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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親身感受過,好娘說的那些好歹還知立個名頭,她還遇上過不假題目,直接網利的呢,直接稱之為‘告助’。尤為無語的是,在鄰里之間,甲為乙賀空手而去,這是‘上欠’,等到下一回乙赴甲宴,也是白吃白喝,這就叫‘準賬’。這來來去去的,倒是白饒了酒席錢,也不知那些常?!蚓W義’的人家到底有沒得賺頭。 最后白好娘總結道:“咱們兩頭吃席可不是也得兩頭送禮,如今誰家不是‘抄手筵席’,若不是為了多多地‘打網義’我是不信的?!?/br> 正在三人說著‘打網義’惹人厭煩之處新娘子已經出來了,按著習俗是由她兄弟抱出去的,看著這情景寶茹知道隊伍要出發便要去與姚太太匯合,還沒說話便見著蔣玉英一臉沉靜。 “新娘子都是兄弟抱出門去的,只是現在沒什么人知道是什么緣故了,只說是兄妹或姐弟親呢。哪里知道一開頭的緣故,一是為了女孩子腳不落地,不把娘家的風水帶走。二是為了搜一回新娘子的身,免得背地里把母親的財物帶走?!?/br> 寶茹忍不住看了蔣玉英一眼,這女孩子依舊是沉靜的樣子,既不嘲諷也不冷漠,似乎只是平??创???伤热徽f出來了又哪里會是平常呢,寶茹這一刻清醒地知道,這個女孩子和她表面的樣子全然不同——或許是寶茹認得的女孩子里最叛逆的一個也說不定。寶茹分明感受到了,她是不肯如這世上的人苛待女孩子一樣苛待自己的,她的心里一直不能平靜啊。 “這都是哪里的老黃歷了,如今咱們倒只是兄弟姊妹之間互相扶持親近了?!?/br> 寶茹笑著接了一句,蔣玉英偏頭看她,兩人相視而笑。她們并沒有把話說穿,但此時此刻她們有一種默契,她們知道對方和自己是一樣的人。 此后寶茹回了自家馬車,一路隨著迎親隊伍又往男方家去,如何吹吹打打,如何喜氣洋洋不必贅述。等到寶茹重又下馬時,新娘子已被迎進去,寶茹倒是對婚禮儀式不甚有興趣,她又不是第一回參加婚宴,司儀的幾句念白她哪里不知。 正在廊下看客廳前人擠人,似乎都想近些看熱鬧時,看見白好娘和蔣玉英正站在一處小小的角門旁,白好娘朝她招招手,寶茹會意地走了過去。 這小角門也有一個婆子守著,今日家里嫁娶,賓客人來人往自然看地更緊,免得有閑雜人等唐突了后院。好在白好娘是本家小姐,又是幾個女孩子,說要進去自然是去得的。 那婆子殷勤討好地開了鎖,卻不讓開身子,只是搓著手笑。白好娘臉色不變從荷包里拿了賞錢,那婆子這才讓了讓身子。 “你說氣人不氣人!他們家里的一干人都是這般,一個富貴心,兩只體面眼。若不是今日實在沒個清凈地,真懶得和他家的人打交道!” 可能是之前通過白好娘,寶茹已經對這家有了成見了,此時親眼見這一幕反而不吃驚,倒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心情。其實給下人打賞是很常見的,寶茹偶爾也會,但一般都是主家或是客人主動的,這種類似放賴的方法寶茹是從沒見過的。就是在話本里,也不過說一些公侯府里的下人時常賞賜是常理,沒得看賞的反而會被仆人看不起,可即便是這般也沒見著哪個會腆著臉主動要賞錢,實在是聞所未聞,可見這一家的家風。 三人擇了個亭子坐了下來,只是坐下就見著原先那守門的婆子端了些瓜子點心并一壺茶,這一回不要她先開口了,白好娘先拿了錢來,那婆子千恩萬謝而去。 寶茹忍不住咋舌:“他家人也太會想錢了,今日府里為了待客只怕這些都是隨便拿取的,她這端來就是銀錢,倒比她每個月月錢還多了?!?/br> 換做平常寶茹可沒辦法當著人家本家小姐的面這般說人家親戚,就譬如寶茹對周媺家幾個叔叔家都沒得好觀感,而且周媺家和她幾個叔叔家也是日日爭吵,但寶茹從來不會在周媺跟前說一個‘不’字,這是最基本的眼色罷了??墒墙袢沾蟾攀前缀媚镒约阂呀洶言捳f出來了,寶茹就覺得自己的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聽了寶茹的脫口而出,白好娘哼了一聲道:“哪里來的月錢,我這叔叔家最愛擺架子,昨日是大堂兄開文會,今日是二堂兄請一堆幫閑‘白嚼’,明日又是哪個看中了骨董。管著開銷的嬸娘只能從這些地方儉省了,我也不怕寶姐兒你知道,說來這街上誰家又不知道呢?” 聽白好娘自曝家丑,她還有些分寸只說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但這也足夠寶茹大開眼界了。關于家仆是不是給月錢這是很難說的,那些雇來的幫傭不用說自然要錢,可是買來的人,連他自己都是主家的,給不給月錢都有。但約定俗成的只有家里只一兩個仆人的那等小戶人家,仆人的才不給月錢,凡是體面些的人家都沒得這樣的。 后來又過了一兩年寶茹才知為什么白好娘那樣毫不留情了,那時候大家都知道了白家是貪媳婦嫁妝的了,從這回娶的第一個媳婦起凡是兒媳嫁妝都是保不住的,只不過一開始沒傳出去。蓋因這頭一個兒媳是婚前有孕,腰桿子不硬,只要夫家說一句送回娘家她便只能收聲了。 而之所以會到貪媳婦嫁妝的地步則是家里生意經營不善,他家是跑商生意,一般人也不知道底細??匆娝颐磕赀M貨賣貨還是那樣多,便以為是依舊富貴非常,哪里知道那不過是買賣一回虧一回罷了,就是偶爾有些賺也不夠自家花銷了。 就是這樣依舊不知省儉——不發月錢之類的省錢能有什么用。外頭還是做出烈火烹油的空架子。如此這般,便把主意打到了兒媳身上。頭一個媳婦是沒得法子了,后頭來的哪里那樣好相與,說破天去嫁妝都不是可以理直氣壯被貪掉的,只要回娘家一趟娘家兄弟叔伯哪一個不來要說法。 自此之后他家底細就露了,這就是個線頭子,只要起個頭后頭就能一轱轆帶出來。白好娘是早知道那些的,只是她與蔣玉英都沒透露過行跡,她就是那般人,看似口無遮攔,但輪到該遵守的‘潛規則’她是一定不會越雷池一步的——這倒是與蔣玉英完全相反了。面上離經叛道,實際上是在規矩里生存得好好的。這樣的人其實很辛苦,他們比誰都清醒,不然也不能一直在線的邊緣了,他們也不是逆來順受的類型,只不過他們的冷靜教他們若無其事罷了。 只是這會兒寶茹還不甚清楚這家,雖然不至于因此以為白好娘是個口無遮攔的,但也不是很想和人家討論嫡親堂叔家是如何混賬的。好在白好娘也沒得這愛好,很快在三人的默契下話題轉移了。 又說了些平日里愛看什么書,愛做什么消遣,為著幾句詩詞哪個更妙爭論幾句。雖然比起這幾句閑聊之前的話要私密的多,但是寶茹卻覺得此時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