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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叫考官眼前一亮的好文章?!?/br>“那怎么,”徐經訝然道:“難道崔大人早看出我的文章是取不中的?那為何又一直逼著我做模擬……”崔燮搖了搖頭:“我又不是考官,怎么知道你的文章能不能取中。我只是看出了你的文章有一點毛病,卻不是憑讀書做文能改過來的——你的文章里寫的都是先賢之義、與你來往的才子之意,卻缺了你自己的意思?!?/br>徐經聽得怔住了,唐寅也不由自主地傾耳聽著。崔燮直言道:“你家出身巨富、藏書又多,你平日就只讀書、結交才子,并沒有真正看過民生疾苦、國有缺弊。所以寫的文字多是從別處看來的,文中少了一股發自本心的‘氣’。文無氣猶人無骨,寫得再精當,和三千五百名與你一樣有才學的舉子同場相爭,怎么能打動考官呢?”徐經雖然覺得自己的文章不少什么,可聽崔燮說他的經歷,說得活像認識了他半輩子一般,心里模糊著有些信服,便問道:“前輩的意思是叫我養胸中浩然之氣?那我該如何做呢?我家是梧州大戶,積善之家,也一般施粥施米,修橋補路……”“那你可曾親自接觸那些窮苦農戶?可曾出行千里,見見異鄉風俗,百姓民生?”崔燮對著他微微嘆息:“人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家里已有萬卷藏書,你讀過的比別人多得多了,缺的就是行萬里路的經歷、為國家、為百姓讀書的志氣?!?/br>趕緊到處走走,培養家人旅游的習慣,別耽誤了著名旅行家徐霞客成才。點撥完徐經之后,又嚴厲地對唐伯虎說:“倫文敘能于三千五百人中取中會元,必定是個文才器量絕佳之人。伯虎如欲問鼎殿試,須得更加用功了!”人家倫文敘可是拍過電影的名人,今科狀元肯定就是他的。唐伯虎雖有才名,雖然是個解元,可全國兩京十三布政司,每三年能出十五個解元,解元真沒會元那么值錢。唐伯虎也叫會試成績打擊了一下,沒有那么心高氣傲,老老實實地讓人架著走了。崔燮對考中的嚴厲,對落榜的就以安慰鼓勵為主,帶著徐經跟和哥吃了幾杯酒,勸他們放開心胸,三年后再來就是了。王守仁這個狀元尚且落榜過一回,何況他們倆呢。崔和想開了,決定去國子監跟他二哥一道坐監;徐經也想開了,反正這科沒考上,還有三年時間可以浪,他決定回家時不走水路改走旱路,見識見識沿途風物人情。落榜的人畢竟安份了許多,主動就不愿意再出去現眼了。不夠安份的也被逼在家里日日???,把學習量加得比會試時還重,滿心都是怎么富國強兵。熬到三月十五廷對,崔燮派家人送唐寅赴考回來,聽說他在舉子間表現沉穩,沒說什么“狀元必是我唐伯虎”之類的狂言,總算是徹底把這件事翻了過去。唐伯虎再狂傲也不要緊了,倫文敘會教他做人的。不過他也只在兩試前后多關注了唐、徐二人一點,真正打進京后就盯著他們,防住了二人作死的還是謝瑛。崔燮半夜里提著酒去跟他道謝,終于說出了在別人面前不能說的實話:“總算把唐伯虎這樁科場舞弊大案糊弄過去了。這些日子全虧了謝兄縝密布置,從進京起就把這兩人堵在家里,不然只要他們見程學士一面,送些薄禮,這事就說不清楚了?!?/br>謝瑛喝了他哺過來的一口酒,從喉嚨到心口都熨得舒坦開,含笑應道:“這不過是我的本行,有什么為難的。他們文人家里絲毫沒有防備,隨便安插進去幾個人,折騰些小毛病叫他們出不了門,都是易如反掌?!?/br>崔燮笑道:“我不管難不難,我只謝你為我托付的事這么用心。其實我自己都想過,臨考之前給這兩個人下點藥,叫他們進不了場,也就一了百了了,誰知道你這么用心。唉,也不知道是誰要害程學士,不然咱們照著兇手下手就行了?!?/br>謝瑛隨口答道:“左不過是禮部、吏部那幾位堂上官,多半是禮部。程學士怕是有望入閣,礙了別人的路?!?/br>徐閣老在弘治十一年致仕了,如今內閣只有劉、李、謝三人,程敏政做了翰林學士,兼詹事府詹事、禮部右侍郎,只差一個名份就是閣老。他今年才五十四歲,謝遷、李東陽更比他年少,首輔劉健雖略年長,也只六十幾歲,身體又極好,眼看著再干個八、九年都不一定肯致仕。他若進了內閣,補齊了四個人的名額,后面的人還熬得到入閣那天嗎?崔燮想了想,搖頭嘆道:“不過是為了進內閣,竟做出這么個千古冤案……人家王恕、馬文升、劉大夏也沒入閣啊,還不是接著任勞任怨地為國盡忠?!?/br>謝瑛只覺著他這心思干凈得可愛,抱著他親了親,憐愛說:“就連百姓們都知道‘千里做官只為財’,世上哪兒有幾個我們燮哥這樣心里裝著國家百姓的人?!?/br>那是,我們從小就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哪。崔燮叫他親得有些癢,縮起胸膛躲了躲,笑嘆道:“歷史書上雖然沒寫是誰,不過我估計閣老們心里有點數,不然怎么后頭就沒再添閣老了,一直劉、李、謝三位學士主持朝政呢。嘖,都是歷史上的錦衣衛不行,要是咱們日審陽、夜審陰的謝鎮撫……”謝瑛差點叫他笑死,趴在他腰間緩了半天才說:“日審陽就罷了,夜審陰做什么?我夜里審問崔翰林愛不愛我還來不及,誰有工夫審那些鬼魅?!?/br>第277章三月十五殿試,三月十八放榜。這一科共取中三百人,倫文敘依舊高踞榜首,占了兩元的榮耀,被禮部儀仗護送回家。其余人等自然沒這個儀仗護身的風光,各自騎馬回家,準備拜訪座師、房師。唐寅取在二甲第十八名,高仍是高,卻和他一直認定的狀元不啻天淵之別。他向來自負凌云萬丈才,這科會試卻受了打擊,回到崔燮家里,不禁抱怨:“若說才氣我也盡有,若說用功,誰能如我臨考這幾個月用功?如今竟未入頭甲,莫非是我命不如人?”崔老師聽見他這么自憐自怨的,再不像考試之前那么輕狂,倒有幾分憐愛他,安慰了一句:“你去年才中解元,今年會試就能中試,已經算是難得的了,多的是人在會試這一關沉淪數載,你還考了二甲第十八名,足可傲視群倫。反正之前你放言要當狀元的話只咱們幾個人聽了,外頭人都不知道,沒人笑話你?!?/br>幸好。幸好。幸虧進京之后大大小小的波折不斷,再加上崔侍講逼著他念書,把他圈在了家里。若不然他在外頭放言要取狀元,考了這么個成績出來……再退一步說,若他沒拼力做過這幾個月題,說不定考得還不如現在呢?唐寅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