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99
亟盼著出關的心情了呢?二張悵惘了幾天。但在他們收拾行李準備出門時,崔老師給二人送來了和里一模一樣的衣裳、馬具和劍鞘,還有一匣印著他們兄弟形象的采訪記錄本。他們頓時又高興起來,親自把新衣裳裝進藤筐,寶劍換上新鞘佩在腰間,揣著采訪本踏上了征程。兩位國舅親自到邊關勞軍了。安順伯接到朝中消息,心跳登時加快,恨不能把這消息打回去。他可知道這兩位國舅有多受皇后寵愛,萬一有間諜聽說他們來到邊關,趁機襲城,綁了他們,他偌大的年紀可承受不起!幸好他營里的王千戶與那兩位國舅有舊,安順伯與幾位將軍、鎮守太監商議后,便把他調回城時,先看顧國舅。王大公子二話不說,擔起了貼身護衛國舅的重任。這仨人舊有些師徒之誼,愛好也一致,場面事辦完之后,就都換了連環畫里的服色,帶著親隨,雄糾糾氣昂昂地到營里采訪。邊軍們不知道國舅是誰,卻都聽說過兩位聰明俊秀、擅長斷案、鐵面無私的少年錦衣衛大張指揮和小張指揮。他們倆在連環畫里還是世外高人的弟子,不少將士真把他們當成小神仙供著,無論他們問什么,都老老實實地回答,絕無半點兒隱瞞的。就是在殺敵數量上略有些夸張。他們身邊的同袍就不客氣地捅出實數,笑話對方自夸,還把同伴們平常訓練時失手被罰的蠢事都翻了出來。眾人圍在國舅們身旁邊講邊笑,引得國舅和來勞軍的官員、太監們也不禁笑起來,氣氛一派熱烈。雖然國舅們沒上臺演一段斷案的小品,慰問的效果也是相當好。張鶴齡與張延齡各取了一本印著自己畫像的彩箋本,拿鉛筆飛快記錄著,不時追問幾句,把采訪導入更深處。那些營兵們看著他們的本子和字跡,羨慕地說:“兩位指揮這本子真好看,原該是寫圣人文章的本子,竟寫我們這些當兵的事,可惜了?!?/br>王項禎頗為自豪地說:“兩位指揮的老師可是狀元,人家寫什么都是好文章,你們不懂的就別亂說!”兩位指揮的師父不是世外高人嗎,怎么又是狀元?難道這年頭的狀元不是會打仗就得會斷案,文弱書生都不夠格了?士兵們議論紛紛,暗自把崔狀元想成了個老神仙。京里來的蕭御史卻知道兩位國舅早年拜了崔學士為師,實則文學平平,也沒從老師那兒學過些什么。但他為何一定要當外戚的老師呢?張家當了外戚之后,崔學士其實也該學王守溪公,和他們斷交的,可他卻仍然擔著二張老師的名號,與張國丈也常有來往。朝中眾正議論起來,都覺著他別處都好,唯獨結交外戚這點有傷他的清名。原來還有說他不該與錦衣衛同知交情過厚的,如今大伙兒多有偷著看錦衣衛書的,也就不怎么好意思說他了。蕭御史出神地想了一會兒,正欲離開,卻聽到身后傳來小國舅低迷的聲音:“我們本來也想出關殺敵,報效圣上,無奈出來前叫老師考校了一回武藝,倆人加起來也打不過他。老師嫌我們武藝不精,就不許我們上陣殺敵了?!?/br>蕭御史腳下一歪,險些撞到墻上,扶著墻緩了會兒才低著頭離開。難不成他們一直以來都想錯了,崔學士教國舅們的本來就不是文章經義,而是武藝?若早個一兩年有人跟他說這種話,他得提著把那人打回去,可自從王狀元掄著刀上了戰場,跟著楊副憲把套賊打退三十里……他不禁寫信回京,跟都察院的同僚們分享了這個消息。山海關離京城極近,他的信雖然是叫自家人捎回去的,沒有急遞鋪的效率,但半個月后也就傳遍了同僚、同年、詩友的圈子。翰林院老父毆子、同僚救場的驚險故事沒人好意思傳出去,因此都察院的人還不知道狀元們的武力,說起此事,都懷疑這是國舅講的笑話。不是笑話,就是國舅們不能上陣,隨便找的借口,不然崔學士一個文人,怎么能打得動兩個素習騎射、武藝的國舅呢?他們以己推人,不必說打國舅,就是同僚們一樣的文人也打不動倆啊。蕭柯的同年,兵科給事中楊升淡淡笑著,頗有經驗的說:“必是假的!崔學士是國朝最年少的狀元,人生得又風流,印著他名字的書又賣得到處都是,百姓們耳熟能詳,可不就愛往他身上編故事?“我不久前還聽說老家出了個騙子,冒名是崔學士和崔美人的女兒,拿著些畫得不像樣的劣圖到處騙錢。因她合伙兒的看過,編得逼真,大令都險些給她們騙了。虧得本地知府就是從前當過遷安縣令的戚致遠公,聽說此事,當場就識破了她,叫人捉上堂一審,果然是假的!”☆、第297章崔學士與崔美人的女兒?前些年的騙子還只是冒充崔美人行騙,現在竟膽子愈大,敢牽扯朝廷命官了!這樣的騙子就該重抓重罰,不許贖刑,叫他們以后不敢再行騙!眾人議論紛紛,倒有幾個年少的御史、給事中悄聲問他:“那崔美人究竟是什么人,這些年也不曾見她現身過,也沒再見過她的親筆畫兒。仿佛是大風刮出來這么個人,一轉眼又給刮得云里霧里,找不著了?!?/br>楊升也感嘆:“咱們翰林院里原來也有遷安來的前輩,可惜到外省巡按,傳信不大方便了??v是方便,你好意思千里迢迢寫信問一個兩不相關的美人嗎?哪怕問了,人家也不一定肯答?!?/br>他家里兄弟傳信來時,也只說戚知府一眼就斷定那女子是騙子,叫人順藤摸瓜抓來了同伙,卻不知道他是怎么認出來的。“那騙子供述說是看過,才自稱是崔學士與崔美人之女,若有人看這書,倒可以拿來印證一下?!?/br>當即便有一名給事中說:“這個我看過,京郊的狀元藏書館就有,但里面沒講到崔美人的來歷吧”狀元館里有幾個專門的游記架,一般讀書人看得少,但只要到那架子前找一圈,一打眼就能看見戚致遠公文集,因為那本書的書封與平常的線裝不同,是套了個整張畫兒的彩印皮的。就是里面的人物都是些官宦鄉紳,不似那些印俊男美女的那么招人。他回憶了一下,含著些疑惑問道:“戚公文集里也只寫了崔學士少年時曾把先母陪嫁的書坊租給過別人,后來人走了,他就把書坊捐給縣里建了藏書館,并未提過那人的身份。怎么這么多人言之鑿鑿地說那是個崔美人兒?這名字是哪兒傳出來的?”不會因為崔學士姓崔,租過他家書坊的人就給改姓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