·葛林若……”這次,凱文迪許把協議書拿起來,鄭重地遞給蘭波,他說:“簽完協議,我放你自由?!?/br>最熟悉的陌生人,不過如此。“為什么?!”蘭波眨眼間便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自上而下俯視凱文迪許,這種高度上的優勢帶給他說話的勇氣。他不占理,可他習慣于凱文迪許的偏愛和遷就。“因為我的過去?”胸腔被回憶攪得天翻地覆,尤其是心臟,心臟因疼痛彰顯著存在。蘭波忍住話音里的顫抖,滿眼希冀地注視凱文迪許,他默默祈禱他能跟他站在一起。“過去……”凱文迪許想到他與蘭波的過去,但他很快把不合時宜的念舊從腦海里驅逐,冷言冷語地問:“是性侵繼妹,把懷孕的母親從樓梯上推下去,還是跟繼父保持著不正當關系?”蘭波愣在當場,凱文迪許抬頭看他時,蘭波那雙漆黑的眼睛深處不再有愧疚,反而隱約爬出怨毒和憤怒,地獄之門在不知不覺間打開,火焰勾勒出惡魔的形狀,那個開槍的蘭波仿佛回來了。“別說了!”蘭波突然咧開嘴笑起來,無聲無息的笑,像無故靜音的影片,讓觀者難受,他轉身背對凱文迪許,喃喃自語,“我知道,我知道……不用你幫我回憶?!?/br>“蘭波,我不在乎你的過去?!眲P文迪許平鋪直述,他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固執地往下說,“計劃中,跟我在一起的是現在的你、將來的你,唯獨沒有過去的你?!?/br>可能是有戀愛濾鏡的緣故,凱文迪許其實不相信蘭波會背負那些罪名,否定蘭波的人品與否定自己的眼光沒有實質性的區別。他更懷疑蘭波那位神通廣大的繼父。“你過去若有罪,我陪著你贖罪。如果我有半點嫌棄你的過去,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br>“——是我貪婪,妄圖掌控過去的你?!彼拿嫒蓦[在黑暗里,語調波瀾不起,讓人分辨不出情感波動。凱文迪許的話安撫住蘭波暴動的黑色.情緒,但隨即他又陷入無底洞似的悔恨。“對不起,凱文,我愛你,我不想讓你知道……太惡心了……”蘭波繞到凱文迪許身后,俯身從背面緊緊地抱住他,額頭蹭著他的側頸,有淚水浸濕凱文迪許的衣領。“對不起?!”凱文迪許猛地發問,仿佛聽到離奇古怪的笑話,他笑出聲來,肩膀劇烈顫抖,連帶著蘭波也在顫抖,“你有什么對不起我的?!”他握住蘭波的手腕將蘭波拽到身前,動作發生在瞬息之間,等蘭波從后腰撞擊桌沿的劇痛中反應過來,他已經被仰面壓在桌子上。凱文迪許兩眼通紅,眼眶里濕漉漉的,額頭青筋暴起,像只被逼到絕境的野獸,胸口起伏,不斷地深呼吸。他扼住了蘭波的喉嚨。凱文迪許咬牙切齒地告訴他:“蘭波,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你自己?!?/br>“我眼睜睜地看著你把自己給毀了!我拉不住你!蘭波……我恨你,你知道嗎?!”你把自己毀了,把我們的感情毀了……我恨你,你知道嗎?自始至終,在這段感情里面,凱文迪許最在乎的都是自己在蘭波心中的分量。蘭波但凡能有一點點顧及他的感受,他們就不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現在,他要把蘭波從他靈魂里剝離出來,即使懷著缺憾當具行尸走rou,他也不能蒙著眼睛尋歡作樂。貝克夫人的尸檢報告出來了,死者胸腔多器官被膜下點狀出血,窒息死亡的解剖學表現,也就是說貝克夫人不是被綁在椅子上突發心臟病猝死,而是呼吸受阻窒息而死。前者,凱文迪許還可以騙自己說蘭波不是故意的,只是無心之失。后者呢?蘭波就是故意殺人。當初蘭波棄養還沒斷奶的奧勞拉,凱文迪許不怨他,畢竟養活小孩子挺累的,蘭波又吃不了苦。但蘭波把孩子偷走要干什么?蘭波帶走奧勞拉才幾天???孩子找回來就變成這個樣子。可笑凱文迪許還曾希望找回蘭波后就把他帶回家,讓奧勞拉成長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結果呢?蘭波從來就沒有當母親的意識。凱文迪許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把他掐死,需要多長時間?缺氧中,蘭波的視線開始模糊,意識浮動,記憶與現實混淆在一起。“乖啊,蘭波,忍一忍,聽mama的話,幾分鐘就好了?!?/br>女人長著一張蘭波無比熟悉的臉,她趁夜溜進蘭波的房間,雙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溫柔地哄騙他:“不痛的,很快就解脫啦,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