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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面上還無風無浪,可聽到這句話后,卻驀地,笑了:“你對我好嗎?”難得的微諷悄悄染上她眉角,“房里一個,外面一個——阮先生,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嗎?” Marvy甚至都搬出“齊人有一妻一妾”的老話了,他這算是“對她好”嗎?阮東廷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句話。 可不知為何,原本滿臉的怒火在這句話之后,竟莫名平息了。 “所以,這就是你堅決要認定秋霜有罪的原因?”她失望地垂下眼:“如果你覺得是的話,就是吧?!鄙碜釉俣纫葡蛟∈彝?,這一回,他沒有再用力了,好輕易地,她便掙開了他的手。纖影幽幽,移向房內。拿了一列換洗衣物打算另擇浴室時,恩靜又在門口頓了一下:“阮先生?”他應了聲,自認定了她的別扭是因為吃醋等俗到死的原因后,那張臉不知怎地,就沒那么臭了??烧l料她接下來的話卻是:“晚上你睡書房?還是我睡客房?” “……” 他愣在了那里。 “WOW~誰一大早臉就這么臭?活脫脫的欲求不滿??!” 讓賤嘴連楷夫住到他家里果真是愚蠢決定里的VIP!第二天一早,當阮東廷一臉烏青地從書房出來時,就遇上了正春風得意地從Marvy房間出來的連某人。那奚落的聲音簡直和連某的滿面春風一樣刺眼:“怎么?有房不睡睡書房,昨晚被恩靜meimei趕出來了?” 更窘的是那邊的房門也正好“咔”一聲,被打開了,那罪魁禍首走出來,看到兩人正站在走廊上,也沒說什么,只是朝這邊點了下頭:“早……”可還沒“早”完,阮東廷就臭著一張臉下樓了——完全視她為無物! 昨晚當那句大逆不道的話被她說出來之后,他到底是太震驚以至于懷疑自己聽錯,還是什么見鬼的原因,總之那一刻,阮東廷就在浴室里愣了好半晌,直到她走到門邊,聲音淡淡地飄過來:“那就我睡客房吧?!?/br> 他才真正地徹底地反應過來——睡客房?堂堂女主人跑去睡客房?這女人竟敢以退為進,真是翅膀長硬了! 他冷著臉在她開門之前從床上抽出了自己的枕頭,冷著臉甩門而出,冷著臉走到書房里那曾經睡了好幾年的折疊式沙發前。從那一刻起,再也沒踏進過房間。 “嘖嘖!沒想到這萬年面癱也有面不癱的時候啊,恩靜meimei,看樣子,接下來你可得小心咯!” Cave“好心”地提醒了句,不過長腿欲邁下樓時,又停了下,返回來問她:“話說,怎么做到的?” “……” 恩靜當然沒理他。 只是接下來的日子也果真如連楷夫所言,一點都不好過。同在一處上班,下了班又回同一個屋檐下,抬頭不見低頭見,可每一見,她總是覺得阮生渾身的冷冽鋒芒快要把她凍成霜,明明一開始生氣的是她,可那廝就是有本事化被動為主動,以至于沒兩天,上下傭人在處理初云后事之余,又開始竊竊私語:“這次又是怎么了?先生怎么突然又搬到書房睡了?該不會是因為‘那一個’住進來,所以先生又要冷落太太了吧?” 他也懶理,由著一眾下人去猜。 初云的喪期就在這一片冷寂中度過。出殯那一日,走得近的走不近的賓客來了一大堆,包括“阮氏”里那一列平時受過初云恩惠的員工。 可沒想到的是,那鬧事的一伙人也來了,就和李阿姨同一批,在初云遺像前沉默地鞠躬。彼時恩靜就站在阮東廷身旁,作為主人對賓客行禮。眼一抬,看到那幾個身影時,她沉下聲問阮東廷:“會不會是來鬧的?” 其實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講過話了,可阮東廷看上去還沒有消氣的跡象,只淡淡道:“諒他們也沒那個膽?!?/br> 她還想說什么,卻見李阿姨領著那列人過來,過來對著他們倆鞠了一躬:“阮總、太太,請節哀?!?/br> “二小姐是好人,會上天堂的?!?/br> “二小姐對我們大恩又大德,我們所有人都會替她祈禱的?!闭f最后那句話的人不是李阿姨—— 對,正是之前在酒店鬧事、后又奎寧中毒的王阿三!恩靜瞇起眼—— “二小姐對我們大恩又大德,我們所有人都會替她祈禱的”? 這么說來,那多出來的五百塊工資王阿三已經知道了?初云交代清楚了?她忽然想起那次奎寧中毒時,她曾吩咐初云打電話到人事處去問王阿三的號碼,可電話還未撥出去,阿Sir們就到家里來了,后來雜事亂事一大堆,初云是什么時候去辦這些事的?員工們前腳一走開,她便和媽咪說了一聲,后腳跟著走出了殯儀館。 只是欲叫住李阿姨時,卻見一道高挑的身影突然從另一端竄出,飛快地將李阿姨拉離了人群:“怎么樣,帶來了嗎?” 竟是何秋霜!恩靜腳步一躍,下意識地隱入了一旁的大樹后?!皫砹?、帶來了!”只見李阿姨從口袋里拿出一瓶小小的東西。離得太遠,恩靜看不清那是什么,卻看到何秋霜迅速將東西收進口袋里:“對了,千萬不要和別人說哦!”李阿姨看上去有點兒好奇:“何小姐,這是?” “是什么你別管,總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今天拿藥給我?!?/br> “哦……好的?!眱蓳苋舜掖遗鲱^,又匆匆分手,余恩靜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片刻后,才拿出手機:“Marvy,李阿姨剛剛不知拿了瓶什么給何秋霜,就藏在她牛仔褲的口袋里。我想,或許你可以去查一查?!?/br> 至于該怎么查,這就是顏偵探專業范圍內的事了。掛上電話后,恩靜還是決定去向李阿姨探個究竟。在殯儀館外,百米之內清凈無人時,她叫住了她?!笆翘??”回頭看到叫住自己的人,老婦人畢恭畢敬道,“太太,您有事嗎?” “工資的事工人們知道了是嗎?” “是的太太,二小姐都和我解釋過了,哎……” 她原本就哭紅了的眼底又浮起淚意,“那么好的姑娘,你說到底是誰那么狠心想害她?那晚她去了我家,和我說那企圖將奎寧中毒一事栽贓給您的人,也想加害于她。您看,那么好的姑娘,那么好的姑娘啊……”李阿姨泣不成聲。恩靜垂首,長長地嘆氣。只是一口氣還沒嘆完,又驀地,哽在了喉中—— “那晚她去了我家,和我說那企圖將奎寧中毒一事栽贓給您的人,也想加害于她”?初云和李阿姨說了栽贓的事?這么說來,她是在發現了購物小票后才遇到李阿姨的?而發現購物小票的那一天,不正是她被阮生趕出家、繼而出事的時日?天!她腦袋一個激靈:“李阿姨,你還記得具體是哪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