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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不是鬧別扭,是結束了。自己當時窺見的只是回憶而已,而且還是白祁希望抹去的回憶——等等。不對啊。“你讓我去拜托許總招你進公司的時候,是在你們分手之前,還是之后?”白晟立即發現自己問到點子上了。他不可思議地觀察著白祁的神情,小聲問:“哥,你該不會還喜歡著辰川吧?”“……”“難道是他甩了你?”白晟一陣惡寒,被甩了還對人念念不忘的戲碼套到自家大哥身上,那畫面簡直想象不出來。白祁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下:“我甩了他?!?/br>“……”白晟不知為何更惡寒了。“你這人啊……”他揉了揉頭發,“唉,我該說啥好呢?!?/br>白祁驅使著輪椅轉了個向:“不用說話,回去吧?!?/br>“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你肯定有打算,否則也不用在那個公司待下去吧?”白祁打開門:“我累了,不招待你了?!?/br>白晟見他的確一臉倦容,只得走到門邊,猶自不甘心地磨蹭:“你就跟我透露點兒吧,我也好決定以后怎么跟辰川相處啊,現在這不尷不尬的我多為難啊?!?/br>白祁抬眼看著他,似乎在考慮:“最近就當做什么也沒發生,照常相處?!?/br>白晟聽出他的話外音,心跳了幾下:“那以后呢?”“以后么……”白祁微微垂下眼,一瞬間似悲似喜看不分明,“以后的事,還不到時候?!?/br>白晟呆呆地目注著面前的人,忽然覺得有些陌生,像是另一個人扮演的。“哥啊,我怎么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太一樣?”“有嗎?!?/br>“……算了。我走了,下次再來?!?/br>白晟走了出去,回身合上門的動作突然頓了頓:“那你說的‘到時候’,還要等多久?”******還要等多久呢。馬已經殺光了,貓狗也全部被分食,最后連耗子都不見蹤影。煮熟的皮靴成了盤中主食。高高的城墻之內每天都有更多人死去。餓死的,病死的,為了爭奪最后的一點糧食被殺死的……滿街尸體更像是包裹了一層薄皮的骨架,橫在地上無人掩埋。死者的遺孤就蜷縮在尸體旁“嗬嗬”地喘氣,或是緩慢地爬動,垂死的眼中閃爍著最后的企盼之光——英國人為什么還不來救救我們,像他們許諾過的那樣?整座拉羅舍爾陷入了一場永不會醒來的漆黑夢魘之中。老弱病殘被驅逐出城門,趴伏在墻根之外苦苦哀求,沿著壕溝從泥濘里挖出蚯蚓,帶著泥土一并塞入嘴里……日暮時分,一個瘦小的身影在地上艱難地爬著,逐漸靠近了法軍的防線。幾名軍人立即向前跨出一步,為首的朗聲宣告:“任何人不得越過國王防線,否則就地處死!”那身影緩緩舉起手——一只柔軟纖細的手——將一張紙片遞進了軍人的手中。軍人低頭一看,立即不動聲色地讓出一步:“快去?!?/br>那身影站了起來,快步越過防線,熟門熟路地穿過法軍營地,鉆進了約瑟夫神父的破屋。“已經在城里張貼了傳單,煽動還活著的窮人造反?!迸阶釉跓艄庀侣冻瞿橗?,向主教和神父低聲匯報道。“還有多少人活著?”黎塞留問。“已經不到半數?!?/br>黎塞留的手慢慢攥起了拳:“但他們還是不準備投降?”女探子低下頭:“任何人一旦提出投降,就會被立即吊死示眾?!?/br>******許辰川意識到的時候,那每天端咖啡的小金已經有一整個星期沒來了。這天他伸手去拿杯子卻握了個空,愣在原地眨了眨眼,這才仔細回想了一遍。直覺上總覺得這事跟白祁有點關系,但又很快否認了自己。白祁哪會管這種事,多半是小金本來抱著別的期待,見在自己這碰不到運氣就放棄了吧。這下他必須自食其力了。許辰川穿過公用的大辦公室朝咖啡機走去,順便晃晃胳膊活動了一下筋骨,琢磨著等這陣子忙完了,就給自己也弄個小咖啡機。腦子里轉著雜七雜八的念頭,眼前忽然掠過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許辰川一怔,幾步邁出大辦公室追到走廊上,揚聲喚道:“沈叔叔?”剛剛走過去的人回過身來,也驚訝地揚起眉:“小辰川,原來你的辦公室在這啊?!?/br>沈冀比上次見時又消瘦了許多,衣服穿在身上都像是掛著。但看上去精神還好,沒有想象中的憔悴抑郁。許辰川走到他面前:“沈叔叔你怎么過來了,找我爸嗎?”“嗯,是的?!鄙蚣叫α诵?,“程容跟你爸爸有一些合作投資……現在都算是他的遺產了,我剛才去處理了一下?!?/br>“啊……”許辰川一陣心酸,卻不知道怎么表達才能不傷著沈冀,不自覺地字斟句酌起來,“我的辦公室其實在那里面,要不要進來坐坐?”沈冀想了想:“太打擾你了吧?”“不打擾不打擾,我正要倒水,你喝點什么?”大辦公室里的職員們紛紛扭過頭來,偷眼望向讓經理快步跑去倒茶的男人。許辰川領著沈冀往隔門里走,側頭看著他,忍不住擔心地說:“你真的瘦了很多。最近飲食還規律嗎?”“飲食倒還好,”沈冀摸摸鼻子,“就是不太睡得著?!?/br>白祁手中的筆懸在紙上,半晌沒有落下去。他抬起眼,看著外面的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對門。“我介紹個醫生給你咨詢一下吧?這種事不能拖著,萬一變嚴重……”許辰川反手輕輕合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剩余的話語便聽不見了。白祁重新下筆寫字,橫豎撇捺,微微扭曲著寫不平直。診所門外,許辰川接完電話后興沖沖地跑去買衣服的樣子,倏然間又強行鉆到了眼前。******“砰”,一記拳頭重重砸在桌上。女探子眼觀鼻鼻觀心,不去看主人的失態模樣。約瑟夫伸手拍了拍主教的肩,示意他冷靜。黎塞留胸口起伏,試了幾次都拼不回那好整以暇的做派。“為什么還不開?”沒有人回答這聲質問。“該死的為什么還不開門?!”在夜色籠罩的軍營里,在死一般寂靜的城墻內,在浪潮起伏的海峽彼岸,無數人心中問著同一個問題——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不會變嚴重的,我在慢慢調整,過段時間就好了?!鄙蚣皆谵k公桌對面坐下,微笑道。許辰川歪頭看著他,完全沒有被說服的表情。沈冀輕嘆一聲:“放心吧,我會認認真真活的。哪能讓他走都走得不安穩呢?”“沈叔叔……”沈冀低頭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