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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歷景岸支額側目,桌上擺好的飯菜酒水,益衡在被子里滾了滾,一/絲/不/掛的身體與錦被的摩擦,舒適的想再睡一個昏天暗地。歷景岸走到畫屏跟前,取了他干凈的衣衫,立在床前,笑吟吟:來,一整日都不曾吃東西了。說罷把人從被子里拎出來穿衣束發。益衡得意洋洋,歷景岸給他穿左腳的鞋子時,他把右腳放在歷景岸的肩上,歷景岸抬頭朝他一笑,他便覺得昨日給歷景岸cao成那個德行也不虧。這一個晝夜的日月寸光,人間燈火,益衡全然不覺意味著什么,歷景岸卻一時一刻都覺得噬心之痛。如同當初益衡決然跳誅仙臺那一幕在他心里一遍遍出現。他太了解益衡,過了今日,待益衡見了那人,他是不是還會跳誅仙臺,歷景岸全無預見,即便又是幾千年已去益衡穿的是益算星君的裝束,青絳羽衣,仙風道骨,清洌洌的姿容儀表,歷景岸忍不住攔腰親了親,道了句:今日好看。益衡回了句人靠衣裝馬靠鞍便捋了袖子拿起碗筷,委實餓了。若論相貌,益衡不及歷景岸十之一二。歷景岸一副地府殿下的裝扮,袞金的墨色衣袍,成色上佳的玉璜組配飾,渾然相稱的黑發,一張臉,能令暗夜生輝,能令明月暗淡。益衡打一開始可不就是被這張臉牽著鼻子走么?平日里,益衡吃飯豬八戒吞人參果豬拱白菜也似,這頓飯,卻細嚼慢咽吃的斯斯文文,一粒米都要嚼三嚼。歷景岸笑他:吃吧,噎不死你。益衡抬頭,眼里卻模模糊糊的霧氣,咽了口飯:過了今日,就再不能歷景岸伸手抹了抹他的嘴角,笑了笑,起身出門。益衡有一瞬間覺得就這么混沌沌的跟著他過,不好么?他突然不想知道他欠了誰,欠了便欠了,這么久以來,他死過一次又一次,歷景岸守了一世又一世,不論欠了什么,也該還得清了。益衡放下碗筷,跟出門去,歷景岸站在門外,負手背向他,他低聲道:我不想去見你說的那個人,我們不去了好不好。歷景岸并未回頭,卻道:要去的。這也是我欠你的。益衡著急了:我怕我真的會恨你,你知道的,我不聰明,一根筋的很,我我真的會恨死你歷景岸仍未轉身,語氣卻顫了:知道,你若容得下,千年前就不會跳了誅仙臺,此前都是我,皆因我起,如今,卻不能再瞞你騙你,你若恨,我受著。益衡低頭,有想落淚的委屈。歷景岸這才轉過身來,將人摟入懷中,只嘆氣,欲言又止。許久,方道:走吧。益衡抓起歷景岸的袖子抹了把臉,不知是抹了眼淚,還是剛剛吃了飯抹嘴。歷景岸抓住他的手腕,捏了指訣便踏云而去。益衡沒有靈力,rou體凡胎,驚得一身冷汗。緊閉著眼哆嗦。歷景岸帶他落地后,見他這模樣,忍不住湊近了按著腦袋親了一盞茶功夫,益衡這才睜眼。睜眼卻嚇得連身往歷景岸身上蹭,這地方陰冷且隱隱到處的鬼哭狼嚎,因木能所見不過一丈遠,猶顯得陰森發怵。地府,十八層地獄。歷景岸伸手拉緊他。作者有話要說: 再不更我真可以去shi了~~容我這兩章攥著勁兒憋出點虐來!【順手燉出點兒rou來!2333333☆、第十五章地府,十八層地獄。歷景岸伸手拉緊他。益衡顧盼左右,雖氣氛詭異,遠遠地鬼叫聲怵,身旁卻不見上頭那些模樣驚悚的鬼怪,登時對著歷景岸咧嘴一笑,這十八層倒比上頭好些。歷景岸手中捏著他腕上命門,源源不斷送著靈力,他卻渾然不覺。他rou體凡胎,單有人魂,鬼魄也是將將度了三次,并不全乎,能入地府十八層,委實不易。歷景岸也并不輕松,之前在幽冥之潭受那重創,此時靈力一分為二,更是捉襟見肘,只沉心聚力一步步深深淺淺的往前去。淺草,深水,泥沼益衡簡直想殺了歷景岸。益衡一步一跌,委實履步維艱,歷景岸背起他,長嘆一聲。這一路換做歷景岸話癆。等會兒你要見一個人。嗯,他長得很好看。你或許還會想起些什么。說罷這幾句,腳下停了停,側頭看了眼趴在他肩頭的益衡,又道:你或許會恨我,我自知活該,不怨你,既是帶你來這里,我已想過許久,這次,無論生死,絕不會讓你一人受著,你若還要灰飛煙滅去贖罪,我定陪你。益衡聽不大懂,含糊的嗯了一聲。歷景岸一笑,復又提步。益衡看見一方結界的時候,心里莫名的一陣抽痛,無意識略彎了腰,拿手捂了捂胸口,微微針扎也似的知覺。歷景岸用左手運靈力開啟混沌的結界時,卻是用右手握著益衡,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結界并未開啟,只是由混沌的墨色化作了青透的水紋模樣,也顯現出里面的人來。那人果真如歷景岸所說,是個美人,膚如雪,發如黛,眸如玉只是,人躺在一副棺里。適時,那人隨結界褪色而起。益衡看清那人五官后,只覺眼前暈眩,腦中金光乍現,一陣哆嗦,人便半跪下去零碎的記憶閃電也似的劈著益衡的腦袋。面前這極熟悉又極陌生的人益衡抱著腦袋想了許久,記起這人名姓禺疆。禺疆,廿八星宿的四大神君之玄武執明神君。玄武性煞,禺疆亦非良善。禺疆挑唇一笑,望定益衡,只問一句:他待你好不好?僅此一句,益衡霎時將零碎的記憶拼起兩只小人兒在叢林里一深一淺的走著,前面那只穿著麻布衣衫,吹著口哨蹦跶著,甚是歡快,后面那只雖是錦衣華服,卻泥巴里滾過幾遭也似,一張珠玉般的小臉兒也污跡和著淚珠兒,一步一磕絆的跟著。前面那小人略年長些,似比后面那只愛哭鬼大了兩歲。后面那人兒漸漸落下些,顯是沒受過什么苦,從沒這么跟在人屁股后頭哭著跑著,前面的小人扭頭瞧不見人,索性回去。兩人站定。以后跟著我就沒人伺候你了。懂么?我叫禺疆。你叫什么?錦衣小人抹了抹眼淚:我要回家。頓了頓又道:我叫益衡。小禺疆皺眉,你家被強盜燒光了,你回去會被他們殺了的。小益衡哭的更兇了:我要找我爹娘。小禺疆覺得這件事情頗是難辦,半是騙半是哄:不能回去了,你爹娘都死了。你跟我上山去,我師父是神仙,只有他能帶你去見你爹娘。小益衡哇哇大哭:你騙人,我爹娘沒死小禺疆甚是頭疼,心里暗罵師兄,帝君師父是讓他們倆下山來帶這個孩子回去,結果他倒好,自個兒跑去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