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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功今日出門后,反而加派了人手,他正想著辦法,看能不能翻墻進去。比如院子里有一棵大槐樹,順著那里翻進去應該不會被人發現。 他悄悄走到那里,卻見到另有一個人慌慌張張翻了進去,看著有些面熟,卻又不認識,只奇怪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怎會來這里翻墻角。 他正思考著要不要翻進去,卻聽里面傳來眾人疾呼:“抓賊啦!抓賊啦!”楊青松靈機一動,從大門跑了進去,守衛忙著追那個逃跑的書生,也未注意到他,他徑直就去了許頌功的臥室,見到書案書架都被翻過,多半是剛才那個賊人所為,心里不禁好奇起來,這人是來偷什么的? 晃眼一看,抽屜的鎖還完好無損,楊青松不再遲疑,取了懷里的小工具,很快將鎖撬開了,取了里面的兩本圖冊塞到懷里,將抽屜和鎖都掩飾好,出來的時候,守衛們已將那個書生抓住了,楊青松打了個哈哈,說自己是聽到捉賊進來幫忙的,守衛們也未懷疑。 楊青松就這樣有驚無險地拿到了圖冊,心下正慶幸著,直到他急切地走在小道上,才見到自己的父母、岳父母、媳婦兒都站在山坡上,理論著什么。 第38章 楊青松頓感不妙, 望向陳氏的眼神多了幾分恨意,卻不便多想, 極速往山坡上去,希冀避開眾人, 早些往鎮口去。 不料他剛上了坡, 就被眼尖的王氏瞧見了, 立即大呼道:“青松,你站住, 你去哪兒?”其余三人也沖了過來,攔住了楊青松, 楊德才道:“青松, 你告訴爹, 你究竟要去做什么?”兒子對他們視而不見, 越發令他不安起來。 陳父陳母也過來勸說, 讓楊青松不要干傻事, 說官窯廠的飯碗來之不易, 是他們陳家傳了數代傳下來的, 讓楊青松要繼續傳下去。 楊青松只得敷衍說自己并沒有任何計劃, 又找了借口想脫身,四人卻一條心讓楊青松留下把話說清楚,否則不讓他走了。 阿薇見勢不妙,忙拉著陳氏過來相勸,楊青松趁著這檔口,揮開了被束縛的手, 掙扎著朝前跑去。前面一小段路后,有水竹村的村民牽著馬在那里等他,騎著馬到了鎮門口,還有偽裝等待的村民和他一起蒙混出鎮。 楊青松想到事情已成了一半,再不顧身后父母的呼喊追逐,像一匹被鞭策的馬,跑得飛速,終于將后面的人都甩開了。 王氏等人見楊青松已追不回來了,知道他必是要去做什么對自己毫無益處的傻事,一時呼天搶地地呼喊起來。 陳氏忙過來勸慰,王氏轉頭見阿薇站在原地,心下氣不打一處來,心想狐媚子出現在此處,必有蹊蹺,說不定就是她鼓動了青松做傻事,以青松的性子,自然不會拒絕她。 阿薇看著山道上一匹馬奔跑起來,心里大舒了一口氣,心想這里離官窯廠這么近,不能叫這幾人在這里大呼小叫引起注意,壞了大事,便想和陳氏商量,如何將他們勸走,最好是去陳氏家里,這樣關起門說話,最是安全。 正當這時,王氏一臉暗沉地朝她走了過來。 ****** 三仙居這邊,許頌功勒令安子賦跪下招供,安子賦被許頌功的隨從按壓著,卻始終掙扎著沒有屈服,此時他面色凜然,朗聲道:“我有功名在身,何須向你下跪,你小小一個督窯官,橫行鄉里,不配任何人向你下跪?!?/br> 許頌功哈哈大笑起來,“你犯偷竊大罪,足以剝奪功名,還在本官面前耀虎揚威?”他大手將桌子拍得空響,突然怒喝道:“快老實交代,你為何前去我的私宅,你想得到什么?” 安子賦緘口不言。 許頌功對隨從使了個眼色,隨從點頭,伸手要去拉安子賦的衣裳,是要搜身的意思,安子賦哪能受這等屈辱,立時揮手掙扎起來。那隨從卻是個武夫,安子賦哪里是對手,很快身上就掉落一物,隨從拾了起來,呈到許頌功面前。 許頌功一看,憤怒之余,不由放肆大笑,這不就是他偽造的兩份圖冊嗎?這個安子賦居心叵測,卻沒眼色將真東西帶出來。 “偷取礦藏分布圖和歷年開采手冊……怎么?安先生也想開設民窯廠?”許頌功掃了他一眼,笑道,“大可直接和本官說呀!” 安子賦理好狼狽的衣衫,看向許頌功的眼神憤怒而隱忍。幾日前,他與集資構筑私塾的幾位鄉紳在飯局上閑聊,聽說了郎大人要來青釉鎮巡查的消息,眾人紛紛言說官窯廠多年來對青釉鎮的把控,希望郎大人來了之后能罷黜廢棄官窯廠。 安子賦深以為然,想起自己的學生喬言謹也向自己提起過水竹村被征地拆遷之事,又想起督窯官鬧事縱馬,當街鞭笞窯工的惡行,對官窯廠的痛恨越發滋長。 身為青釉鎮本地人,安子賦對人們的苦難感同身受,寒窗苦讀,栽培桃李,何嘗不是為了回報鄉里,面對官窯廠的惡行,他卻頓感無能為力,直到他聽到飯桌上一位鄉紳隱約地說,若是能得到礦藏分布圖和歷年開采手冊,呈于郎大人面前,必然能一舉扳倒官窯廠。別人只是隨口一說,他卻動了心思。 許頌功為禍鄉里卻多番掩飾,自己有舉人功名在身,若是自己得到了圖冊,呈于郎大人,郎大人必能懲jian除惡。 安子賦著意打聽了一番,知道今日許頌功不在窯廠,又推測這等重要物件必是放在他能時時監守的地方,于是潛入他的私宅想一探究竟,卻不想很快就暴露,只是他現在仍不知,自己偷到的東西是假的。 “快說,你有沒有同黨?”許頌功不知安子賦是個正直到不顧一切的人,他不相信一個書生能放棄大好的功名不要,來做這等毀自己未來官途的事情,見安子賦不語,他抽出了身上的鞭子,朝安子賦身前的地面揮去,木質地板上立時留下一道明顯的痕跡,可以想見,若是抽到人的身上該是何等皮開rou綻的慘烈。 安子賦不是沒有見過這等后果,上次楊青松傷得如何,他可是親眼見到,但他還是眉頭也未皺一下,不想在這等小人面前失了尊嚴。 俞柏彥看著那鞭子,摸著酒杯的手不住有些抖,心想若是失敗的是楊青松,大概自己也要挨那么一鞭子了吧。也不知這個書生是誰,為何會半路殺了出來。 辰軒將已經沸騰的紫砂壺用工具夾了起來,快速放入浸了冰的水盆里,滋的一聲,一切陷入沉寂。冰與火的碰撞猶如隱形之力,讓壺在水中烈烈顫動,一如他現在忐忑的內心,然而他仍是竭力保持著冷靜自持的神色。 努力平復下自己,辰軒去看許頌功隨意扔在桌上的圖冊,其上已染了不少菜的油脂,那開采冊子很薄,仿佛記錄的開采次數并不太多,他心下立時有了懷疑。 許頌功見安子賦還是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