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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忍下去,再也不想,于是,她腦子一熱,掐住了他的脖子。 ☆、9-2 他在睡夢中被驚醒,一時被驚嚇了,但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袁苗已經在他的脖子上越掐越緊。她全身的重量都在兩只手上,他躺著,使不上勁,兩只手去撥,她卻像瘋了一樣,眼睛里閃著瘋狂的光,只一心的看著她的手用力的地方。 “袁……苗”,他喑啞的叫著,腿上用勁。 她仍然專注的在手上用力。 空氣越來越稀薄,他的心臟感覺怦怦的要跳出胸膛,他更加用力的想擺脫她,乘她換氣,他兩條腿和兩個胳膊肘一用力,支起了上半身,在她失重的時候,用盡全力,把她推了出去,然后大聲咳嗽。 他轉向她的方向,她才從地上爬起來,他剛要說話,“你……”又停住了。 她的額頭在流血,他下意識的往前挪到了下,又停住了。兩人對視著,他還在咳嗽。 有血珠順著額頭滾下來,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流血了,還以為是汗,拿手背一擦,臉上的血印頓時給人一種凄慘的感覺,讓他心里一顫。 她有些輕蔑的笑了,“沒能掐死你?!?/br> 他的聲音還是有些弱,“你失望了嗎?” “是的?!彼f,“我是失望了。我希望掐死你?!?/br> “為了曾若安?” 她搖一搖頭,“不,為了我自己?!?/br> 她的血珠又滾了下來,看她又拿手背去擦,他想制止,話在嘴邊,又停了下來。 “諸一珩,過去你怎么對我,甚至我爸的死,我都不恨你,我當我們倆個扯平。本來想相忘于江湖,互相當個死人,再也不要見面。于是,我來了云城,我已經盡了全力在躲你?!?/br> 他靜靜的看著她,“是的,如你所想,這幾年,我一直在找你。是我跟著你來的云城?!?/br>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互不糾纏不好嗎?” 他凝視著她,很久才說,“不好?!?/br> “你要怎么樣?”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我要和你糾纏一輩子?!?/br> “有意義嗎?我們家欠你的,已經還上了?!?/br> “但你欠我的,還沒有還上。我恨你?!?/br> 袁苗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她垂了會兒頭,然后又抬起,“諸一珩,我的生活已經全毀了,我只是想做一個普通人,努力掙著最艱辛、最微薄的,能養我們三口人的薪水?!?/br> “三口人?” “是啊,我媽,我,平平?!?/br> 諸一珩忽然發怒,“不要和我提那個孩子,我討厭他?!?/br> 說起了平平,以及諸一珩突然的發怒,讓袁苗的理智有所回歸。她低下頭,不再看諸一珩,也不想再激怒他。 諸一珩翻身下床去洗手間,袁苗想起平平,起身要找自己的手機,遍尋不到自己的包,想起昨天應該是落在了車上。 衣服也沒有,睡袍也沒有,諸一珩的衣帽間在外面,正在猶豫,諸一珩已經出來了,她往床上躲,但已經來不及了。 諸一珩掃了眼正在往被子里鉆的她,要開門出去,袁苗叫住他,“我的包呢?” “不知道?!彼鋈チ?。 袁苗也洗了澡,下身酸痛難忍,感冒似乎更嚴重了,頭重腳輕,還不斷的咳嗽。她只想早點回家,回到那小小的、但屬于自己的床上。 袁苗草草的洗了澡,浴室里的浴袍被諸一珩穿走了,連浴巾都是他用過的。無奈,她只能再用一遍諸一珩的浴巾擦干,然后圍住身體,出門找包。 她下到一樓,發現外面居然下雨了。諸一珩的車正沐浴在雨絲中。袁苗猶豫了下,就要開門出去,讓人給拉住了。 “干嘛?”他語氣不善的問。 “我去拿我的包?!?/br> 他盯著她的臉,“有什么要緊的東西?” “我的手機?!?/br> “哦?這么要緊,擔心曾若安找你?” 袁苗把手掙脫回自己懷里,“別那么無聊,我要給我媽打電話?!彼忠鋈?,讓他往后一拉。 “諸一珩,”她才要發火,看他已經跑了出去。袁苗有些愣,看他跑在雨里,打開車門,拿了她的包又跑了回來。 忽然想起某年兩個人夏天去游玩,天突然降雨,他讓她去樹下躲著,自己去河塘里掐了荷葉,頭上頂著一個,手里拎著兩個,也是這樣,一步一步的跑向她。 袁苗的眼睛有點酸。 “呶?!彼f給她,帶著雨氣,像那年一樣,闖進她的心里。 她接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 他沒說話,擦開她進洗手間沖洗腳上的泥水。 本來就是二手手機,電話早沒電了,還沒有帶充電器。袁苗站在原地猶豫的時候,諸一珩已經出來了。兩人眼光一碰,他看出來她有話說,停在原地。她就說,“嗯,你,有沒有舊手機,可以暫時借我一下?”她知道,他必定不和自己用一樣的數據線。 他一挑眉,看向她手里的手機。 她有點窘,手機實在很破,“我的手機,沒電了?!?/br> 他轉身上了樓,一會兒騰騰下來,遞給她,“我沒有多余的?!?/br> 是他自己的手機。袁苗有點不敢接。 她看著他,他黑黑的眼瞳聚在她的眼睛上,她低下頭,“這,不大合適吧?!?/br> 他隨手放在旁邊的柜子上,“用不用隨你?!?/br> 他轉身要走,讓她叫住,“你能借我身衣服穿嗎?” 他又回過頭來,雖然加害她的人就在眼前,但女性天然的羞澀還是在這時候占了上風。 “二樓左手第一間就是衣帽間?!彼f。 她莫名心里一酸。 二樓左手第一間是衣帽間,斜對面是臥室,當年他們的家也是那樣的,是她親手挑的家具,也是她親手布置的房間。那間房子早已毀于大火,她自己親手點的火。 她想起昨晚他的話。 她還記得當年指證她的證據之一是監控視頻。視頻里的她,拿著汽油往房子上潑,然后她點著了火。 全程不過二十分鐘,卻改變了她的人生。 “你說的不對,”她說,“其實當年曾若安想為我找律師,是我拒絕了?!?/br> 他停住了。 “曾若安也想到監獄里看我,但我沒有見他?!?/br> 他的背影很僵,“你想說什么?他實際上對你很好?” “我現在對人沒那么大苛求,”她不知怎么的就流下了淚,“沒有誰是欠我的,也沒有誰是該對我怎么樣,誰能對我好一點,我就很感激?!?/br> 他這次沒有說什么,只是離開了。 袁苗去諸一珩的衣帽間挑了身衣服。諸一珩比她高,她只能挑運動款,雖然大不少,但挽起褲腿,好歹能穿。她又進一樓的洗手間,收拾了昨晚被扔在地上衣服和鞋子。布鞋已經濕透了,還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