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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兇猛的奧斯曼帝國戰車的輪軸,那根軸一斷,戰車將轟然倒地。 也許,神跡真的出現了。 “你為什么要求承擔這個使命?”皇帝問,眼睛仍看著斜上方。 “我要當圣女?!钡見W倫娜很快回答,顯然她早就等著這句問話了。 君士坦丁微微點頭。這個理由比較可信,錢或財富對她現在不算什么,全世界的金幣她都可探囊取物,但妓女是距圣女最遠的女人,這個榮譽對她們是有吸引力的。 “你是十字軍的后代?” “是,皇上,我的先祖參加過最后一次東征?!鄙灶D,狄奧倫娜又小心地補上一句,“不是第四次?!?/br> (注:1204年,十字軍在第四次東征中曾占領并洗劫君士坦丁堡。) 皇帝把手放到狄奧倫娜的頭上,她軟軟地跪了下來。 “去吧,孩子,殺了穆罕默德二世,你將拯救圣城,你會成為圣女,被萬人敬仰?!?/br> 黃昏時,法扎蘭領著狄奧倫娜登上了圣羅馬努斯門處的城墻。放眼望去,戰場盡收眼底。近處,在已被血浸成褐黑色的沙地上,尸橫遍地,仿佛剛剛下了一場死人雨;稍遠處,剛剛齊射的臼炮發出的大片白色硝煙正飄過戰場,成為這里唯一輕靈的東西;再遠處,在鉛灰色的天幕下,奧斯曼軍隊的營帳一直散布到目力所及之處,如林的新月旗在潮濕的海風中獵獵飄揚;另一個方向的博斯普魯斯海峽,奧斯曼帝國的戰艦布滿海面,遠看像一片黑色的鐵釘,把藍色的海面釘死了,使其無法在風中起伏。 狄奧倫娜看著這一切,陶醉地閉上了雙眼:這是我的戰場了,這是我的戰爭了。小時候父親無數次講述的祖先的傳奇又在她腦海中浮現:在海峽對面的歐洲,在普羅旺斯的一處農莊,有一天天降祥云,云中開來一支孩子的軍隊,在他們威武的盔甲上,十字發出紅光,一個天使率領著他們,在他們的召喚下,先祖加入了。他們渡過地中海來到圣地,為上帝而戰,先祖在圣戰中成長為圣殿騎士,后來在君士坦丁遇到一位美麗的圣女騎士,他們墜入愛河,由此誕生了這個偉大的家族…… 長大后,狄奧倫娜漸漸知道了些真相:故事的大框架倒基本沒錯,她的先祖確實加入了童子軍,那時西歐黑死病剛過,田園一片荒蕪,加入童子軍只是為了混一口飯吃不至于餓死。不過先祖從未參加過任何圣戰,因為一下船他便和其他一萬多個孩子都被釘上腳鐐賣身為奴。多年后才僥幸逃脫,流浪到君士坦丁堡,在那里他也確實遇到了圣女騎士團中的一個比他大許多的女兵,只不過她的命運一點兒都不比他強。那一次拜占庭人眼巴巴地盼著西歐的精兵來對付異教徒,不想來的卻是一批像叫花子似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他們一氣之下中斷了所有供給,結果圣女們紛紛淪為娼妓,其中的一位后來成了狄奧倫娜的祖奶奶…… 一百多年來,狄奧倫娜這個光榮的家族其實從來食不果腹,到父親這一代更是一貧如洗。饑餓使狄奧倫娜自作主張干起了祖奶奶那一行,父親知道后痛揍了她一頓,說再發觀她干這個就殺了她,除非……除非她把客人領到家里來,由他與對方議價、收錢。狄奧倫娜從此離開家,繼續自己的風塵生涯,除了君士坦丁堡,她還到過耶路撒冷和特拉布宗,甚至還乘船到過威尼斯。她不再挨餓,也有好衣服穿,但她知道自己是一株倒在淤泥中的小草,在路人不斷的踐踏下,早已與淤泥混為一體了。 直到神跡出現,或者說她闖入了神跡。 對于二十多年前在歐洲戰爭中出現的那個圣女——貞德,狄奧倫娜不以為然,貞德不過是得到了一把自天而降的劍,但上帝賜給狄奧倫娜的東西卻可以使她成為僅次于圣母瑪麗亞的女人。 “看,那就是法齊赫的營帳?!狈ㄔm指著圣羅馬努斯門正對的方向說。 (注:奧斯曼土耳其蘇丹穆罕默德二世的綽號,意為征服者。) 狄奧倫娜只是朝那個方向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法扎蘭又遞給她一個羊皮袋,“這里面有三張他的畫像,不同角度,穿不同的衣服。還有,刀子也要帶著,這次不止要他的大腦,而是要他的整顆人頭。最好晚上動手,白天大部分時間他不在那里?!?/br> 狄奧倫娜接過羊皮袋,“我也請大人記住我的話?!?/br> “當然,這你放心?!?/br> 狄奧倫娜是指她的警告:不得跟蹤她,更不能進入她去的地方、否則魔法將永遠失效。 上次的跟蹤者告訴法扎蘭,狄奧倫娜離開地堡后他就遠遠地跟著,她很小心,七拐八拐,最后去了奧多修斯墻北部的布拉赫內區。大臣聽后有些意外,那是敵人炮火最猛烈的區域,除了作戰的軍人,沒人敢去那里。跟蹤者最后看到目標走進了一座只剩半截的殘塔,那塔以前是一座清真寺的一部分,君士坦丁下令拆除城內清真寺時這塔留下了,因為在前次腺鼠疫流行時,有幾個病人進入塔內死在了里面,所以沒人愿意靠近。開戰后,不知在哪次炮擊中塔被打塌了一半。聽從大臣的指示,跟蹤者沒有進入塔內,但調査了以前曾進入其中的兩名士兵,在塔被擊毀之前,他們試圖在上面設了望哨,發現高度不夠后就放棄了。據他們說,那里面除了幾具快變成白骨的尸體外,什么都沒有。 這次法扎蘭沒有派跟蹤者。他目送著狄奧倫娜,開始她走在城墻上的軍人隊列中,他們的盔甲覆滿塵土和血污,她的“帕拉”斗篷在其中很顯眼,但那些在連日的血戰中疲憊不堪的士兵沒人注意她。她很快走下城墻,再穿過第二道城墻的門,這一次她沒有試圖擺脫可能的跟蹤,徑直朝著上次去過的布拉赫內區方向走去,消失在剛剛降臨的夜色中。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著地板上一片正在干涸的水漬,像是面對著消失的希望。水漬是剛剛離開的十二名海上勇士留下的。上個星期一,他們身著奧斯曼帝國的暗紅色軍服,頭上纏著穆斯林頭巾,駕駛著一艘小帆船穿過敵人嚴密的海上封鎖,去迎接馳援的歐洲艦隊并向他們通報敵情。但他們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愛琴海,傳說中的西歐艦隊連影子都沒有。心灰意冷的勇士們仍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再次穿過海上封鎖,向皇帝報告了這個噩耗?,F在,君士坦丁終于確定,歐洲的增援只是一廂情愿的美夢,冷酷的基督教世界拋棄了拜占庭,真的要眼看著千年圣城落入異教徒之手了。 外面有不安的喧嘩聲,侍衛報告發生了月食。這是再明白不過的兇兆,因為在千年的風雨中有這樣一句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