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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的時候,早餐正好被送過來,擺盤在別墅一樓的露臺小廳。 程澤對著闕清言不好問他什么,正憋著話,見了林棉,忙笑著打招呼:“我剛叫了早餐,來來一起吃?!闭f完,程澤像是才發現闕清言戴了個口罩,驚詫問,“怎么你戴了口罩,Quinn也戴著口罩?” 客廳沙發里,闕清言抬眼和林棉對視,剛合上筆記本起身,后者烏黑黑的杏眸看他半晌,悶著聲,鎮定地回程澤:“情侶口罩?!?/br> 打算挑個軟柿子捏,沒想到被秀了一臉恩愛的程澤:“……” 闕清言眼里的笑意很明顯,他收起手邊的文件資料,走過來試了試林棉的額溫,目光掃過她泛紅的耳廓。 “今天下午我要回B市開會,在這住不了多久?!标I清言牽過她的手,神色如常,“如果你想留下來玩幾天,我開完會再過來?!?/br> 林棉被闕清言牽著手,愣了一瞬,垂眸看他指骨分明的手指,心里的雀躍感都快跳出來了。 如果她真的在這里多住幾天,闕清言去B市開完會后,又要飛過來陪她。 “……”林棉盡量表現自然,小聲道,“我想跟你一起回去?!?/br> 一旁程澤捂著眼別開了臉。 俱樂部提供的早餐很豐盛,林棉的注意力卻不在餐桌上,她心不在焉地喝牛奶,時不時地往闕清言身上看。 闕清言已經摘了口罩,林棉怕自己咳嗽,不好意思再往他身邊湊,只能用歉疚的目光注視人,直到程澤被實在忍不住咳了一聲,才收回目光。 林棉咽下一口牛奶,分神思忖。 說開在一起后,闕清言對她的態度好像變了,又好像和原來的沒有區別。 林棉能真切地感受到闕清言喜歡自己,而她也想認真地回應這份喜歡,但現在有了機會,反而突然間不知道該怎么來對待了。 木眠老師對少女漫的戀愛流程信手拈來,是情感理論上的無冕之王,輪到自己卻卡了殼。 約會吃飯,看電影,接吻……這些戀人間的相處模式其實她和闕清言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再深入一點的…… 林棉無法克制地想到了點什么,喝了一半的牛奶嗆進喉嚨里,紅著臉偏頭咳了半天。 程澤正在往面包上抹果醬,循聲抬頭看去,見小姑娘面紅耳赤地咳了半天,緩過來以后,被Quinn以指骨微抵起下顎,不露聲色地用指腹擦掉了小姑娘唇角的牛奶。 有餐巾不擦,非要用手指。 程澤心道,他簡直懷疑在英國的那個有潔癖的Quinn是假的。 . 吃完早餐,林棉還在認真思考之前的事,直到在機場候機時,還是沒列出一套完整的戀愛流程來。 終于能和闕清言在一起,多年夙愿得償所愿,林棉又想毫不保留地親昵對方,又顧慮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 她想讓闕清言知道喜歡自己是件值得的事。 木眠老師身兼重任,甜蜜之余還有點憂愁。 闕清言接完電話回來,見林棉戴著口罩坐在候機廳里,低著腦袋擺弄手機。她烏黑的長發乖順地披在肩頭,耳尖帶著點紅,神情異常認真。 林棉用手機瀏覽著網頁,正在一條一條地存書簽: “……” 闕清言捏了捏眉心,開口道:“林棉?!?/br> 猝不及防被抓包,林棉手忙腳亂地掩住手機屏幕,頓時紅了脖頸,抬起濕漉漉的眼眸,又心虛又忐忑地跟闕清言對視了眼。 “……要是你想知道這些,”闕清言垂眸看她,眼眸深邃,言簡意賅道,“我可以教你?!?/br> “不是……”林棉羞恥得想鉆地縫,艱難解釋,“我……” 啊啊啊啊啊…… 林棉回想了遍剛才看的內容,想一頭磕死在座位上的心都有了。還沒羞恥完,突然想到。 剛才闕清言叫她的是名字。 林棉蜷了下手指,腦中的戀愛流程突然多了第一條。 從……稱呼開始。 兩個人已經在一起,闕清言總不能一直叫她的名字…… 叫,叫什么呢…… 林棉腦海中詳盡地列出一長串親昵的昵稱,被口罩遮住的臉漸漸燙了起來。她沒敢說出來給闕清言聽,只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因材施教?!痹掝}還在繼續,闕清言平靜補充,“收一點學費?!?/br> 兩人的位置周圍正好有樓梯的隔擋,四下無人,離得這么近,什么稱呼已經被忘光了。林棉順著小聲問:“什么學費?” 闕清言眸色很深,沒說話。 對視半晌,林棉抿了抿唇,輕聲商量:“那是不是要蓋個章……確認一下?” 闕清言聞言,眼角眉梢流露出些笑意。 下一秒,他撐著椅背俯身下來,隔著口罩吻了下她的額頭。 . “棉棉姐,下周Ethan放圣誕假,買了機票過來看我?!惫⒗?,許彤坐在林棉工作間的沙發椅中,興致勃勃地問,“你有沒有要代購的東西?” 林棉從廚房里出來,將手里的沙拉碗放在許彤手邊,軟聲道:“許小彤,半個小時前我就看你翻到這一頁了?!?/br> 許彤聞言訕訕閉嘴,繼續低下頭看書。 臨近K大期末,林棉這幾天和闕清言的見面時間少之又少,反倒經常能見到許彤。 期末黃金時段,K大的圖書館自習室人滿為患,許彤有時占不到座復習,會就近跑到林棉這里來復習。林棉這兩天不用畫稿,就把工作間讓給了自己的小表妹。 許彤復習到一半,桌上的手機嗡聲震動了起來。 她隨意看了眼,接起電話,起身往工作間外走:“棉棉姐,你的電話?!?/br> 臥室里,林棉正坐在厚軟的地毯里,抱著碟片收納箱。她埋首理壓箱底的電影諜,手上沒空閑,問:“是誰的?” 許彤看了眼來電顯示,順口道:“心肝兒?!?/br> “……” 林棉動作一撇,差點把手里的碟片給掰了。 電話是通著的。 另一邊,闕清言一字不落地聽全了,聞言神色微頓,擱下了鋼筆。 林棉閉了閉眼,臉色通紅,接過許彤遞過來的手機。 那天在機場想到稱呼的問題后,林棉偷偷地改了闕清言在她手機里的備注。 還沒敢……不是,沒來得及告訴他。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悅耳的聲音,壓著些笑,不疾不徐問:“心肝兒?” 這雖然是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