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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顧豐年被痛醒了,心臟處傳來劇痛,他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上呈現旋渦的黑色。顧豐年閉上眼睛,試圖再次入睡,相較于疼痛他更覺得憤怒,他接下來的生命已經付出了代價,誰也別想再拿走。但是疼痛像是細密尖銳的牙齒在一點點啃食顧豐年的皮rou,痛苦讓人難以忍耐,顧豐年嘴唇發白,眼白處一點點泛紅。顧豐年蜷縮著身體,嘴里說著“混蛋混蛋,我不會怕你的”。人的意志是很強大的東西,但是人的身體不是。意志可以忍耐,但身體不會,顧豐年痛暈過去的最后一秒還想著“混蛋我一定要殺了你”,但是并沒有什么用,他還是痛暈了過去。蘇明宇發現的時候,抱起他就送了醫院,一通檢查之后,醫生并沒有發現什么問題。顧豐年醒的時候,渾身無力,他剛剛想要動,“你在掛針,不要亂動”,蘇明宇聲音疲倦。顧豐年不知道說什么好,從一開始他好像就只能給蘇明宇添麻煩。“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br>蘇明宇聲音聽起來更冷淡了,“你到底是道的哪門子的歉?”“對不起?!鳖欂S年再一次道歉,雖然他一頭霧水但是也只能再一次道歉。蘇明宇嘆了一口氣,問道:“想不想去洗手間?”顧豐年搖了搖頭,“不太想?!?/br>雖然當時是不想去洗手間,但是在車上的時候顧豐年就特別想去洗手間了,他第一次覺得這么困窘。平常在外面可以少喝水來減少上廁所的次數,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已經到了難以忍耐的地步。顧豐年猶豫了幾次,想著一定要講,但是怎么都講不出口,也不知道回去還要多長時間。忽然蘇明宇停了車,“是不是要去洗手間?”顧豐年的臉刷的一下全紅了,他慢慢點了頭。蘇明宇把車停好,牽著顧豐年走進了一座商場。找到洗手間之后,蘇明宇帶著顧豐年進去,有路人驚訝地看著他們。蘇明宇面無表情地關上洗手間隔間的門,掀開馬桶蓋子,然后背過身。顧豐年很窘迫,他解著皮帶,手有點使不上勁,怎么都解不開,“明宇哥哥,你能不能先出去?”蘇明宇也許是笑了一下,但這也許是顧豐年的錯覺。蘇明宇伸出手想要彈顧豐年一個手指頭,但是手指停留在半空,顧豐年長長的睫毛下是無神的眼睛,如果這雙眼睛明亮有神,那該是多么璀璨熠熠。“我在外面等你,不要絆到馬桶上?!?/br>只等門再一次被關上,顧豐年這才能順利解決完,等開了門,就被人拉住了胳膊,就聽到蘇明宇說道,“洗手的地方在這里?!?/br>真是一場難忘的如廁體驗。顧豐年許久不說話,就那么安靜坐在車上。這是把人鬧狠了,蘇明宇像是無事發生一樣問顧豐年,“其實我們坐的這輛車曾經死過人,所以買的很便宜?!?/br>很久沒有人回話,大概有超過五分鐘的時間,顧豐年才說道:“這輛車才沒有死過人?!?/br>“果然是同行啊?!碧K明宇恭維道,但很快又算起了舊賬,“你在暈倒之前,明明有一千種方法提醒只有一墻之隔的我,但是作為同行的你什么都沒有做?!?/br>顧豐年說道:“我沒有想到?!?/br>只是沒有想到可以去向誰求助而已。“你什么時候都可以向我求助?!?/br>蘇明宇的語氣有點蕭條,“畢竟我可是被你喊明宇哥哥?!?/br>“你明明知道……”“知道不是真情實意的嗎?”顧豐年表情低沉,“如果我們關系太親密,那么以后該怎么辦?”蘇明宇的語氣斬釘截鐵:“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健康地活著?!?/br>“那個鬼藏在我的心里?!鳖欂S年這句話說得又快又急,“它藏在我的心臟里面,也許是我爺爺被騙了,不,就是我爺爺被騙了,把那只鬼的某些東西放在了我的心臟里面,以為這樣可以治好我的眼睛?!?/br>蘇明宇看向顧豐年。顧豐年像是能看到一樣,“不要看我,看前面,小心開車?!?/br>“我曾經吃過喝過很多奇怪的東西,不能出房間一步,也許那個時候它就躲在了我的身體。蘇明宇,我們把它招出來吧,只是這個儀式得由你來做?!?/br>對此,蘇明宇直到把車停到車庫里,才說道:“你爺爺可真迷信?!?/br>顧豐年覺得好笑,于是真的大笑出來。終日大雁終被雁啄瞎了眼的事情在顧豐年這一行并不鮮見,尤其是發生在自己親人身上的時候,大家都是專業人士,什么方法都會想著試一試,總覺得會有成功的幾率,不試的話就只能等死了。蘇明宇看風水改風水,但是涉及到什么抓鬼抓妖的迷信活動從來沒有做過。“香燭、紅線、白線、黃紙、線香、香爐、糯米,還有沒有什么漏掉的?”顧豐年搖搖頭,“已經足夠了?!鳖欂S年換上了黑色的布鞋,躺在準備好的木板上,蘇明宇在他腳上系上白線,然后頭頂擺香爐,香爐里面放糯米,插上點燃的線香。紅線沾了顧豐年指尖的血,然后繞成團放在顧豐年的手中。黃紙掩住顧豐年的面部。點燃香燭的時候,蘇明宇有點猶豫,顧豐年用空著的一只手拉了拉蘇明宇的袖子,示意蘇明宇他沒問題。點好香燭,蘇明宇小聲喊道:“先人歸去,先人歸去,先人歸去?!?/br>喊了三聲,顧豐年慢慢閉上眼睛,他意識此刻還清明,他還知道他躺在客廳的木板上,他還在人間,仍舊平穩地呼吸著。但是很快,就猶如三魂七魄一般飄飄蕩蕩,顧豐年再次睜開眼就看到自己穿著黑色的布鞋走在了一條布滿了迷霧的道路上,道路兩旁的人影若隱若現。每個身影都是直直往前走著,寂靜到沒有任何聲響的地步,就連呼吸聲都聽不到。顧豐年回頭望去,就看到一條遼遠廣闊的一條大河,河水湯湯,浩浩蕩蕩,無邊無際,后路被擋,只能前行,但是顧豐年毫不猶豫地轉身。他的命是付過賬了,不是白白地徒勞地活著。河水冰涼,那冷像是滲進了骨頭,猶如冰錐一般敲打著骨髓。顧豐年卻毫不退縮,一往無前,河水打濕頭發的時候,顧豐年只有半個腦袋露出了水面。這條河水里無法上浮,但是比較慶幸的是顧豐年此刻不需要呼吸。邁著沉重的步伐往前走,顧豐年表情很平靜,像是不知道他走在水底一樣。除了寒冷,還有疼痛,就像是身體在灼燒一樣,骨頭里面感覺到寒冷,但是皮rou卻覺得刺痛難當。不可以退后,顧豐年得找到自己的身體,他攤開手,手掌里的紅線發著微亮的光。越來越沉底,水底可以看到纏繞的水草和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