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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的骷髏頭和骨架,還有怪模怪樣的鬼怪,它們拉著顧豐年不讓他走,顧豐年不管,仍舊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著。然后他看到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看不出來歲數,一雙眼睛很大,有點像是松鼠。“顧先生,我提前拿到了報酬,所以來接你一程?!?/br>顧豐年這時候意識已經有點渙散了,他看著這個男人,許久才說道:“二貝先生?”這個男人笑了笑,然后拉住了顧豐年,顧豐年上了一艘木船。這艘木船又窄又小,在湯湯河水顯得孱弱無力,但是卻穩極了,絲毫不見動蕩,并且行駛速度極快。顧豐年花了很長時間才過了大河的一小半,但是乘著這艘船卻轉瞬即到。第34章煞下船的時候,二貝站在船上對著顧豐年說道:“前路艱辛,請一路小心?!?/br>顧豐年渾身濕透,狼狽極了,但是卻顯出一種奪人的風采出來,他的眼睛亮極了,表情平靜極了,聽到二貝這樣說,只是笑著點頭回應,感謝二貝的幫助。過了船,便是一片無望無際的黑暗,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好像整個人都被黑暗包裹住,什么都看不到了。顧豐年平靜地走進了這片黑暗,黑暗中有人在竊竊私語,也有人伸出手來抓顧豐年。沒什么好怕的,顧豐年望著前方那小小的亮光,手掌間的紅線散發的光微弱但是明亮,能夠照亮路上的碎骨。顧豐年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紅線,只專注前方的目標。香燭已經燃到一半,蘇明宇按捺住喊顧豐年名字的意味,他看著樓梯那里掛著的白布,這也是顧豐年要求的。活人像是死人一樣去死,然后重新走回來,這個時候才能放出顧豐年身體里的怪物。蘇明宇再一次看了燃燒的香燭,香燭一點點地燃燒著,線香燒得極快,像是有什么貪婪的鬼怪在吞噬啃食,蘇明宇再一次點了三根線香。但是不過片刻,線香再一次被燒完了大半。這條路很長很暗,又安靜又漫長。顧豐年曾經最怕暗,家里人也最寵他,他得開著燈才能睡著,睡著之后父母才會進來幫他關燈。那個時候爺爺還沒有變得那么可怕,不會用那雙蒲扇一樣的大手像是捏著雞爪一樣捏他。大家都很開心很快樂。然后認識了明宇哥哥一家人,那個時候好像沒有任何煩惱,就算是煩惱也不過是再雞毛蒜皮不過的小事。因為吃的櫻桃不太甜,可以讓明宇哥哥吃完。但是回家之后一切都變了,血從眼睛里滾落出來,然后就只能看到那些可怕的東西。顧豐年有點疲憊,他看著沒有絲毫變化的距離,那團光還是那么遠。一包線香很快就要燒完,蘇明宇重新開了一包,顧豐年躺在那里,蘇明宇沒有要去碰他的想法,等顧豐年回來,等他回來,再好好擁抱一次吧。顧豐年冷極了,也累極了,但是腳步卻一直都沒有停住,不能停下啊,停下了蘇明宇死后就完全沒有價值了。二貝先生想要什么呢?能不能重新用別的去交換呢?無光無風,黑暗無邊無際,里面掩藏著陰冷的笑聲,時不時有陰測測的聲音在顧豐年耳邊響起。顧豐年突然想起蘇明宇,伯父伯母死掉之后,蘇明宇是怎么活下來的呢,一定要仔細的問才行。如果蘇明宇不肯回答,如果他不肯回答的話,那就不要問了。顧豐年笑了一下,那團亮光的地方還是很遠,顧豐年加快了腳步。黑暗吞噬了他的腳步聲,顧豐年忽然想要唱歌,唱一首開心一點的歌,但是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他不太聽歌,所以到了要唱歌的時候,怎么都唱不出來。但他還是開口了。“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的花朵真鮮艷,和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br>歌聲很快就被黑暗吞噬,顧豐年唱著歌,雖然他聽不到,但是他知道他知道他在唱歌。“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然后,到了目的地。顧豐年走進去這團光,接著看到的便是熟悉又陌生的擺設,這是蘇明宇的家。原來蘇明宇長這個樣子,顧豐年貪婪地看著蘇明宇的樣子。蘇明宇正在點線香,動作沉穩,他時不時會看一眼躺在木板上的男人。眉毛很黑,眼睛不大不小,眉骨生得極好,嘴唇有點薄,五官顯得有點銳利,但是,真好看呀。顧豐年端詳著蘇明宇,蘇明宇似乎發覺到了什么,他疑惑地抬起頭,但什么都看不到,所以又繼續開始觀察線香。顧豐年嘴角帶著笑,然后這才看向那只惡意看著自己的鬼。已經不算鬼了,顧豐年收斂了笑容,那已經不屬于惡鬼的范疇了,而是算作煞了,比惡鬼還要兇狠。已經成長到泯滅人性的地步,殺戮、貪婪、毫無人性,煞一雙青白眼盯著顧豐年。顧豐年手指間的紅線發燙,預示著顧豐年要趕快回到他的身體,不然晚了就完了。顧豐年緊握著紅線,他的心重新變得冷硬,“蘇夢瑾,你該下十八層地獄了?!鳖欂S年拋出了紅線,紅線在空中像是鋒利的利刃一樣閃著冰冷的光芒。那上面沾了紅色的血跡,顧豐年迅速向那只煞撲去。煞貪婪吸著線香的香味,一寸寸線香就這樣迅速的被吃干凈,面對顧豐年的襲擊,煞并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顧豐年撲向煞,但很快就被煞用一只青色的手抓住,然后顧豐年被重重摜在地上,能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煞看向顧豐年像是在看地上的一只螞蟻。紅線重現變軟,繞成一團散落在顧豐年的身體上。顧豐年是個瞎子,身體從來沒有靈活過,就算是與正常人相比,也算不上什么敏捷。以往對付各種各樣的怪物,不過靠的的是他的血。就像這次也一樣。顧豐年被煞掐住了脖子,動彈不得,但是他還是努力用手勾住了紅線,將沾血的紅線摁在了煞的臉上。“滋滋”聲在煞的臉上蔓延,但是煞并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用我的血來傷害我,你們人類總是這樣異想天開?!鄙返恼Z氣語調都很奇怪,像是小孩子在嚶嚶學語一樣。顧豐年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煞像是貓吃掉老鼠一樣并沒有太用力掐著顧豐年,但是這點力氣就足夠顧豐年沒有動彈的空間。然后顧豐年被甩了出去,他躺在地上,看著煞一點點走近,煞的身形高大,但是面容卻稚嫩。“你真可憐?!鳖欂S年大笑,“你真可憐,誰都不記得你誰都不認得你,你連名字都沒有?!?/br>煞青白色的大手按住顧豐年的臉,那指甲呈血紅色,比刀刃還要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