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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被大長公主身邊的蘇嬤嬤帶出去的,后面又遭遇了刺客,緊接著就被沈大人救了出來,中間發生的種種,她想還是由沈大人告訴魏國公比較好,畢竟牽扯到朝政。 送走魏國公夫婦,她匆匆換掉沾血的長裙,又去了石榴院。 石榴院中,張惟包粽子似的將陳大嶺裹的只剩下了兩只牛般的大眼睛,菱花在他旁邊小聲的囁泣著。 寧澤眼眶一紅,匆忙走上前,問道:“陳護衛怎么樣了?” 張惟頭也不抬,吼道:“救不活了!” 還不等寧澤說什么,菱花己經一巴掌拍在了張惟的手臂上,哭道:“救得活!” 寧澤觀察了一番,陳大嶺一只手抓著菱花,看著還挺有力氣,應當是真能救得活,她這才正色道:“多謝陳護衛相救?!?/br> 陳大嶺看見她也很激動,掙扎著要起來,被張惟一摁又躺了回去,只好躺著道:“夫人,是屬下失職,沒能保護好夫人,甘受責罰?!?/br> 陳大嶺這次真的是以命相護了,來抓她的有十幾個人,大半被他砍倒了,她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劍法如此詭譎的高手,也真正見識到了陳大嶺的本事,要沒他拖延了那么久,后面她會如何就不一定了。 她很是認真的俯首向他行了個禮,能這么不顧及自身救她,她很感激。 晚膳的時候,寧澤還躲在凈室洗漱,她坐在池子中,熱氣環繞在周身,卻沒能溫暖她,殺人,縱然致命一刀不是她給的,卻是第一次。 而且殺的還是九五至尊,她都想為自己鼓掌了,當時真是被逼急了,除了刺出那一刀她不知道還有什么別的好辦法? 她不后悔刺出去的那一刀,卻也怕自己這一刀致使朝局動蕩。 沈霑回來的時候己近子時,還沒站穩就迎來一個驚喜,一個身影就沖了過來,幸好到他面前還知道剎住腳。 寧澤著急問道:“大人,怎么樣了,皇上……要怎么辦才好?” 沈霑裝作沒聽到,自顧自朝凈室走去,寧澤又跟在后面說道:“大人,你要去坐那個位置嗎?” 沈霑正在脫衣服,衣服只剩下一層了,看著在他面前的腦瓜頂,勾住她問:“你是要看著我沐浴嗎?” 寧澤想了想,轉過頭去,她不看就是了。聽到水聲響起,又問道:“明日會如何?” 沈霑看著她的背影,慢悠悠回道:“你是怕因你生亂嗎?這次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還是做不成褒姒妲己那樣禍國殃民的美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覆舟之后再造一只新舟便是了,明天會是風平浪靜的一天?!?/br> 只要皇朝不改姓,寶座上換了誰,都能暫時安撫住文武百官,之后再徐徐圖進,瓦解了幾枝勢力便是了,至于王座,他此生并不想再坐上去。 寧澤問完了,本想小碎步溜出凈室,又有些不甘心,往常都是光線昏暗,上次雖則在白日,兩人的衣衫其實沒脫下來多少,她還真沒在燭火通明下看過沈大人,她身子不動,半轉頭看了眼,說道:“大人你老是說著什么坦誠相見,如今一看,也沒什么好看的?!?/br> 她說完迅速溜出了凈室,其實她雖然下定決心大膽而為,到底羞怯,剛才一眼其實只看到了肌理分明的胸膛。 水池子中的沈大人對著寧澤遁走的方向笑了笑,覺得今天經歷這么些事,還能有力氣調戲他的人,大約也只有這么一個了。 一夜無事,因為沈大人就在旁邊,寧澤怕了半天最后抱著他睡著了,倒也沒做噩夢,只是睡了沒多久又被沈大人拍醒了。 她努力撐開眼皮,見沈大人己經下了床,拍著她的臉在說:“起來為我寬衣,我要去上早朝了?!?/br> 昨曰生出來的那些柔情蜜意此刻在寧澤心中全部消失無蹤,她認命的彎腰耷拉著腦袋去旁邊取了衣服麻溜利索的給沈大人穿上了,又麻溜利索的躺了回去。 今曰果然是風平浪靜的一天,許是正德帝平時做事太過匪夷所思,朝臣對他落水稱病不朝并未放在心上,寧澤也是如往常般跟著胡掌柜算了半天賬本,回來之后又取了一架琴,彈了半天終究覺得自己于此道上恐怕終身都無法精進。 只是黃昏時,大長公主駕臨了猗竹院,為這寧靜的一日平添了一波浪,寧澤聽到丫頭稟報剛走出來,院外沈大人也走了進來。 大長公主看到沈霑,在院門旁便拉住他解釋道:“霑兒,是楊一清聯合了蘇嬤嬤要害你們,我被蘇嬤嬤背叛了,我并不知道,我是你母親我不會害你?!?/br> 這點上寧澤倒是同意,大長公主行事雖然偏頗,卻不會陷害沈大人,她看了看院門前穿著官服的沈大人,大長公主具體如何沈大人比他更清楚,她頓步在廊下沒再上前。 沈霑低頭瞧了瞧抓住他袍袖的兩只手,看大長公主神情是一副焦灼急于向他解釋的樣子,對昨日發生的事她現在應該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沈霑道:“母親放心,我知道此事不是母親所為,母親且回去吧?!?/br> 他說完便招手讓人送大長公主回去,大長公主有些戀戀不舍,還想再說什么,最終也沒開口,寧澤卻想等過一段時間皇帝真的“駕崩”了,不知道大長公主又當如何? 寧澤望著那道錦繡霞帔的背影有些傷感,前世大長公主為保幼帝,不惜給沈大人按上“弒母”的罪名,她有她自己的立場,這立場一站二十年多年,不是誰能撼動的。 大長公主一走,寧澤坐在廊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說道:“大人,想不想聽一聽我的前世?” “不想?!鄙螂曌哌^來,從她面前取了杯茶。 寧澤皺了皺眉,又問:“為何不想?” 沈霑低頭看她:“怕疼?!?/br> “什么疼?” 沈霑迎著雨后朝陽,對著她笑了笑,道:“怕心疼?!?/br> 前些日子,他偶爾聽到寧澤和寧渝的談話,可以推斷她在寧家過的是怎樣一種日子,便是沒有人苛待,必然也是諸多忍讓;而后又經歷火燒,再又遇到李暄、衛風,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努力才是現在這種笑嘻嘻,一如年少的樣子,此中經過他此時并不想知道。 寧澤手一抖打翻了茶杯,大黒熊偷了小蜜蜂們辛苦釀的蜂蜜便是她此時的心情,有些飄飄然。 沈霑己經轉身去了凈室,嘴角扯上一抹笑,邊走邊道:“走吧,該是試一試你學習成果的時候。 第86章 最美(終章) 九月初十夜,月亮掛在天邊,像一只吃了一小半的大餅,月輝灑在翠竹上,平添了幾分意趣。 有飛蛾透過半開的窗格飛進來,鋪在琉璃罩的燭火上,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寧澤走過去揪起它將它送了出去,關好窗,轉過身,沈大人己經洗漱好走了出來,他穿著天青色的織錦綢衣,原本交領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