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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整個人都被保存在這個箱庭里了?!?/br>“程明雀從三年前就沒離開過這個箱庭?!?/br>陳彥抬頭看向印桐,唇角輕彎著,就像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你怎么能斷定,他不是一個‘人’?”……夏澤興整個人都僵在了這場與眾不同的對話里。他不知道自己應該驚愕陳彥的思維方式,還是應該驚愕“程明雀是個NPC”這個事實。他僵坐在椅子里,無所適從地看向董天天,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室友臉色比平常白了不止一個色階,手腕的地方包著一塊手絹,端口的地方還殘留著深褐色的污血。發生了什么?他看著那個明顯不屬于“手部”的斷口急促喘息著。在我不知道的時候都發生了什么?他試圖從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試圖搞清楚這一切的來龍去脈,然而他的喉嚨卻像壞掉的低音喇叭,無論怎么擠壓,都只能發出嘶啞的氣音。就在這時,他聽見了陳彥的笑聲。他說:“沒關系的,我們其實不用搞得那么明白?!?/br>“只要打到結局,無論是HE還是TE,我們都能獲得重來的機會?!?/br>“我們可以回到游戲開端,把所有失去的都找回來?!?/br>Chapter126誘導11月18日,12:03。印桐倒在床上看著控制面板里標注的時間,余光瞥到來回放東西的安祈,食指和中指擦了一下,打了個不怎么清脆的響指。大約半個小時前陳彥陳述完了他的犯罪宣言,以一句和“趕緊通關游戲,你們愛干嘛干嘛去,讓我回檔找程明雀”差不多的結束語決定了接下來的前進方向,半是誘導半是強迫地說服了印桐,答應“下一關我們就去攻打結局副本”這樣智障的決定。印桐本意是拒絕的,講道理,傻子都知道15級新手號打95級團本是個什么概念,能不能進去先不提,里面光一個小怪就能把你摁在地上摩擦。可陳彥不服,陳先生一直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典型人格,用來反駁印桐的標準話術可以歸納為三種:1、你怎么知道自己打不過,這是恐怖游戲,又不是格斗游戲。2、打不過又能怎么樣?BE不也照樣能算作通關嗎?3、你在擔心什么?說的好像你一個人就能打通副本一樣?你難道不想回到現實世界嗎?印桐心想:我想啊,可我也得有命回啊。他對陳彥的信任度始終漂浮在及格的水平線上,一個不留神就能打破標簽飛流直下。偏生陳先生的求生欲向來都跟沒有一樣,擺著一張“我就是在糊弄你,你也沒有別的選擇”的表情,總是光明正大地睜眼說瞎話。可正如陳彥所說的,當前狀態下印桐確實沒什么別的選擇。倘若不組隊去刷最后一個副本,他就只能自己單刷。橫豎左右都是BE的結局,前者存活的幾率還能高上那么幾毫米的距離。按照陳先生的說法,考慮到腳本容量的問題,隊伍中的玩家通常會直接代替副本NPC,他們五個人要是組隊去刷同一個副本,那就相當于差不多一半的NPC都是自己人。5/11,怎么看都比1/11高。前提是余下3個人愿意陪他去冒這個險。這件事上安祈和夏澤興都暫且還沒表態,董天天更是干脆,直接建議印桐先下樓買點儲備糧,吃飽了再思考這個長遠的問題。距離下一個強制副本的開啟還有不到兩天時間,如果這期間沒人閑得蛋疼改黑板上的時間,他們就能在宿舍里度過兩個美好的夜晚。可這個概率實在小得可憐,先不論這棟樓里幸存的其他人是什么想法,光樓上那位混亂邪惡的韓昭遠,就足夠小團體眾人翻個碩大的白眼。然而在出門覓食的路上,董天天拒絕了印桐:“晚上去觀察室睡覺”的建議。——“那地方并不安全,”他皺著眉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理解小印先生你防患于未然的心情,可事實上從傍晚的18:45開始,那塊就會出現大量的,”他抿了下唇,“好吧,非?!罅俊慕炄??!?/br>——“如果你還記的我們第一次改完時間的盛況的話,當然睡覺前做個晚間運動剛好能減肥,但事實上等你好不容易清理完姜餅人,就要面對午夜里一波又一波的喪尸兄弟?!?/br>——“這幫大兄弟的回檔時間就像晚間新聞一樣固定,三更半夜能見度可不怎么高,你說它萬一趁著月色溜達下來,趴在觀察室的窗戶上沖你流口水,你是開門還是不開門?”——走在前面的夏澤興搖著頭發出一連串的“唔唔”聲,拒絕的意味鮮明得令人想忽視都難。印桐也嘆了口氣,捏著山根無奈道:“當然不可能開啊……”——“那就讓他們在外面站著?”董天天挑眉笑了一下,“一樓觀察室可是擁有兩扇半身高的大窗戶,你太看得起那幫大兄弟的身板了,擋不住的,就剛才四樓你養著的那位,撞兩下就能跟你玩場頗具情趣的夜襲?!?/br>很明顯,到觀察室暫住這種決定確實不安全。可坐以待斃實在不是個好主意,樓上那位是個隨時都有可能引爆的主,哪怕人不犯他,他也能主動犯到人前。印桐皺著眉走了一路,連裝零食的時候臉色都不怎么好看,安祈偷瞄了他幾眼實在沒忍住搭腔,在他們收拾完準備離開小賣部的時候,伸手拽住了印桐的袖子。——“我們要不要試試,”他還是頭一次將視線從印桐身上移開,勻給了不遠處的韓昭遠和董天天,“試試上樓先解決掉韓昭遠?!?/br>這個詞用的很隱晦了,印桐想,以安祈的性格,他這句話要是寫在日記里,估計會變成:“我們要不要上樓剁了韓昭遠?!?/br>這小子的性格向來很虎,盡管面上裝出了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心底里估計還是當年那個“要攪得所有人都不安寧”的小少年。印桐在他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沉默了,這不可能是一句玩笑,以安祈的性格,他能說出來,勢必就能做到。可他為什么篤定自己能做到呢?印桐想,如果我問了,他一定又會避而不談。事到如今經歷了這么多,印桐多少也摸出了安祈說話的節奏。也許箱庭online,或者說他所生存的這個位面對他來說就像一個大型的系統,這里面加載了屏蔽裝置,所以他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一定要避開關鍵詞小心行事。他不是不能說,而是不能明擺著說。就像陳彥一樣,他們習慣用各種暗示挑釁引誘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像是有無數個屏蔽詞,或者說有個GM。正站在這個位面之外,監視著他們的言行舉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