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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幾年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如今對生活樣樣拿手。袁苗用兩天的時間,把房子退了,家里所有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其實也沒有什么東西,無非是用過的一些舊家電、舊家具,以及鍋碗瓢盆。當初買的時候就不是新的,走時賣掉也不覺得很心疼。母女倆這幾年也沒有添置什么衣服,行李也簡單。全部的家當,基本就是袁苗的那張□□。 離開小區的時候,鄰居還出來送行。雷燁剛來時,還不大適應這里的生活,沒少和鄰居發生摩擦。袁苗的對付辦法很簡單,就是去和人家說軟話,說自己是外地來的,請多照顧。慢慢的,敵視情緒沒有了。如今走了,倒出來送行。 袁苗說,“幾位阿姨,我走了。這幾年還多虧照顧我們娘倆,我們會記掛著你們的?!?/br> 一位阿姨問,“你們去哪兒?” 雷燁才要說話,袁苗說,“我們想到南邊兒看看,說是那里工作機會多?!?/br> 三個人上了車,雷燁說,“你剛才為什么不說我們回江城?” 袁苗說,“沒什么必要,橫豎不過就是閑聊天。再者,我們也不一定一直在江城,我倒真想去南邊看看,索性就直接說了?!?/br> 上了車,雷燁才知道是一等座,直怨袁苗買的貴。 旁邊有乘客說,“這趟車的二等座沒票了吧?我買時就沒有了?!?/br> 袁苗笑著說,“我買的時候還有。只不過是我帶著一老一小,還是坐個寬敞的,尤其是小孩,里外差不了幾個錢?!?/br> 乘客說,“哦?有嗎?我大前天買就沒了呢?!焙迷诶谉钸@時候正在安頓行李,也沒聽見。 高鐵發達,云城到江城時間也不是很長。五年未見,江城變化很大。到底是故地,雷燁坐在出租車里,不住的往外看,還不時激動的和袁苗點評著。 江邊上有人在舉行婚禮,袁苗看了眼,就扭過頭。司機說,“自從那年一對年輕人在這里上演照亮半個江面的煙火求婚后,簡直成了必備款。不過,人家的家世也比不了,男方女方都有錢。尤其是女方家里,當時差不多是江城首富了??上А彼麚u了搖頭。 雷燁和袁苗都沒有說話,袁苗只是把平平又往上抱了抱。 袁苗這次沒猶豫,直接指揮司機在離江城大學附屬醫院不遠的一個小區停車。雷燁帶著平平下了車,看袁苗把東西搬下來,問,“我們現在這是要去哪兒?” 袁苗看了看周圍,“先去肯德基吃點東西。吃完你們就在那兒等著,我去找房子,一會兒會合?!?/br> 雷燁大吃一驚,“這里?” “這里離醫院兩三站路,騎車也不過十來分鐘,這里最好?!?/br> “可是,房租……” “沒關系?!痹缯f,“我還有點錢。我已經在網上看了幾個房子,現在就是去看看?!痹绨阉麄兯偷娇系禄?,自己掃了個共享單車,又打了幾個電話,就出發了。 雷燁帶著平平,一動也不敢動。雖然女兒說的有理,但畢竟這是老地方,遇見熟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平平也跟著一動不動。好容易等著袁苗回來,雷燁還以為沒找著,聽她說找著房子了,大吃一驚。 “你現在這么能干?” 袁苗笑,“這有什么能干的?只要下定決心,總會找著的。以前覺得事情難辦,無非是選擇太多、想要的太多?!?/br> 她抱起平平,感覺手上濕漉漉的,捻了下平平的褲子,果然是濕的。 “你尿了?” 平平紅著臉往她懷里鉆。 袁苗看了雷燁一眼,問平平,“你怎么要尿尿,也不和姥姥說?” 平平還是不說話。 雷燁說,“我真不知道他要尿,我就是一直沒動,也沒想到……” 袁苗笑了,“沒事,小孩子尿褲子,不是挺正常的嗎?”她又親了口平平,“不過平平以后要尿尿,得和姥姥或阿姨說。尿到褲子里,不舒服呀,是不是平平?” 平平原本擔心挨罵,聽她這樣說,伸開胳膊摟住她的脖子。 袁苗帶著雷燁和平平進了出租屋,房子既舊又小,悶熱,門鎖還有點壞。好在他們在云城的住處比這更差,也就不覺得什么。雷燁帶著平平睡臥室,袁苗睡沙發。自從跟袁苗回了家后,平平半夜總會醒幾次,袁苗想起自己當年在監獄的光景,猜想孩子可能也類似,心里有些酸,只暗地里下決心,好好對他,不再讓他受一點傷害。 周一早上三點,袁苗就爬起來掛號。外面很黑,路燈照著,看不見星星。袁苗走在路上,想起司機說的映亮半個江苗的煙火求婚。為了那次的煙火,諸一珩還特地找人關了路燈。那天的天氣特別好,路燈沒防備的突然黑了,還把她嚇的尖叫一聲,撲進諸一珩的懷里。諸一珩環著她的腰,煙火就亮了。一朵接著一朵,在最燦爛的一朵盛開時,他單膝跪地,向她求婚。當時的她淚流滿面,那時候她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沒想到,他只是為了讓她跌的更重。 袁苗揉了下臉,她早已經不會為了這件事流淚。倒是忽然想起來那天在柜臺面前諸一珩和曾若錦的你儂我儂,她嘆了口氣,是誰的幸福就是誰的吧。反正不是她的,她也要不起。 也和她沒有關系。 早起去醫院排過號的人都知道那份苦,本來就是最困的時候,還要排隊,冬天冷,夏天蚊蟲多,袁苗自小沒受過什么苦,這幾年生活里練出來了,經常上夜班,倒也不覺得什么。 旁邊的年輕人都在玩手機,她也沒有。她倒是有個二手的智能機,主要是為了在微信上和人聯系工作方便。但買的流量比較少,她用的也很節省。 要考試了,她拎了本書。發現人家帶馬扎的、甚至帶鋪蓋的,都有。但什么也沒帶,只好席地而坐,好在路燈比較亮,看個書還是沒問題的。袁苗的本科課程剩了最后的兩門,也是最難的兩門,她不希望敗在這上面。以后要養平平,錢比以前需要的多,她要有所準備。 夏天的天亮的早,路燈漸次熄滅,袁苗看不了書,只好收拾了起來。她原地蹦了蹦,前后活動了下,一邊活動,一邊默記剛才看的書。雖然有點頭昏腦脹,但有希望在,倒覺得很幸福。 排得早,號如愿掛上了,醫院八點上班,她在候診大廳等雷燁帶平平過來。待叫到他們時,已經是十點了。袁苗帶了平平所有的過往病歷,醫生說,“從你過去的片子看,病情確診不難,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床位,沒有辦法收治?!?/br> 袁苗沒想到還有這個問題,傻乎乎地說,“沒有床位?” “是的?!?/br> “加床也不行嗎?” “我說的就是包括加床在內,確實沒有了?!?/br> “我們就是做個手術,只要幾天,我們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