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辰川并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切換了語言。

（我不喜歡他……或者他的新男友。我可以討厭他們嗎？）

“Whywouldyouneedpermissionfordislikingsomeone?”

（你為什么連討厭誰都需要準許？）

“IsecretlyfeelbetterwhenIseethemsuffering.Iknowit’smean,butI’thelpit.”

（我看到他們難受，私心里會覺得好受一點兒。我知道這樣很刻薄，但我沒法控制。）

“Well,atleastyou’tbeanymeaothemthantoyourself.”

（這個嘛，至少你對他們再刻薄也刻薄不過你對自己。）

“Ifeeldumb…andlonely.”許辰川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Dumbandlonely.”

（我感覺很挫……很孤獨。又挫又孤獨。）

白祁被逗得低笑出聲：“Goodnight,Chris.”

“Goodnight.”許辰川墜入了黑甜鄉中。

******

“這是啥？！”

第二天一早，許辰川還沒緩解宿醉的頭痛，就對著滿屏的語音記錄石化了。

他一條條地點開那些憑空冒出來的語音，剛聽了三條就被自己蠢哭了。

“硬要說的話大概是繼任吧……”連這種事都坦言相告了！該不會把銀行卡密碼也和盤托出了吧！還有某位大神這是什么節奏，趁人之危套話嗎？

“Idon’tlikehimorhisnewboyfriend…”出柜了？??！

……

待到全部放完，許辰川已然做不出任何表情。

他呆坐了足足五分鐘，才豁出老臉打字道：“對不起，昨晚我喝多了，說的都是胡話，你別在意?！?/br>
沒有等到回復，許辰川狠命抓了幾下頭發，跑出去沖了個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沒關系的，紙鶴不是多嘴的人。退一萬步講，即使他說出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頂多是在網上出柜而已。

許辰川擦著頭發回到房間時，紙鶴已經在Q上回了短短一句：“我都忘了?！?/br>
許辰川的老臉又有點發燙：“謝謝，其實我昨晚的本意也是謝謝你要求玄青向我道歉?！?/br>
紙鶴這回沒再理他。

許辰川登上微博看了看情況，發現玄青已經在昨晚發了條微博，大意是為自己的不恰當言行向Chris和其他人道歉，并表示主動退組。這微博的措辭與他之前的發言風格大相徑庭，讓人十分驚異這家伙原來也是能好好說話的。

消息提示里還有一條新私信。

疏影-商陸：“小~克~克~你到美帝了嗎？”

許辰川看著那幾個兇殘的波浪號，太陽xue抽疼了兩下。

疏影字幕組-Chris：“已經在學校了，這幾天忙著開學的事，沒怎么上來。恭喜組長！”

疏影-商陸：“咦，恭喜什么？”

疏影字幕組-Chris：“這次掐架從結果上來看，我們大獲全勝啊?！?/br>
疏影-商陸：“哪里哪里，掐架這種事從來沒有贏家^^”

許辰川挑了挑眉。

疏影字幕組-Chris：“是嗎？可是我們很幸運呢。這世上無聊到花大力氣去扒別人舊ID的技術宅應該不多，扒皮結果如此具有爆炸性的就更少了吧。更幸運的是，剛好就有那么不多不少的一點線索，讓他兜兜轉轉地發現了關山的ID。這巧合的程度簡直可以寫進里了吧~”

疏影-商陸：“哈哈哈哈哈，還真是呢”

許辰川無語地看著他打太極。

疏影字幕組-Chris：“如果沒有這個巧合，我們組也不至于壓倒性地大獲全勝。關山被扒出來，這件事對疏影的影響完全是有利無弊?，F在他重新火了，我們的知名度也良性上升了，皆大歡喜?！?/br>
疏影字幕組-Chris：“我為自己之前的誤解向組長道歉，那時候不知道紙鶴的身份，不該毫無根據地指責你背叛同伴?！?/br>
疏影-商陸：“沒事沒事，不知者不罪嘛~”

許辰川笑了笑。

疏影字幕組-Chris：“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如果那時候我沒有發微博、紙鶴沒在評論里激怒狂歡的人，你是不是也會用其他辦法，讓那個技術宅公布紙鶴的曾用名？無論如何，你都會借這機會把他推到臺前吧？”

許辰川并不傻。相反，他在很多事上心如明鏡。

但讓他始終困惑不解的，就是紙鶴這次對自己昭然若揭的回護之意。

先是命令玄青道歉，再是逼迫他退組。這回護人的方式也充滿了攻擊性，但惟其如此才更令人吃驚——紙鶴居然會為別人做到這份上。甚至從結果來看，他是為了自己才取回那個早已拋棄的ID的。

許辰川對此心懷感激，而他感激人的方式，就是拼命尋找自己能為對方做的事。隔著這樣虛無的網絡，他能做的實在太少，能替對方維護的東西也太有限了。

疏影字幕組-Chris：“組長，紙鶴事先同意了嗎？”

疏影-商陸：“咦，你好像認定了是我逼他？怎么會呢，為啥不覺得是他主動復出？按理說在幕后待了那么久，就算是韜光養晦也有無聊的一天吧~而且從陰謀論的角度來說，他回復狂歡那家伙時的語氣也有故意激怒人群吸引眼球的嫌疑啊，這可不是我能逼他的^^”

許辰川順著他的話想了想，原本清晰的思路登時又混亂了。和這個人說話總有一種時刻被忽悠著的感覺。

疏影字幕組-Chris：“那實際情況是怎樣的呢？”許辰川決定單刀直入。

他以為又會等到一句敷衍的回答，沒想到這次對方停頓了很久。

疏影-商陸：“哈哈哈哈，真相就是各取所需而已。大家認識這么多年了，不存在誰逼誰的問題，彼此會怎么做基本都心里有譜。阿關復出對組里的確有很多好處，就我個人而言，也不希望看見他這樣的人和光同塵、泯然眾人了?！?/br>
這個語氣……

疏影字幕組-Chris：“你們是朋友？”

疏影-商陸：“不是^^”

“……”

疏影-商陸：“我們是前朝君臣。小克克你之前說的沒錯，功高蓋主的臣子通常沒什么好下場，往往到最后唯一的選擇就是篡位哦~”

許辰川有種背脊一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