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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叫刁拙費心,只想讓他安心靜養。刁拙也全然無視麗軒,整日閉目靠坐在古柏樹旁,臉色蒼白,十分虛弱,不知做些什么。這一日,麗軒從山下同師兄弟換了幾件白色的道袍上來。這道袍雖全然比不上仙君所穿的仙袍,可最起碼是舒適干凈的。刁拙仙君身上的長袍不知多久沒有人清洗過,破破爛爛不說,還有隱隱血痕,讓麗軒看著很是難受。麗軒剛一走到坐忘峰上,見到刁拙之后,實在是忍耐不住,又是一聲驚呼:“刁、刁拙仙君??!”麗軒扔下道袍,三步并成兩步,沖上前去。原來,這位刁拙仙君斜靠在古柏旁,手里拿著一個紫色的瓷瓶。瓷瓶只有拇指大小,里面有水銀一般濃稠的液體,被刁拙傾倒出來,流向他腹部的傷口。“你在做什么?這是治療傷口的丹藥嗎?”麗軒跪在刁拙身邊詢問。然則即使刁拙不回答,麗軒也知道,這絕不是治療的丹液。因為這種陰寒的苦味,粘稠的形狀,分明是太陰玄水。這種丹液實際上便是月光濃露,很好收集,只要在月圓之夜,霧濃時分,在地上放一塊靈石,很快便有無數月光濃露滴落,化為太陰玄水。尋常人碰到太陰玄水也就罷了,可如果是有爐/鼎資質的修士碰到,那便是劇毒之物。刁拙是很能忍耐的人,可這毒液流到他的腹間,連他也忍不住痛得發出微弱呻/吟。麗軒這才知曉,為何常生仙主出手,也無法根治刁拙仙君腹部的劇毒傷口。原來并不是劇毒難治。難治的是刁拙仙君那一顆求死之心。太陰玄水隨處可見,只要刁拙仙君想,他身上的這條傷口只會繼續惡化,永遠也沒有愈合的希望。想到這里,麗軒哽咽道:“刁拙仙君,生命如此可貴,仙宗還在等你。你是當真不愿活下去了嗎?你、你怎么這么傻!”刁拙痛極,靠在古柏上,聲音顫抖,道:“……如果我不這么做,我連……見他一面的機會都沒有?!?/br>麗軒雖然也知道刁拙對常生仙主的單戀之情,可根本沒想過居然到了這種地步。“刁拙仙君,我一直敬佩你的實力,你是如此的細致認真,將襄和、功德峰打理得井井有條。只要等三千年,面壁結束后,你便拼命報效仙宗,很快便能升為仙尊之位,何愁見不到常生仙主呢!”刁拙嘆道:“不,你不知道……那位大人是多么厭惡見到我。他……他恨死我了,即便我出峰,他也絕不會再見我??傊且娨幻?,少一面……能多見他幾面,區區太陰玄水,又算得了什么?”“那位大人是……?”麗軒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刁拙說的是常生仙主。“為何仙君您稱呼常生仙主,都是“大人”,而從未喚過“常生”二字?”麗軒忍不住詢問。刁拙沉默了。許久之后,外人傳言中六親不認,冷酷無情的刁拙仙君,用很輕的聲音說:“……尋常弟子可稱呼他的姓名,只有我不可以。因為他不喜歡。那位大人說過,如果讓他再從我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他便要我好看?!?/br>“……”麗軒也沉默了。那一天,麗軒忽然發現,這位刁拙仙君,其實并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兇狠無情。最起碼,當他說起“那位大人”時,心里應該是很難過,很悲傷的。六日后。麗軒臉色慌張,不顧刁拙叮囑,再次引爆了傳信符。然而這一次常生仙主并沒有及時出現。麗軒看著昏厥在地上,毫無知覺,手腳呈現瀕死青色的刁拙仙君,急得幾乎要從坐忘峰上跳下去,死了干凈。直到黃昏時刻,常生仙主銀白色的身影方才出現。麗軒一下子沖到了常生仙主身前,再也不顧及這位大人身份與自己有多懸殊,用力拉扯道:“常生仙主!您怎么才來?快來救命??!”常生長袖一甩,將麗軒的手打開,道:“慌什么?不是沒死么?!?/br>說完,快走兩步,將倒在地上的刁拙扶起。看看這人腹部的傷痕后,常生手掌攏起,對著刁拙的小腹,微微按壓。一股令人感到溫暖舒適的驚人銀光,自常生仙主掌中冒出。這是治療產生的強悍效果,直接將刁拙毒液的黑光壓了下去,寒香撲鼻而來。只過了一會兒,刁拙仙君腹部的傷口便流凈了毒液。——原來也有這種溫和的治療方式的。麗軒愣愣的想,咬了咬牙,沒開口抗議。“咳……”刁拙輕咳幾聲,睜開雙眼。當他看清面前的人時,刁拙忍不住握住常生仙主的袖口,哭了出來。“大人、大人您昨日……為什么沒有來……”麗軒聽著刁拙仙君的哭聲,心中十分難受。這位仙君實在是用情至深,往自己身上下劇毒時,無論多痛,也不曾落淚。可常生仙主只不過是錯后一日前來看他,他便忍不住了。常生仙主雙眼猶如一雙彎月,看著刁拙哭泣時顫抖的肩膀。忽然開口,清澈道:“刁拙仙君,本尊要成親了?!?/br>第232章“……”刁拙猛地停止抽泣,睜大了雙眼,一副沒有聽清的模樣。“本尊要成親了?!?/br>常生仙主將刁拙握住自己袖口的手輕輕掙開,長身而起,重復道。一滴眼淚從刁拙的左眼角滑落,悄無聲息。“對方名叫公羊婺女。是個身份高貴的貴族女子?!?/br>刁拙的眼淚一下子停了,他的心臟好像被人割了一刀,連帶著手指都抽痛了起來。這種感覺,遠比腹部灼燒的疼痛要煎熬的多。刁拙勉強笑了笑,道:“那……那可真是恭喜大人了?!?/br>“多謝?!?/br>方才還哭得渾身發抖的刁拙仙君,此時好像全然忘卻了方才的傷心,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深深地看著面前的常生仙主。這位常生仙主長相堪比好女,比起英武,更加柔美。這樣陰柔的長相,總讓人忘記,他究竟是一個多么強大的男人。刁拙低下了頭。輕聲道:“……只可惜,我被罰在坐忘峰面壁三千年,恐怕無法出席大典。我、我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賀禮……大人,若不嫌棄,便用這個來充當大人與小姐的成親大典之禮罷?!?/br>說完,刁拙從他的衣袖中,摸出了一個渾圓的草團。攤開手掌,面向常生。湊近一些看,不難發現,這草團乃是正梧洲凡人成