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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的主人卻不是憾生又是誰。 第十二章 一年前的憾生,幾乎是倉皇的從B城出逃,她到過很多城市,想試著給自己找一個落腳之處,但她總是被淹沒在人潮里,每一個高速發展的城市都有著快節奏的生活方式,她與人群格格不入,每一次都倉皇逃離,最后她越走越恐慌越走越絕望,直到某一天她來到這座島上,這座島和她去過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樣,這里的生活節奏緩慢,沒有車馬的喧囂,漫步走在那些彎彎曲曲的小巷里,耳邊還能隨時聽見某家窗戶里飄出來的鋼琴聲,這里的空氣都是靜謐,安寧的,憾生在離開B城后第一次感覺到了內心的安寧,然后她決定在這里住下來,后來她在島上買了兩處房產,一處在島的另外一邊,是當年某個富豪遺留下來的一座三層豪宅,現在被用來開成了家庭旅館,她花光了她mama留給她的所有積蓄,在這里過起了包租婆的日子。 憾生現在住的這個房子以前的房主是個雅人,這房子外面看起來破落但里面卻全部翻新過,用的全是好木頭,每個房間都布置的雅致,古樸的房子結構內在現代現代氣息十足的簡約家具,偏偏于細節上處處體現傳統擺設,看起來協不協調不重要,關鍵是住在里面處處透著舒服,當初的房主改建這房子應該花了一個天價,但要賣的時候,卻買不上價錢去,究其原因,實在是這里的位置太偏,島上有居民住在區,這種原來富豪們蓋的私宅,基本全被人開發成了家庭旅館,這里離著最近的主街還要七拐八彎的走上百十米的距離,一般的游人根本不會逛到這里來,而且這房子對開家庭旅館來說地方太小,別看上下兩層,但統共只有六間大房,原來的房主是個不太成名的鋼琴家,如今在國外發展,不打算回來后,把房子開了個三百萬的價格掛在房產交易中心準備賣出去,但掛了一年多都無人問津,最后倒是被憾生撿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便宜。 憾生很愛惜她現在住的房子,她雖然沒有原來的屋主的靈巧心思,但她能體會得到,房主珍惜這里的那份心思,她自己雖然只用得到樓上的一間臥室和樓下的客廳廚房,但她只要沒事都會把房子里弄的干干凈凈,她現在規制著一套房子,帶著一條狗過日子,又沒有工作日子過的清閑的很。 憾生沒有睡多久,她一天睡的很多,但總是睡睡醒醒,好像怎么也睡不夠,但真的入睡后卻怎么也無法安枕,睡眠總是一段一段的。她睜開眼睛,安靜的躺在那里,頭頂的一小片天空湛藍湛藍的,純凈的如同她空蕩蕩的無所依存的心情。 憾生靜靜的望著天空,從上俯瞰她,細瘦的身材套在白T恤藍熱褲里,依然年輕的面孔,像個迷茫的少年一樣,只是她面容沉靜而呆滯少了少年人的鮮活,這樣發呆的事情,她經常做,有時候是對著天空,有時候是看著屋內的某一處家具,一坐可以是幾十分鐘也可以是幾個小時,發呆的時候她也不會是真的在思考什么事情,純粹讓身體呆滯在那里,寧靜中能聽見時間擦過她的身體,發出的“沙沙”聲。 憾生覺得她現在的日子過得越來越跟她mama生前一樣,都守著一套房子,她媽養著她而她養著一條狗,她媽養她養的不上心,而她把一條狗養的肥胖,壯碩,可她把一條好好的沙皮狗養成了一個肥豬樣,真說起來也不算是養的上心的,她媽守著的房子里有和她爸的回憶,而她守著的不過就是一個干凈別致的住所,她媽熱愛交際,五湖四海的放逐心情,而她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雖然表現的形式不一樣,但被掏空的內在都是一樣的,雖還有鮮活的生命但內里那顆跳動的心臟卻越來越空洞,一日日的枯萎絕望。 現在憾生已經能理解她媽為什么要死了,因為已經沒有生趣了,空茫的內心沒有依托之處,傷也好,痛也好所有的情緒都被日復一日的漫長歲月消耗殆盡,原先還能支撐著活著的那些恨意,而你恨著的人卻并不在乎你恨他,所以到最后那些恨意也變得毫無意義了,當你終于有一天忽然醒悟了的時候,得到的不是解脫,而是無所依托的空茫感,沒有人在乎你的悲傷絕望,所以那橫陳在心口的傷口永遠不會愈合,它流血,潰爛,最后壞死枯萎成一個干癟的囊帶,然后再也感覺不到疼痛,不是因為好了,而是徹底的毀滅了。于是當有一天有了一個機會,她毫不猶豫的讓自己解脫了,憾生對她mama感同身受。 有時候,憾生想其實最后真正摧毀她母親的不是她的父親,而是那個男人帶給她的那種毀滅性的損害,憾生覺得在她mama在后來的日子里怕是也沒有多么心心念念著那個男人,讓她備受煎熬的應該是那種從疼痛到空茫的無所依托的絕望之感。 憾生能這樣想她媽,也完全是從自己身上想到的,因為她也不怎么想佟夜輝,對于這個她傾盡半生精力,癡傻糾纏的男人,到最后她終于搞明白人家是徹底的討厭她的,對她別說是喜愛之情了,哪怕就是一點普通的朋友之誼人家對她都沒有,滿腔的心血給了這么一個厭惡自己的人,每每讓她想起來心里都空落落的,然后又覺得很難堪所以每次想起一點就不想往下繼續了,所以到最后也不怎么想來。 呆望著天空的憾生,黝黑的瞳孔深如潭水,幽幽靜靜的沒有波瀾,后來她覺得眼睛酸澀了,就閉上眼睛翻了個身,打算醞釀一下看看能不能再睡一覺。胖的像豬一樣的沙皮狗,趴在她腳邊,喉嚨里發出“呼嚕,呼?!钡镊?,她伸腳在狗背上撓了撓,懶狗毫無動靜,她小小的扯動了一下嘴角:這畜生到睡的好。 這午后靜謐的空間被忽然傳來的電話鈴聲打破,憾生本沒睡著,聽見電話響翻身坐了起來,一邊的胖狗也醒了,仰著快看不出褶子的肥臉朝著電話犬哮了幾聲,然后又呼嚕著趴了回去,憾生伸腳在它屁股上輕踹了一腳,嫌它懶得出圈,自己站起來去接電話。 電話很有耐心的持續響著,憾生幾乎與世隔絕的活著,心下也大概知道找她的是誰,把聽筒舉到耳邊,里面傳來一個暗啞的,極具魅力的女中音:“憾生啊,你過來看看吧,你找的那個是什么施工隊啊,把房頂弄了一個洞就放著跑了,這要是一下午放那沒人管,到晚上再來一場雨,我那房間里的家具不全泡湯了?!?/br> 憾生心里吃了一驚,趕緊回道:“莎莎姐,你先別著急,我馬上過去看看?!?/br> “唉!”那邊嘆息一聲:“你趕快來,咱們商量看看要怎么弄?!?/br> “行?!焙渡s忙扣了電話,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鑰匙就往外走。 到了客廳門口,憾生踢踢胖狗:“屁股,你要不要跟我去?!迸止诽а劭纯此幻魉?,憾生嘆息一聲彎腰把狗攔腰抱起,往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