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4
上官溪華走上前兩步,朝他說道:他在東城區西步街的一所小宅院里,沒有匾額的那所就是了,院里頭有一棵大榕樹??戳涸骑w不管不顧地執意要去找江舟君,他也不得不告訴他的所在了,平月如在桑園的時候盤問過他的身世,他只得實話實說,這個女人,精明的很,她知曉是江舟君很維護他,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所以才對他說出了江舟君的去處。梁云飛在甲板上對他招招手,轉身走進船艙里去了。那座樓船船身高大,有三層樓那么高,裝飾金碧輝煌,行速快捷,是揚州里數一數二的名船,沒出意外的話,走個一兩天就到了。船員都整齊地坐著排列在船的兩邊搖櫓開行,樓船緩緩地游離開岸邊,駛向前方。他不選擇走大道而走水路大概是怕和江舟君錯過了吧。這次回來,不知道他們會變成什么樣。上官溪華站在碼頭上,看著那艘大船消失在茫茫晨霧中。今兒個早晨的霧這么大,今天的太陽一定很好,只要不像前些天那樣炙熱地把人曬得脫掉一層皮就謝天謝地了??凸?,想去哪里???只要是在水中走的,小的無所不往!一個長得瘦小皮膚黝黑的船夫向上官溪華問道,他穿著蓑衣站在一小艘綠色篷頂的烏篷船上,手中撐著一根長蒿。上官溪華朝他搖搖頭,拉好衣裳坐車回去。上馬車前他看了一眼天幕上變的有窗戶大小的一尾翻白魚,想著,這黑暗即將過去,黎明就要到來了,誰也無法阻擋。他坐進車里面,放下簾子,車廂里又恢復了黑暗,馬車跑動起來了。大爺,請問這西步街在哪里?梁云飛騎著一匹驢問坐在石階上抽煙的老爺爺。頭發花白的老人緩緩地吐出一圈白煙,看著那白煙一圈一圈地由小變大飄上去,直到那些圈圈變淡消失不見,才瞇起他的那雙銅鈴似的眼睛端詳著面前的年輕人,他上下看猴子似的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抬起如老樹皮般干癟的手指向岔口右邊的一條街,聲音顫抖地說道:往那里去。梁云飛等的實在是有些不耐煩,這里的人做事拖拖拉拉的不講究效率,說幫忙找馬的結果等了那么久給他牽回一頭老驢,還是腿跛的,要不是看這驢走路的速度比自己的還快一點,他早就把它踢走了。他強按著性子繼續問道:您確定是右邊的而不是我左手這邊的?兩條路的路口都有一個一模一樣的茶樓,連站在門口的乞丐都是穿同樣的破爛紅衣服,啃著一個雞骨頭,您記清楚了嗎?老人的手隨著眼珠轉動來回兩邊指指,那雙眼睛漸漸閉合起來,在梁云飛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猛然地張大眼睛,手定定地指著右邊,點了點頭,然后就沒理他了,繼續拿起他的煙桿嘴湊上去一吸一吹地抽著煙。梁云飛真覺得和一個牙齒都掉光的老頭說話是在浪費他的時間,還不如給幾個小錢給前面的乞丐興許人家還樂意為你帶路了,雖然他并不相信這里的人,恐怕人家七拐八彎地帶著你亂逛,還帶著你走回自己的老巢xue美美地睡上一覺后才給你指路,這里的人不是缺德就是缺心眼,還附帶著缺腦子,簡直是要啥缺啥,要命就有一條。他郁悶無比地騎驢看周圍,尋找著上官溪華所說的那座宅院。兩邊都是一些小店,不過這夜幕四合的時候該下鋪門的都已經打烊了。走到盡頭,果然發現一棵大榕樹在一座院子里面,高大茂盛,一根大樹枝被上面繁密的枝椏擠壓伸向圍墻外頭。為了確認,他繞著圍墻一圈找到了大門,就是這里了,門梁上沒有匾額,掉漆老舊的木門緊閉著。作者有話要說:☆、無門這樣敲門進去估計會行不通。梁云飛下驢來走到門口前,把眼睛湊近那兩扇門中間裂開的一條縫偷看,雖然這天色漸黑,但還是能夠辨得清人影。梁云飛看到幾個家廝在小石子路徑上往馬車上搬著什么東西,看來他也還在里面。梁云飛的心情激動起來了,他退到老驢旁,搜尋著可以爬進去的入口。這圍墻倒不是太高,但圍墻上面插滿了根根豎起的尖利長鐵條,沒想到這么不起眼的小宅子有這么厲害的防備,和他家的暗道機關相比還是弱了些,不知道里面會不會有密道暗倉之類的東西。翻墻進去是沒辦法的了,那就只有剛才的那棵大榕樹了,果然天無絕人之路,梁云飛拉著老驢走回去。這老驢走了半天的路邁步愈發顯得老態了,鼻子還哧哧地哼著,梁云飛真擔心下一秒它就會垂首倒地撒氣了,為了不讓人指控他壓死驢的罪過,他在前頭猛拽著不愿走的老驢前進,拉拉扯扯地走到了那根粗大的榕樹枝下,這樹每條枝椏上的葉子都茂密地很,從外頭看進去這把巨大的綠傘是密不透風地令人感到窒息,像松柏那樣,外表看起來賞心悅目的,一深入內里,那些條條枝枝杈杈的繞的人眼花繚亂,手不小心夾在里面了,想要□□的話還得費一番力氣。梁云飛看著,摸了摸掛在腰上的一把半長不短的劍,這是祖傳的寶劍,吹毛即斷,削鐵如泥,對付那些木枝桿葉的還不是易如反掌。梁云飛想著,站在老驢上蹦起來,雙手抓到頭上的樹枝,兩腳使勁蹬到圍墻上再被反彈開,向上一彎勾上了樹枝,梁云飛抱著樹枝爬了上去。兩腿小心翼翼地踩著樹干,一手抓著枝干一手拿劍斬斷那些氣根,愈往里面愈黑,周圍密密麻麻的什么也看不清,像是在探險一樣。梁云飛手中的劍在這濃的勻不開的墨汁般的黑夜中閃閃發亮,比月色還冷上三分。他站穩了,把劍夾在手臂中手從腰帶里拿出一根火折子輕輕地吹著,他僅有這根照明的東西,燒完了就沒了?;鹫圩颖淮等?,梁云飛又一口氣把它吹滅,火苗滅掉,只剩下紅色的亮點在隱隱的燃燒,就像灰燼中的余火,還是能看得到周圍的環境。這一看,梁云飛的心都提緊了,只見那些氣根把整個的榕樹都包圍起來了,像是一個蠶繭一樣,又像是幾重的墻壁,在里面完全看不到一丁點外面的情況,活活是一個死牢。那些氣根又胡亂地到處搭著,比繞繞彎彎纏在樹上的常青藤藤條還要復雜,還有的地方氣根團盤在一起,像是蒲團一樣,攔住了掉下來的樹葉和榕樹子實,就像是多年未有人到過的秋天的森林一樣,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樹葉,葉底下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看著怪詭異的。四周圍還能看到一對對的紫色的眼睛,那是蝙蝠棲息在其中,他攀著的一根樹枝的枝椏交蓋上有一個鳥窩,里面有兩只灰瓊鳥在警惕地盯著他。梁云飛渾身的毛發都豎直起來了,不知道還有什么危險的東西藏在這里,他才聞到枝葉和子實腐爛的氣味,酸臭得不行。他回頭看看,進來的那根樹枝被四面伸展的枝枝椏椏搞混了,還有被那些遮蔽視線的氣根和樹葉蒙蔽,分不清了。他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