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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芥末君文案:會的。標題來源于高橋洋子的歌。這是一篇超奇怪的腦洞文,文風浮夸,有一定門檻。讀者能理解的話我深感榮幸,get不到的朋友也請勿勉強,有緣江湖再見。楔子周西橋,26歲。周西橋,26歲。明媚的夏日被暴雨毫無預兆地打破。他站在商場門口,前一步是暴怒的雨水,后一步是光鮮亮麗的玻璃櫥窗。儲物柜全滿,而他剛從優衣庫出來,購物袋里拎著一季度的衣物。他不喜歡拎著購物袋逛街。那感覺很蠢,并且總有店員用懷疑的目光盯著你,仿佛你在里頭藏了一件“貴重的”未付款新品。所以不,他不考慮再逛一圈優衣庫。而除了優衣庫之外,這商廈對他這樣的年輕人并不友好。要是他很愛看書,頂樓倒是有一家奄奄一息的實體書店,但他想都沒想這個。他調轉視線,掃過暴雨和映著暴雨的玻璃櫥窗,以及那倒影中的一輛紅紅白白的大型車。是獻血車。獻血,一項偉大而無私的奉獻。他忽然想起三個月之前那場分手。她給了他一個耳光,以及一頓冷漠的控訴?!白运焦?。這不符合他對自己的評價。他并不自私,只是上進而已。有錢人才有資格去做些無私的、不功利的形而上,因為他們做完這些還比平常人擁有更多——金錢、時間、地位、種種。他知道,在那些不知情的人眼里,他有點兒憤世嫉俗,自鳴不平。即便如此他也沒道理承受這個。他可以接受和平分手(或許不可以,誰說得準),但耳光和人身攻擊?他憑什么被這樣對待?他是個好人。是個對社會有益的、值得更高評價與更優待遇的,好人。他望了一眼玻璃門里安靜的優衣庫,又探頭去看那一時停不下來的暴雨。獻血車離他只有不到十步路,像飄搖風雨中一座女巫的小屋。自私功利的人可不會去獻血。他輕啐一口,沖向了獻血車。血液是非常麻煩的。它比手足還親密——它直擊心臟。有理由讓獻血的檢查嚴格一些。他說服自己保持耐心。他可不想被感染甲肝。“周西橋先生?!?/br>那年輕的男護士拿著他填完的獻血登記表鉆入白色的布簾,又再度出現,像是在變某種拙劣的戲法。他戴上了口罩,說話聲音沉悶而有距離感。他的視線下移,看到了一雙白色的醫用手套,還有袖套。一位敬業的護士,很好。他卷起袖子等待。針扎的疼痛非常淺,反而是失去生命的一部分這個事實令他有一陣異樣。他的血液是干凈而高尚的,暗紅色的生命流出他的軀殼,流入一個體外的、可移動的器官。奉獻意味著他生命的義務被部分地完成,或者,至少是被轉移了。他在獻出自己,拯救他人。他感到一種自我滿足。這高尚的情趣使他快樂了十天,暫時忘卻了分手的前女友、低微的工作地位、復雜的家庭關系和這cao蛋的世界。當英雄自有其優越之處,在一切生活意義都泯然于煩惱時,至少你可以自恃高貴——簡直太重要了。高貴終結在在第十一天,他接到了一條短信。非常巧合,這又是一個暴雨的夏日。這城市總在夏天下雨,熱浪來得潮濕而沉悶。他在那潮熱中打開手機,看到市獻血中心的短信通知。血液不合格。什么意思?他茫然地盯著那條短信。英雄的身份忽然消失了,他感覺自己像是蝙蝠裝失效的蝙蝠俠,眼睜睜看著哥譚沉入混亂的地獄。暴雨攻擊著玻璃幕墻,水聲嘈雜,永不斷絕的天堂鐘聲。憤怒姍姍來遲。他用力捶了一把辦公桌,只當聽不見隔壁傳來的抱怨嘟噥。他惡狠狠地盯著那條短信,試圖找出些把柄——他們不能就這樣把他的愛心棄如敝履。這是不對的,絕對不符合規范。他得投訴他們。投訴信箱,投訴電話,打官司——那就沒必要麻煩了。但是投訴,必須的。他難得仔細地考慮著有關部門到底跟誰有關。獻血中心,當然,就是他們的錯。但主管部門在哪里呢?醫院嗎?醫院……醫院,他不常想到這個。他還很健康。然而他的確想到了醫院,血液總是和醫院聯系在一起。這使他意識到一件事。這條短信不止意味著他的自我感動都是笑話。除此之外……不合格是指沒通過檢測。某種血液檢測。他們公司有員工年度體檢,可視為苛捐雜稅也同時是優秀的福利制度。取決于檢出了什么。他不記得了。上次體檢是什么時候?他去了嗎?他飛快地翻找著獻血中心的電話。一定有什么地方搞錯了。“周西橋先生,”一個冰冷的女聲,語氣客套而生疏,使他懷念獻血車上那名年輕男護士,“您的血液樣本不合格——不,我們無權告知您的檢測項目。不行。是的,我們不能使用您的血液——不行,我們的確無權告知您的檢測項目——”像這樣兩三個回合之后,那冰冷的女聲終于變得不耐煩:“行吧,您這是非問不可了。那我換個說法。請問您有艾滋接觸史嗎?”“什么?”暴雨轟鳴,他沒聽清。“HIV,接觸史,暴露史?!?/br>憑什么呢?他呆坐在格子間,一動不動,直到下班鈴響起。似乎有誰叫了他的名字——或許是主管,想讓他留下來加班——他沒有回應。他渾渾噩噩地走進大雨中。暴虐的雨滴抽打著他的背脊,像生活本身在進行拷問。憑什么啊。他沒有做過手術,跟前女友每次都戴套——還是在她的要求下,諷刺——也沒打過野食。他沒有做錯任何事。他是個好人,值得更好的生活,他應該升職加薪,娶個漂亮多金的老婆,走上人生巔峰。他不可以感染艾滋。這不公平。他什么都沒做——也許他做了。他悲觀地想。三個月前,就那一次。臉頰上火辣辣的痛,女朋友的眼淚,暴怒的爭吵和冷漠的控訴,分手,喝酒,醉醺醺地走出酒吧,被門口的混混打破頭。一道閃電劈開灰暗的天空,刺得他雙眼灼痛。就是這個,打破頭。他這三個月都沒有性生活,那場斗毆是唯一的可能。酒吧門口的同性戀,行走的病毒庫。他早該知道。他從小就是雙,但從未如此刻一樣深切憎恨著自己同的那部分。電閃雷鳴。他一直都是個好人。周西橋,一個絕無僅有的好人。沒有人能夠理解他。他手握世界的命脈,卻一次次接受世界的傷害。他想。是這樣:一個普通文員,他無法真的做出傷害這個世界的事情,所以他的道德底線必須很高才被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